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把扯过绣帕,李煜激动得手都抖了起来。“娥皇?这绣帕上怎会绣着娥皇的名字,江婉容,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江婉容冷笑道:“国主,非臣妾想玩花样,一切只因这方绣帕正是周娥皇与林仁肇当年的定情信物。多年来,林仁肇一直贴身藏着。臣妾这也是没得法子,国主您一直不信臣妾所言,臣妾唯有挺而走险了。”
“闭嘴,别以为弄一方绣帕,朕就会信了这真是娥皇之物,谁不知你江婉容一直是个弄虚作假的高手?”李煜的声音听来,明显得底气不足。
他已有些动摇了。
江婉容又继续说道:“如若你不信,就等明日林仁肇如何紧张来向我要回这方绣帕吧。到时如若你依旧不信,你大可去问一问你的好娥皇!”
“好,朕就等着瞧!”李煜再也待不下去了,丢下这句话便急忙走人。
春的温暖悄悄照耀了整个皇宫。万物复苏的温馨笼罩了御花园,姹紫嫣红的繁花正吐露芬芳,准备将最美好的一面在人前展现。
表面,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到所有的人都忘了危机是什么,阴谋是什么,抑或者严冬的刺骨也一并给忘了去……
林仁肇杀进了彩苹阁,他是那样的不管不顾,只为了一方绣帕。只是,当江婉容真的将那方绣帕在他面前甩动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错误。
他急着否认,匆匆逃离。
可是,一切已然晚了。李煜就在里间,早已将他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
黄昏,西方那抹残阳醒目的飘着,迟迟不肯退去。这抹红,深深映进了李煜的心里,如他此刻流血的心灵。
他脚步虚空的进了瑶光殿。入眼是娥皇尚还苍白的容颜及温婉的笑脸,有玉瑶陪着说笑,有三位御女与宫人侍候着一切。
她,俨然是这宫里的女皇。
她本可以是这宫里的女皇。如果没有经历这俩日的真相,他就是她的女皇。
“玉瑶,带她们全部退下吧,宫人也一并退下,朕有事与国后说!”李煜语气空虚,声音无力。
“从嘉,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如此疲累?”完全不知情的娥皇还以为李煜出了什么事,全然为他担心。
李煜任他牵了手,在寝殿的卧塌上坐了。“娥皇啊,朕有件事想问问你!”他依旧抱了侥幸心理,希望一切都是误会。
娥皇没想太多,点了头笑:“什么事,你问吧。”
李煜在心里重叹一口气,终是问出口:“娥皇,朕记得初次与你见面时,你裙上有系一块蓝田玉佩,犹记得那上面的纹案是我喜欢的样式,朕想依样给仲宣与仲寓各打一块,你说可好?”
“蓝田玉佩?”娥皇迷茫,遂道:“什么蓝田玉啊,我怎么不记得了?从嘉,我都不记得初次进宫系得是哪块玉佩了,你竟然还记得那块玉的纹案啊?嗯……让我想想……”
脑中开始联想第一次进宫的种种。
突然,娥皇的心里闪过一阵不好的感觉。蓝田玉佩?难道……
天哪,难道是林大哥赠我的‘定情信物’?定是当日一心责怪爹娘让自己进宫,从而忽略了穿着。说不定是下人只觉着那玉好看,便将它作了饰品。
而她,竟一直未发觉。这可如何是好,那玉早已物归原主,此刻又如何拿得出来?
“怎么了娥皇,还未想起么?”见她这般心思,李煜心如刀割,却忍住再追问一遍。
“我……”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娥皇虽然已猜到了什么,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此时只木呐地看他,道:“从嘉,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煜还是忍着,又从袖里拿出绣帕,摊开来,笑容极是勉强:“不记得没关系,朕这里刚得了一方绣帕,你瞧瞧,可是出自你手?”
自此,任是再傻的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