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瞧,这花草日后肯定会为奚氏带来好事的。”小张氏一旁微微一笑。
奚世堂与她对视了一番,嘴角勾起了一抹不禁事的坏笑。
小张氏看在眼里。
此番裴氏必死无疑。
既然奚世堂随了她的意,那行动就越快愈好。
自那之后,每日裴氏的房内都会换那外边鲜艳的花束。
婉清心里觉得蹊跷,可是一听是奚世堂吩咐下来每个人房内都得安放,才没了防备。
想着虽是小张氏带来的花,难道花还能做什么大事不成。
就没有多在意。
可是自那之后,婉清发现裴氏的体制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人的身子,精神模样都是愈发的好。但是她隐隐有些害怕,这种好的趋势有点不太好。
但自己也没办法说出有何不好。
某日,家丁端进中午的膳食。
清澈,婉清,裴氏一同坐着进食。
本身一切都很平静。
但不料,裴氏刚要开口说话,忽然神色一变,满脸惊恐地猛卡住了自己的脖子。
还道是她噎住了,谁想下一刻她竟然吐了一大口的黑血来。
婉清被吓的不清,上前将丝娟拿出擦拭裴氏的嘴角,却不料她吐的实为猛烈。
清澈也慌了,跑出去叫喊奚世堂。
婉清本想拦住这个没大体的清澈,却这边都难以估计。
整个奚府都开始躁动。
裴氏不断的咳血,奚世堂与小张氏匆匆赶到,还一副恩爱的模样,但在人前当然还要作关心状。
“来人啊,快去给夫人请大夫。”奚世堂赶紧命人下去。
婉清已经把过了裴氏的脉搏,自然知道裴氏这次中毒至深。
但为何会出这样的事情,此前自己给裴氏调理的已经回到正轨。
而此出只不过是一碗鸡汤,怎会这么大的反应,马上就扩张到血脉。
裴氏看着已经只剩下半条性命,奚世堂还装模作样的审视所有今日在厨房内做事的人,还打算一一处置。
“你们是想毒害夫人。”奚世堂震怒。
那些家丁都跪倒一片在苦求。
这碗鸡汤正如婉清所想,自己明明也是尝过的,可为何自己没事。
而且清澈也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那是怎么回事。”奚世堂质问道。
“奴婢着实不知。奴才事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毒害夫人。”家丁很是慌乱,说话都不着边。
婉清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脑子里却像炸开了锅一般。
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裴氏躺在床上微弱的气息。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木偶动弹不得。
大夫匆匆赶来,然后把脉,这么一个快速的流程。只见到他摇晃着脑袋,叹着气。
婉清知道裴氏已经无法救治,但是此刻她很想用她毕生所学都拿出来,将其救活。
她一下子冲出来门口,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桌上的书,慌乱的翻找。
可是直到她眼泪模糊着视线,一滴滴还是掉落在书上时,她意识到,这个时代太多药物对于她来说并不熟悉,就连医术上也是少有记载。她如何凭借着一己之力救治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婉清不想放弃,至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裴氏在她眼前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回到裴氏的房间,想用针灸是否能将裴氏的毒清除体内。
可没到门口就听见房内的老小已经哭丧开了。她不愿相信。
婉清将他们推开,看着床上已经面目血色的裴氏,她不履阑珊,每一步向前挪动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最后瘫软在裴氏的塌边。
她拿着裴氏的手腕把了脉搏,已经没有任何动静。
婉清将裴氏的手放在了床塌上,将被子给裴氏掖了掖。
然后拿毛巾给裴氏擦拭掉了嘴巴的血迹。
清澈一直没有说话,看到婉清一直在做些什么,上前拉住了婉清的手,低吼道,“走吧。”
婉清怒瞪了他一眼,将清澈的手甩开了。
清澈被婉清的眼神吓愣在原处。
婉清依旧在轻轻擦拭裴氏,“婉清在为娘亲擦拭干净,整洁的离开。”
奚世堂与小张氏先行离开了。
婉清擦拭完,转身离开,却不料头脑昏沉,下一秒就顺势倾倒了。
就如那天自己做完手术那日,没有缘由的昏倒一般。
耳朵边嗡嗡的声音,两个世纪的声音重叠到了一起。
待婉清醒来时,看见眼前依旧的场景。
