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以在一个晴朗的午后终于醒了,不是睡醒了,是清醒了。
她暂时住在许朗家里,让许朗妈妈特别高兴。
只要有陈以以在,不管中午多忙,许朗准保回家吃午饭。
“妈,少放点盐,以以不爱吃咸的。”
“妈,下午你要是有空的话,就给以以煲点什么汤喝,她最近都瘦了。”
许朗事无巨细的让妈妈给陈以以做各种好吃的,就算他不说,许妈也会尽心尽力照顾陈以以的。
这孩子打小就招人喜欢,文文静静的,加上最近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她更是精心照顾。
短短十几天时间,陈以以长了五斤肉,终于在排骨精中算的上稍微丰腴点儿的排骨精了。
把她当成亲闺女,每天领出去逛街,碰到熟人,就特自豪的介绍,这是我们家以以。
许爸碰到他那些老棋友一直夸以以可好了,可懂事儿了,跟许朗可般配了。
反正一家人,把陈以以捧到神坛上。
陈以以这种有爱有温暖的家庭中生活了一段时间,舒服,喜欢。
并且不是回想以前那种生活。
她对杨路没有恨。之前很幼稚的以为报复杨路就是对他恨的体现。
后来才明白,那只不过是种潜意识吸引杨路的行为罢了。
现在对杨路,谈不上完全放下,但最起码算是躲着了。祈祷这辈子别碰见,怎么过不是一辈子。
那个午后,许朗休班,站在阳台上晾晒衣服。
阳光洒在他脸上,整个脸笼罩在柔光里,温暖可爱,特像小人书里的小天使。
“咱们结婚吧。”
许朗怔住,还没完全举上去的衣服,水滴滴在许朗脸上。
顺着滑嫩的肌肤淌下来,差点儿掉到张开的嘴里。
陈以以轻轻一笑,用袖口。给他抹去水滴。
许朗就是攥住她手,激动的一遍遍的确认,“你说的可是真的,作数?”
“作数!”
少年不知道怎么表达激动,索性把衣服扯下来,在春光乍泄的午后,拼命的甩着。
水滴四溅到任何可以溅到的地方。
陈以以看着许朗的简单快乐这么简单,心里很暖,真想一辈子就这样,这个小世界里就俩人。她和许朗。
这事后来许妈知道了,笑得脸上全是褶子,一边缝补着沙发罩,一边催他俩赶紧去寺庙算算,看看哪天是黄道吉日,赶紧把日子定下来。
“不用什么黄道吉日。跟以以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黄道吉日。”
许朗笑得一口小白牙,泛着光泽,特幸福的看陈以以。
陈以以跟着许朗没由来的傻笑。
这里没人拘束她。没有人给她无形压力,没人让她喜怒哀乐都要看脸色。
准确来说。这里比杨路家好一千倍,这里的人情味儿浓。
现在这个日子,不知道杨路在干什么。陈以以笑笑,虽是这么想也不说出来。
家里人没人跟陈以以说关于杨路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杨路利用了苏染,把苏染哥哥和苏染都弄到了监狱了。
许朗更是知道,现在上级很重视这个罪犯,毕竟他身上背负了十几条人命。他也刚知道,原来杨路这三年,故意在当诱饵,把大毒袅彪子的妹妹苏染搞到手,然后大开杀戒。
更多的时候,他在想,杨路这个人真没人情味,打小就这样,太严肃,太有杀气。还好后来杨路有了陈以以,活的比之前有人情味了。
想到这,他看陈以以一眼,陈以以虽然笑得很幸福,但眼里闪过一丝他看不懂的忧伤。
可能时间长了就好了吧,毕竟她对这个家不熟悉,感到陌生也是理所应当的。
就这么自我宽慰。
其实会一直失眠,因为当梦想成真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恐慌的,许朗也不例外。
他最怕的就是天亮睁眼后,陈以以不在了,任他找遍每个角落都找不到。最最害怕的是,他的家人告诉他,陈以以压根儿没来过。
就是怕这些,才会整宿整宿失眠。来之不易的幸福,不敢有分毫懈怠。
“最近精神不好,是不是床上趴多了。”警员小张见许朗一进来就开始调侃他。
许朗见小张坏笑,就知道这小子往歪处想了。扔给这家伙一摞子案底。
最近还好不怎么需要出警,可以休息下,甚至迷瞪几分钟。
睡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被小张喊起来。
俩人往食堂走。
小张肩膀刚搭上来,被他给推了下去。
“俩大男人,腻歪不腻歪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怎么着了呢。”
许朗翻下白眼儿。
小张一搔头,小跑赶上去,拍拍许朗肩膀,“嘿哥们儿,知道你最近春风得意,抱得美人归,但也不至于连跟个男的勾肩搭背都不敢了吧,你丫这妻管严有点儿厉害啊。”
这话搁谁耳朵里都不好受,但钻进许朗耳朵里,特爱听。
全世界都知道,陈以以是他许朗的未婚妻。
俩人依旧打打闹闹的吃饭,饭吃到一半儿,小张接了一电话,表情特神秘的看着许朗。
许朗摸了半天,用铁餐盘儿照了半天,也没见自个儿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这家伙看的他发毛。
“有屁快放!”
小张眯眯眼睛,凑的离他近了些,看看四周,这才说出来。
“我刚才接电话听我一地方分局的亲戚说,前几天刚逮住那叫彪子的小子。”小张神情越来越紧张,瞳孔收缩。
许朗也吊着胃口特难受,怼他胳膊两下,“赶紧的,甭起范儿了。”
“那小子啊,跑了!”
咯噔一声,心里那石头,碎了。
“不是,这消息准么?”
小张看许朗那如临大敌的模样,着实吓了跳。但还是如实相告,“准,就是我亲戚他手下四个人押送的,人死了仨,被那小子给弄死的。”
有人从身边儿经过,许朗炸着毛,吓了一身的冷汗,捂住刚要张嘴的小张,在他耳边儿特认真的警告,“这事儿,千万别往外传,大新闻,小地方镇不住!”
小张拼命点头,知道不敢泄露内部机密。听说特种部队那边儿也掀了锅,一半人协助调查人犯逃跑事件,另一半人满社会去抓彪子。
不敢散发下传消息,就是怕这彪子逼急了铤而走险,威胁人民群众。
虽然很不情愿,犹豫了一下午,但许朗还是在下班后,给杨路打了一电话。
已关机,没人接。
完了,看来中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