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林青岩语塞。
他一点也不擅长怼别人，何况眼下，还得时刻顾及叶暖年的心情。
他强忍愤怒，诚恳道：
“暖年怀孕了，情绪不佳引起腹痛，慕先生……”
“怀孕”两个字，刺激到慕庭深的神经。
他大步跨进来，拽住沉默不语的叶暖年，冷笑道：
“依我看，是真摔破头吧？亏你还口口声声说孩子是我的，现在呢，找外科大夫看妇产科，呵，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
直到这一刻，他还是不信自己。
像是积压多年的疲惫全部涌上，叶暖年忽然觉得好累。
她淡淡仰头，唇角勾着一抹虚淡而清冷的笑，反问：
“慕先生，我想请问，你到医院，又是来干什么呢？”
疏离至极的一句“慕先生”，慕庭深听得无端心塞。
他又记起墓园那一夜，她的眼神清亮如雪。
而这一刻，她迎向自己的瞳孔依旧清亮，只是多了丝陌生和冷淡。
***
三个人陷入压抑而尴尬的沉默。
直到，一把柔柔漫漫的嗓音传来。
“庭深，原来你在这里呀。”
叶方优欢快走进来。
瞧见被挡住的叶暖年，她立刻收敛几分，牡丹般艳丽的脸布满歉疚与害怕：
“姐姐也在。来做产检么？早知道，让庭深带你一起来好了。他今天特地推掉一个视频会议，亲自开车来的医院。”
她的话，间接回答了之前的问题。
一颗泪珠，在叶暖年形状优美的眼角滑落。
第一次，慕庭深忽然觉得叶方优有些聒噪。
“都做完了？”他看向挽住自己胳膊的叶方优。
“对，医生说，要注意营养和休息。”叶方优甜甜的笑，又关切道，“林医生，姐姐的孩子……就拜托你了。”
这话叮嘱得不可谓不扎心，她明知道慕庭深认为孩子是林青岩的。
大概是愤怒，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
只是，再多解释又有什么用？
反正在他眼里，叶方优是纯洁善良的天使，而自己，是狠毒放荡的贱胚。
“既然慕先生是陪未婚妻产检，凭什么……”
她看都懒得看粉脸得意的叶方优，直直盯住慕庭深：
“多管我的闲事？”
“叶暖年你……”
慕庭深气结。
她居然敢责怪自己多管闲事？真是越来越大胆，越来越讨厌！
“庭深，姐姐心情不好，别生气。我有点累，咱们先走，好不好？”
才不会给他们过多接触的机会，叶方优适时开口。
临出门，她又嫣然回头，朝林青岩轻轻一笑：
“林医生，青苑……还好么？好久不见，我……十分想念她呢。”
***
“青苑是谁？”
休息好一阵子，隐痛终于过去。
叶暖年有些奇怪，她完全不记得林青岩和叶方优有交集。
怎么听她语气，两人甚是相熟。
正替她收拾病历本和各种报告的林青岩脸色一僵，轻答：
“我妹妹。她和叶方优……曾经同学。”
“噢。”叶暖年点点头，将外套帽子笼上头：
“我回去了。”
“好。”
林青岩送她到门口，纠结许久，终于问出口：
“暖年，你还……不想放弃，不想离开吗？”
寒风穿过走廊，叶暖年迎风而立，发丝在脸颊旁飞舞。
“我……想让宝宝，见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