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过了一个快乐又盛大的生日。
是夜,执拗的她硬是拽着叶暖年和慕庭深一起回房。
闹腾一天的她,很快坠入梦乡。
小夜灯洒落的橘黄里,叶暖年悄悄掀开薄被,蹑手蹑脚下床。
“怎么,你要欺骗咱们的女儿?”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醇厚低沉的男音。
她回头,剜他一眼,低声呵斥: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光晕浅浅,慕庭深轻轻坐起,下床的动作却是迅速。
一眨眼的功夫,他已来到叶暖年身前。
“我哪里得了便宜?”
大手不动声色的把住门锁,他迷人的笑着,眉目清隽,却又泛出逼人的性感。
“猜猜,我这一个多月,每天晚上要洗几个冷水澡?”
若有所指的暧昧,让叶暖年双颊顿时窜红。
她退,身体却正好被他堵在门板上。
“与我无关。”
同样的话,她还给他。
顷刻就明白眼前粉颊诱人的女人是在故意回敬自己,他懒洋洋的笑,双手掐住她的腰:
“无赖。”
轻漫又温软的一句,他的气息喷薄在脖颈。
叶暖年浑身绷紧,脸红似血,恼怒不已。
“你……”
莹润菱唇近在眼前,完全掌握主动权的慕庭深没有再犹豫,温柔低头。
幽幽袅袅的兰香久违多时,再度沁润心田,深入的他仿佛在飘雪天步入温泉,身心骤然舒坦。
***
这些年忙于生孩子带孩子,学习各种知识,叶暖年的情感空间,全然空白。
更别提,和哪个男人有比较亲密的举措。
即使亲近如林青岩,他们也从未逾越。
碰手和拥抱的次数屈指可数,事出有因。
或许真是维持清冷和孤独太久,此刻慕庭深的热度,顷刻点燃她体内的火焰。
晕眩的感觉笼罩下来,还伴有从未体验过的愉悦。
她反抗不了,似乎,也不想反抗。
唇齿交缠的滋味在两人间弥散,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时,呼吸急促的慕庭深松开一只手,温柔探入。
缺氧的大脑得以再度吸入新鲜空气,陷入迷醉的叶暖年忽然清醒。
她捉住那只就要越过阻碍的手,呵气如兰:
“不要。”
慕庭深停住。
她明明很享受,也很沉醉刚刚的亲吻,眼神已然迷离,透出细碎而迷人的光芒,怎么会……
身体早已绷得难受,若换做从前,他才不会管她说什么,自己想要,就得要。
可惜,今非昔比。
两人的手停在细腻温热的腰肢,他真没有再动分毫,眼神灼灼的盯住她。
悠长又失落的叹息从薄唇旁溢出,听得叶暖年心房微颤。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碰过别人,秦颂笑话我,快要去当和尚了。”
他淡笑,黑暗里,嘴角轻扬的模样既朦胧,又性感。
自然知道“那天”是指火灾那日,叶暖年扯了扯嘴角,一半忧伤一半嘲讽的反问:
“别说你是为我。慕庭深,咱们之间……”
“咱们之间,重新来过,好不好?知道么,我很想你,想得每晚睡不着。”
生怕她说出什么狠话,心早痛过无数回的慕庭深赶紧截断。
他是认真的,叶暖年听得出来。
只是,发生过的事,能当做没发生的重新来过吗?
她清浅一笑,毅然摇头:
“不可能了……”
***
微凉的唇,再度覆盖。
这一回,他一改之前温存,来势汹汹,霸道得像要将她生吞活剥。
温度越来越高,空气越来越稀薄。
身躯的紧紧贴合让慕庭深再也忍受不住,他一把抱住她,低醇嗓音分外蛊惑:
“暖年,我……想要你。”
水眸迷离,宛若一层雾霭萦绕。
叶暖年攀住他的脖颈,再度将快要攻陷理智的冲动压下:
“不行……”
她的态度比之前要松软,心细如尘的慕庭深哪里看不出来,这差不多是她最后的坚持。
只要再添把火,今夜,她肯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可惜,他舍不得。
舍不得食言,更舍不得勉强她。
他更害怕,万一发生点什么,如果她带着Ann再度消失,自己又该去哪里寻找?
