文森特翘着腿坐在沙发里,听二人讲完之后将手里啃得差不多的苹果扔进了垃圾桶。好整以暇的看着管仲谦“轮到我了?”,继而开兴师问罪,“我以为你对你妻子并没有什么感情呢,你把她留在了中国,我以为你那时候已经决定不再回来。”
“这不关你的事。”管仲谦皱着眉看着文森特,示意他闭嘴。
管仲谦抛下公司不管这么久,文森特可是被管仲谦坑惨了的人,现在管仲谦躺在床上,他显然不想放弃挖苦管仲谦的好机会。
“你在中国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安德烈,你对女士实在是太不绅士了。”管仲谦夫妻和他小姨子的事,公司上下多少都有耳闻,不过没人知道到底是怎样的。
文森特摸了摸自己的一把大胡子,继续说道:“你看我们意大利人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这下终于是报应到你身上了,你妻子这一刀也算替我们讨了公道了。”
一说起公司的事,文森特越发的义愤填膺,“你知道吗!你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一点准备都不留给我们!全公司上上下下多少兄弟等着卖命呢!”
管仲谦有一家总部在意大利的佣兵公司,除了林贺是他带着回中国的,对于他的这个特殊身份是陈雁虞都不知道的。
“够了,文森特,我有给你发过邮件,公司的事以后都交给你,我只保留股权,以后的事都归你管。”管仲谦这会是真的想好好休息了,也不想再听文森特在这叨叨,抬起手掌挥了挥。
示意他赶紧走人。
文森特站起身,理了理西装,毛茸茸的大胡子下面突然露出一排皓亮的白齿。
“抱歉,这封邮件,董事会不同意,CEO还是你。祝你工作愉快,安德烈。”
精神科。
半个小时前的精神科从没这么热闹过。
一个急诊送来的女病患,情绪异常不受控制,嘶喊挣扎,抓人撕咬。像见人就咬的疯狗,尽管这个女病人面容姣好,但是发疯时狰狞的脸,让一个个女护士不敢上前,费了好大番力气才将人彻底制止住。
被强行注射了镇定剂的陈雁虞,昏过去的前一刻,她下意识的往自己手边看去,儿童般小小肉肉的双手正抓着她血手模糊的手,那孩子的眼泪不停的往外落,长着大嘴哭嚎着,是在心疼妈妈吗?别哭,别哭,子健,妈妈不疼。
子健,妈妈就要睡着了,记得来梦里找妈妈好吗?
妈妈再陪你玩游戏,教你唱歌,教你画小蜜蜂,给你买冰淇淋,别哭了。
妈妈帮你打跑坏蛋了,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子健了,别哭了。
子健,不要再离开妈妈了好吗?
梦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她已经拥有了一切,每个人的脸都模糊不清,她在人海里不停的奔跑,寻找着她的孩子,她撞过每个人的肩膀,他们回头看着她,人群里唯一一张清晰的人脸向她靠近——管仲谦!
“雁虞,你在找子健吗?来,他在我这里。”管仲谦拉着她的手,带她往前走。
管仲谦突然再次回头,扭曲得恶心得五官占据她所有的视野,“子健在这里哦。”
他的另一只手上,托着一个孩子,孩子的肚皮膨胀,像是要爆炸一般。
被魇的她,无法挣扎,甚至无法张口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