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妃来时本计划满满,如今却害怕起来。
按照来时所想,这时她应该全身而退。于是惶恐不安地请辞:“圣尊后,既然您与国主有话要说,那臣妾就不打扰了!”
到这时,圣尊后才算豁然开朗,完全弄明白了江妃今日来告密的前因后果。她选了这个时辰来,就是想让国主误会是黄保仪出卖了他与周薇。
如此,既能让她这个圣尊后出面打击周薇,又能使国主对黄保仪生厌。就算最终凤印落不到江妃之手,可能除去后宫这俩大障碍,她江婉容已全面胜利了。
可是千算万算,你就没有想到万一失算呢?一抹冷笑划过圣尊后的嘴角,她毫不迟疑地说:“留下吧,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打扰的!”
听此,江婉容急了,道:“可是臣妾还要回去抄经……”
“真是诚心理佛,佛便在心中,少抄一遍无妨!”圣尊后厌烦了这样的江妃,毅然打碎了她全身而退的想法。
很快,李煜站在了圣尊后面前。“母后,您如此着急召唤儿臣来,可有要事?”说着,他又疑惑地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江婉容。
圣尊后也瞟了一眼江妃,然后看着李煜,喝斥道:“从嘉,方才江妃告诉哀家,你与薇儿已然有了肌肤之亲,此事可当真?”
“国主,我……”面对圣尊后的喝斥,李煜恼怒地瞪向江婉容。江婉容吓坏了,她没想到圣尊后竟会如此直白的出卖了她。
接下来,圣尊后狠狠地数落了李煜一顿,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与江妃赶出了殿。
“国主,您听臣妾解释,国主……”李煜看也不看江妃一眼,只顾往前快步而去。
江妃心凉如水,她深感自己大势已去,而弄至今日苦果,竟是她自己一手操作。她悔恨难当,却又不甘从此遭遇冷落,只得哭着求情。
李煜被她缠得烦不胜烦,一把甩开了她,然后轻蔑地道:“,朕早知道留你在宫中是个祸害,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滚,朕再也不想看到你!”
“国主……”
一旨下得彩苹阁,江婉容丢了正妃头衔,被贬了采女,江采女。彩苹阁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
惶恐不安中,周薇还是被圣尊后召了去。
她跪在偌大的宁寿宫大殿里,小小的身子禁不住颤抖连连。
圣尊后已绕着她走了一圈又一圈。沉默良久后,终听她恨铁不成钢般的厉声责骂:“哀家那般的嘱咐过你,可是你终究做出让世人不耻之事,哀家真是看错你了!”
“你以为做了国主的女人,你就可以入住后宫,堂堂正正的做妃子了吗?哀家告诉你,你妄想!”
“你可知道历代那些悄悄被君王宠幸过的女子,有几个得了好下场?哀家告诉你,碰上太后与皇后不乐意,那被宠幸的女子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
一字一句,如带刺的鞭子抽打在周薇的身上,如阴间的鬼魅在啃噬她的灵魂。她不敢有半句顶撞,只觉全身伤痕累累,血流成河。
“圣尊后。”关键时刻,竟是黄玉瑶挺身而出,紧紧护在了周薇面前,求情道:“圣尊后,您消消气,要怪就怪臣妾管理后宫失当;薇儿还小,她跟国后一样,对国主情根深种,这才失了分寸……”
“玉瑶,哀家一刻也不想再见到这个女子,一切交给你处理吧,退下!”圣尊后疲累异常,突然那般的怀念娥皇在的日子。
周薇跟在黄保仪的身后,内心澎湃难平。这事难道是她一人之错吗?圣尊后将所有的过错全数落到了她的身上,难道国主就没有错?
周薇想不明白。
“你自己回去吧,本宫就不送你了!以后好自为之。”黄玉瑶没了先前为她求情的慈悲。她来,只是看在娥皇的面子上。
侯门深似海。周薇直到此时才深深体会了这句话的竟境。只是漫漫长路,她今后的路,也只能寄托在李煜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