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玉瑶的这一顿打,圣尊后竟一反常态,下旨将江婉容送出宫去了。连娥皇都难以置信,事情竟会这般出人意料。
江婉容出宫那一日,娥皇见了她。
“周蔷,你是不是以为将我撵出了宫,你就赢了?”江婉容一脸不屑地看着娥皇,什么皇后威严,她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娥皇笑了笑,不以为意,说:“婉容,你错了,这与输赢无关,你本就不属于这里,如今出宫理所当然,我又何来输赢之说?”
娥皇这般,江婉容恨意更甚。“周娥皇,别得意太早,别以为今日我出了宫,你就可以安枕无忧。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我敢保证,很快,你会求着我进宫!”
听言,娥皇失笑,只因她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理由,需要自己求着江婉容进宫。“哦,那我倒要试目以待了!”
“你若要不信,咱就走着瞧!”江婉容何等的不可一世,何等的嚣张跋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娥皇揉紧了衣角,恨不能上去当场给她几个巴掌。
后宫,因为江婉容的离去,终趋于平静。然,李煜的心却再难以平静。近段时日来,宋国仰仗国威,无休止地逼迫自己向其献贡。
金帛与珠宝,但妨宋国开口,他便要无条件的纳贡。宋国的贪婪,已成了李煜心头抹之不去的恶梦。
为了大唐仅有的江山苟延残喘,李煜对宋国已到了无事不贡、无时不贡的地步。可是,即便是如此,宋国还是不满足。
此下,李煜又一次收到了宋国要求献贡的暗示。李煜烦不胜烦,此前大量的进献,已使得国库银根紧缩、入不敷出了。他还要拿什么来满足宋国无止境的贪念?
朝堂之上,臣子有的提议改铸和发行铁钱,有的建议扩大税收……
可是李煜却明白得很,铁钱质料低廉,虽能解朝廷一时之危,然于百姓又有何益?更别提无端的扩大税收,那无疑于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此等昏君行为,是他李从嘉能干得出来的么?
然,朝中那些臣子可管不了这么多,他们不断地上谏,不断的建议……每一个人出的主意,皆是对百姓不利的。
李煜矛盾之余,干脆闭门,谁也不见。
“从嘉,今儿个不用早朝么,您怎么……”娥皇醒来,意外惊见从嘉睁着空洞的双眼,望着前方的梳台出神。
她禁不住心里一痛。知他如己,怎又不知道他此刻心头的烦忧?只是国事家事,他已然担下,她这个做妻子的了,又怎能见他自暴自弃?
见爱妻醒来,从嘉转过了头,却是轻轻一笑,遂将她搂入怀中,既而叹道:“娥皇,我如今真是好生为难,好在有你相伴。”
偎在从嘉的怀中,娥皇免不得要忧他所忧。“国主,是不是那些臣子逼得紧,所以您才不愿早朝?”
从嘉紧握了一下她的柔夷,说:“我已瞧得分明,再多的珠宝也止不住宋国的贪欲,今我朝可铸铁钱与扩大税收来渡难,但明日呢?我们又拿什么去填宋国这个无底洞?”
娥皇直觉在理,当下也叹了气,说:“是啊,宋国如此贪得无厌,怕是求的并不是财物,而是……”
而是她的国家!
这话娥皇不敢说出口,她怕一旦说出口,从嘉会更没有意志力来坚持、来拯救江山。唯有抱紧了他,告诉他,她永远站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