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暴跳如雷,樊知古便知道此事他做对了。于是也作了愤愤不平状,道:“陛下,那李煜只晓得风花雪月,哪懂得保护国后?听江正传回消息说,那李煜短短时日内先后纳了一保仪、三御女,采女更是无数;最近更强占臣妻,册为江妃,听说就是这位江妃害了国后……”
说着就将江妃如何进宫一事,如何与娥皇不合一事添油加醋地呈述了一遍。最后当然忘不了传唱那首歌谣。
“混帐,李煜这昏君,他真是气死朕了!”赵匡胤直恨得额头青筋鼓起,双眼更是喷火,似要杀人。
樊知古便趁机进言:“陛下,您消消气儿,微臣觉着国后病来如山倒,如若再不加紧治疗,恐是会……”
他本意是:不能再让娥皇留在唐国皇宫,该想法子接到宋国来医治才是。而要实现这个目的,则要一举发兵,攻下李家江山。
哪知赵匡胤沉吟了片刻,却命他:“樊知古,传朕旨意,即刻召集所有太医商议对策,朕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治疗娥皇的方案。”
“陛下,难道您不想将国后接来……”
“你又胡说些什么,朕能那样做吗?”赵匡胤立即喝斥了他,又道:“唯今之计是让太医们想办法炼出最好的丹药来,送到江正手上,然后由他转交给娥皇服用才是!”
“陛下英明,微臣遵旨!”樊知古在心里直觉不可思议。这个赵家天子,他的爱怎能如此伟大呢?他迷惑了。
瑞雪裹着寒风,新年终是到来了。
只是这个年,却是从嘉二十七个年头里过得最沉重的一年。
娥皇的病时好时坏,说晕就晕;圣尊后头疾缠身,隔几日便痛不欲生;宋国兵力越发强大,每每挑起事端,唯有奉上数之不尽的财富才求得暂时的平静。
“国主,小长老求见!”这一日,刚喂了娥皇汤药,王安便进来禀报。
立于一旁的玉瑶与环翠互望一眼,皆露出疑惑的表情:一个和尚跑来瑶光殿找国主,能有何事?
从嘉一听,却顿生惭愧,这才想起竟有多日未到佛堂礼拜了,于是赶紧吩咐:“快请!”
江正一进来便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国主,你清减了不少!”
从嘉便心诚还礼,说:“多谢圣僧挂念,朕近日只顾着处理家事,忘了前往佛堂向佛祖叩拜,真是罪过;未知圣僧来此所谓何事?”
江正便从袖袋里掏出一方精致的木盒,说:“小僧听得国后病重,特带来清凉寺圣药,希望能对娘娘的病有所帮助。”
说着便将手中木盒递给立在一旁的环翠。
环翠接过,满心期待,问:“圣僧,您是说这药真能帮到娘娘,是真的吗?”
江正便谦恭地笑了笑,说:“是否有用,但请让娘娘一试就知。”
从嘉一阵惊喜,毫不怀疑便让环翠喂药:“环翠,圣僧乃得道神僧,他怎会害人呢,快,扶娘娘起来。”
“哎,慢着!”还是玉瑶清醒,紧要关头站出来,从环翠手中接过药,打开,执了一粒飞快地放入自己口中,待咽下后,说:“让我先试过再说!”
“玉瑶,你……”从嘉被她的行为弄得既生气,却又震惊。玉瑶,她这是在拿自己的命为娥皇试药啊,唉……
“国主。”江正神色自若,依旧面带笑容,说:“保仪为娘娘可谓赴汤蹈火,如此大义,让小僧敬佩不已,国主不仅怪不得她,反而要重重赏她才对!”
俩刻钟之后,玉瑶只觉全身通畅无比,整个人如同沐浴在和煦的暖洋之中,清新、愉悦。“国主,此药果真神奇,臣妾如今只觉神清气爽,整个人焕然一新似的。”
说完转向江正,诚恳地道歉起来:“圣僧,方才是玉瑶放肆了,玉瑶在此向您道歉,望圣僧原谅!”
江正即道:“保仪言重了,如此,就赶紧让娘娘服一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