他轻轻放下她,将她重重挤在门板上,唇扫过她的脸颊来到耳畔。
“我去洗个冷水澡,马上过来。作为父母,我们得说话算话……”
见她似乎还要提出抗议,修长食指立刻按向她水光润泽的唇:
“不要再讨价还价,否则,我立刻食言。”
高大火热的身体从面前消失,空气忽然间冷却。
看他走向浴室,叶暖年慢腾腾走回床。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差点擦枪走火的一幕,她的脸,烧得通红。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对Ann的称呼是“咱们女儿”,他还时不时说“我们”……
这家伙,时刻不忘占点便宜!
***
三个月眼看要到期,叶暖年的态度似乎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慕庭深立在落地窗前,双手抄兜,冷眸凝思。
外面,雪花漫天,洋洋洒洒。
身后,衣香鬓影,人来人往。
自从Ann生日那晚,他们时不时会应Ann的要求,陪她一起睡。
不过,也仅仅是睡而已。
一张大床,她缩在右边缘,Ann四仰八叉横在中间。
他越挫越勇,每每缠着叶暖年不放。
然而,有好几回,两人都快把持不住,她的理智总会在关键时候冒出来,害得他不得不中场停止。
这种滋味别提多难受,简直快把他逼疯。
“哟,不是去当模范男友、模范老爸,怎么有时间来这种无聊聚会?”
秦颂端着红酒走过来,暗红西装时尚又骚包,“无聊”两个字,被他格外咬重。
自从叶暖年母女住进老宅,任何活动,慕庭深全不参加,口头禅就是“无聊”。
这还不止,身为总裁,他甚至连MY总部也不太去,更别提各种缺席,大有“从此君王不早朝”之势。
“她们今天去参加一场亲子绘本阅读会。”
言下之意,要她们不去,我还是不会来。
一身纯黑高订西装将慕庭深衬托得越发丰神俊朗,光芒万丈。
他侧身,和兄弟轻轻碰杯。
秦颂哪能听不出来,他不由戏谑:
“难怪那天去总部听人议论,说什么君王不早朝。别怪兄弟没提醒,美色误国啊。”
瞅瞅四周无人靠近,秦颂又用胳膊肘顶了顶好友,挤眉弄眼的问:
“再说,你这日夜不休,啧啧,身体……受得了么?”
慕庭深呲他,沉默遥望窗外飞雪。
正奇怪他怎么不怼上几句,秦颂就听到身旁的男人萧然轻叹:
“如果她对我来说,仅仅是美色,就好办了。”
***
“啥?”
轻摇着酒杯,秦颂吧咂出一点别的意味。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惊讶咧嘴:
“不会吧?别告诉兄弟,这么多天,一次都没得手?我勒个去,老子都要怀疑你的兄弟了。”
他的眼神,大喇喇扫向裤裆处。
慕庭深拧眉,忍住挥拳揍人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请教”:
“你说,她是不是……需要我请个心理医生?”
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慕大总裁吃瘪,秦颂心里乐开了花。
同样的,这么多年朋友,也没从没见过他这般失落。
慕庭深是谁,叱咤风云的MY掌权人,只有他不想办的事,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想着最近这些天打趣他太多,秦颂收好玩笑态度,沉吟道:
“你认为,她有心理阴影?”
“不然,为什么每次关键时候……”慕庭深闷闷灌下杯里所有的酒。
秦颂想了想,认真道:
“心理医生倒不必,我想,她是怕了。因为用尽全力的爱过,所以,如今深深的后怕。”
“怕?”
琢磨着这个词,慕庭深反指自己:
“怕我?”
“不单是你,也怕爱。要知道,在她从前的记忆里,爱,意味着羞辱,受伤,甚至……死亡。”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醉醺醺走过来,笑哈哈的插话:
“慕总,难得见到您啊,求给个薄面,喝……”
慕庭深嫌恶的皱了皱眉,手机突然震。
抬抬下巴示意秦颂将他弄走,他掏出手机。
“靠,凑热闹也不看时候!”
秦颂转身回来,只见刚刚还神色从容的兄弟突然间脸色煞白,黑瞳紧缩,指间酒杯啪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