本以为想穿越的人一般还能在次回到现代,也许这个时代的悲伤,记忆都会如同一篇小说一般记载。
但不料她依旧身处在此处。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地方。
眼前突然有人推门而进,婉清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躺了太久有些软弱无力,导致一下子又躺会到了床上。
“婉清,你醒了。”刚推门进入的清澈看见婉清想撑着身子爬起来,着急地端着药汤走到她的面前。
“清澈。”婉清看着他手中的药汤。
“婉清,快些喝了药汤,早些好。”清澈端上前准备要喂她。
婉清眉头一皱,那些裴氏喝汤药的影子出现在她的脑中,她恨自己。
所以一个挥手将汤药打掉落在了地上。
“婉清。”清澈发怒了,第一次他对着婉清大吼。
婉清转头看着满脸红涨的清澈,低下了头。
她心里很是明白,自己不应该去对着清澈发脾气,但是她还能对着谁发脾气。
自己的医术,在这里都是空壳,连自己的娘亲都无法救治,她愤怒。
“婉清,你已经睡了七日。在不喝点汤药,你是想同娘亲一起离我而去吗?”清澈说着,眼睛开始泛出泪水。
婉清心软了,她实在是太过无能为力。
“哥哥,对不起,我害死了娘亲。”婉清那根紧掉着的弦也突然断了一般,低着头一滴滴晶莹的泪水落在了被褥上。
清澈当然不是真意在责怪婉清,他更是明白婉清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责怪自己。
可是他不想看着自己的妹妹就这么意志消沉下去。
他上前将婉清拥入了怀里。
“婉清,不是你的错。你已经这么努力了。”清澈安慰道。
这样悲伤的情绪带入这婉清回想着那天的整件事情。
所有的一切,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
听清澈说,外祖母一听到此事就马上来到了奚府。
父亲当然没敢将小张氏带出来,但是外祖母似乎略有耳闻了。
她既不能在奚府谩骂,也不能做什么。
毕竟自己的女儿已经嫁入了这个府中,自己就算是通天的本领也不能将死去的人喊回来。
外祖母表面很是平静给裴氏上了一注香。
就来到了婉清的房内。
“外祖母,可好?”婉清问道。
“外祖母看起来很强硬,但是此次前来没有责怪任何人,只是在你床头落了一滴眼泪,就回去了。”清澈回想起那天,外祖母只身一人在婉清的床头,轻轻的抚摸这着婉清的脸。自己突然闯进时,发现一滴眼泪掉落在婉清的床头。她赶紧擦了去,起身又是无事的模样。
婉清听了心里很是难过。
一个女人当家,看着女儿不明死因的死去,还不能为她讨个清白。孙女又这般死息的躺在床上。
但是有何办法,她是定国府的当家,定国府所有一切还需要她来做主。
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搅乱了定国府的安宁。
第二日,婉清身子恢复倒是快。
毕竟只是因为悲伤过度,加上一点疲劳过度才会昏睡。
本身按理,她不应该下床走动。
身子还太过虚弱,怕是遇上什么风寒更是要命。
但她还是迫切的想去查探究竟。
她到了裴氏的房间内,屋内既然已经空空如也。
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像这从未住过人。
婉清一下子明白过来,奚世堂与小张氏联起手来做了一出戏。
虽然不知道是否他们下毒,但此事他们一定有动过手脚。
小张氏还一并带走了裴氏的陪嫁妆,这一切都其实是个阴谋。
婉清意识到自己当初实为太过小看小张氏,以为她做不出什么来,所以一直没放在心上。
其实这个小张氏,从一开始就看准了裴氏的位子,还有奚府的财产。
这一切不过是个阴谋而已。
婉清突然瞄到了放在角落里那束鲜艳的花。
她本来不在意,但着实奇怪。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拿走了,唯独这花。
难道这有何用意。
婉清将花瓶都带走了,回到了房间内。
怎么看此花都没有任何端倪。
但是她看看此花,在看看自己桌上的花束。
总觉得万分之一中有些许不一样。
然后索性将两束花摆在了一起。
花的颜色,形状都极为相似。
但是气味却有些不同。
婉清心里琢磨,如果此花真的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那她得找个时间在出个门,让那些个大夫瞧瞧。
她当然也知道这花无论有没有大碍,都不得留着房内之久。
所以她将花带出了屋子,放在了那一片花丛中。
至后婉清孝服着身,在娘亲的陵前执扫帚清扫,每日每夜地守着裴氏的陵前。
虽说男儿要守孝三年,可这才过上一年,国子监就让清澈前去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