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不死不休的仇人,在有机会报仇的时候,却要放过她,不管怎么样,她的心里都是不好过的。
“难道我们就只能憋屈的等吗?”
奚清芸说道:“娘,现在只有等我的选秀结果成了定局,如果到那个时候奚婉清还是不露面的话,那咱们在操作一番便是了。现在倘若咱们不能忍下去的话,只怕到时候会什么都得不到的。”
“那好,我忍了这口气便是!早晚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还有裴氏那个贱人的嫁妆,统统都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这么长的时间,小张氏也算是有些明白了,奚婉清这般针对自己让自己损失了这么多的钱财,只怕还是因为裴氏的嫁妆。
现在裴氏的嫁妆大部分产业都捏在奚婉清的手里,既然你这般在意,我便将那些统统变成我的!奚清芸笑了笑:“好了娘,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到时候,哪怕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也得看着砸门的脸色讨生活呢。”
“好。娘以后可就享你的福了。”她现在也明白了,奚世堂这个男人压根就靠不住。
奚清芸说道:“嗯,以后女儿养你。对了娘。你以后还是不要擦这么多粉了吧。看着太白了一些,不好看。”
“嗯?娘是因为脸色不好,所以才这样的。”
“可是我听说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会有伤害的,脸色不好就该看看大夫呀。”
小张氏脸色一僵。
什么对孩子伤害不伤害的,她肚子里压根就没有孩子了!“好了好了,娘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多问了,娘又不是没有生养过,这些事情哪儿还能不知道啊。你啊,就是瞎操心。”
“嗯,那娘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除夕那一晚,我过来陪您一块儿守岁。”
“好。”
看着奚清芸离开的背影,小张氏又想到自己肚子里这个已经流掉的孩子,脸上一片愤恨怨毒之色。
奚婉清这个贱人,害了她两个孩子,这辈子她都不会放过她!她一定要让她也尝一尝这样的痛苦!
而在京城的宸王府中,宋禹正有些烦躁的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
这丫头都已经走了好些天了,也不知道写封信寄过来。
同时,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儿。
倘若现在他的腿还是完好无损的话,他一定就陪着她去了。
想到从前陆长宁说过的那些对婉清有好感的话,他这心里就万分不是滋味儿。这两个人在路上,一路相伴,不会日久生情吧?前面有个表哥情敌都还没有解决呢,他难道又要亲手给自己弄出来一个患难与共的情敌?
。这般想着,心里更加烦躁起来。
剑一手里拿着邸报走进来:“主子,这是陆世子传过来的。”
宋禹接过去看了一遍,脸色有些寒意:“这个王城守!让本王看到他,定然要生撕了他!”
邸报上写着他们到了颖都城,在密林扎营,遭遇袭击,上面简略的将事情的经过都写了一遍,虽然上亡并不严重,可是一想到奚婉清在那样的场面待过,就觉得她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而且身处在那么危险的境地。他的心里心疼极了。
想的多了,便更想将王城守这个逆贼撕碎了!剑一看着脸色阴寒的宸王,心里有些打鼓,难道是陆世子行军并不顺利?这是遭遇袭击了还是怎么的?忽然,剑一脑子里灵光一闪,难不成是那位奚婉清奚姑娘出了什么事儿了?
要知道,自家这位王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片的云淡风轻,也只有在碰上奚姑娘的事情上面,才会露出紧张的神色,现在他这副样子,显然是在担心奚姑娘啊。
剑一有心想来问一句,可是又怕自己这句话问出来,到时候王爷控制不住的脾气,那倒霉的还是他呀。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闷着嘴不说话好了。
只是没过一会儿门口又有声音响起:“王爷,是红柳蒲草寄回来的信。”
宋禹说道:“拿进来。”
信递到宋禹的手上,他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起来。那些发生的事情,邸报上面写的含含糊糊,一些细节他根本不知道,也无法确定奚婉清是不是当真受了惊吓,又或者受了什么伤。
红柳和蒲草是跟在婉清身边的,不管怎么样,都会将那些事情细细的写下来的。
他展开信件,慢慢的读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剑一只能看到自家王爷那脸色一会儿一个样。一会儿是皱眉紧张,暗含担心,一会儿冷厉摄人,那气势能让人退避三舍,一会儿又是一副惊奇中含着骄傲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他有点好奇,这红柳写来的信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能让自家王爷的情绪变得这般诡异。
不过,他还是不敢问!宋禹看完之后,便让剑一将信收起来。
心里的情绪却还没有平复下来,这会儿那种激荡骄傲的感觉还萦绕在心田之上。
他那日看到婉清救了遇之便知道,这丫头绝对不是个普通的闺阁女子,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给自己这样大的惊喜。
能够不费一兵一卒而让十倍于自己的兵力退兵,并且设下那样的计策让那五千人马有来无回,当真智计过人。
他丝毫不觉得婉清那样做过于狠毒了些,两军对阵,在那样的情形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倘若换成是他在那样的境地,他完全无法做到婉清那种程度。
果然,被自己喜欢的放在心里疼宠的姑娘,就是这般特别。
。他觉得,自己的眼光当真不是一般的好,他心里也是满满的自豪感。
只是,信里还写到婉清给奚清澈那小子还有定国公府的老夫人都去了信,唯独自己没有,这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这是压根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的表现啊!亏的自己还担心她的安危,让红柳和蒲草不惜一切的保护她,她竟然连写一封信感谢一下都没有。
倘若婉清知道宋禹心里怎么想的,只怕是要翻他一个大大白眼了。
她给清澈和外婆写信那是天经地义的,给他写?他们俩就没有什么关系,到时候被人知道了,还不得被扣上一顶私相授受的帽子?
这样的事儿,她可不干!
“剑一。”
“主子,属下在。”
宋禹说道:“今儿个晚上便是除夕夜了吧?”
“是的王爷。”
“宫里又是热热闹闹的,可是现在战场上还有那么多的士兵在拼生死。唉……所以本王才那般厌恶那些宫宴。”
沙场征战,宫里却是歌舞升平!他不知道旁人心里有什么感觉,他自己便是在战场拼杀的。只要一想到士兵们还在战场上过的生死不知的日子,宫里那些人却一个个的都只知道享受,他的心里就仿佛燃烧着一团火,想要将那些全部烧光!
剑一战战兢兢的站着,等待主子的下面的话:“宫里的宫宴本王就不去了。你去回了皇上,就说本王不去。若是皇上问起为什么,你就说本王双腿残疾,不想过去丢人现眼,被人嘲笑。”
剑一额头上冷汗直流,什么叫不想被人嘲笑啊?您好歹是一个亲王,谁敢嘲笑您啊?
还丢人现眼?这种话他可不敢在皇上面前说啊,说完这颗脑袋保证就要跟自己分家了。
他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宸王,“主子,您……您……您不能这样啊!”
“放心吧,你就这么去说,父皇定然不会怪罪你的。”
“主子,您知道属下祖籍在哪儿的吧?您可一定要记得去给属下收尸啊。”
宸王看着这个样子的剑一,心里郁郁之色倒是消退了不少,整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你只管去说便是,本王保证你不会有事的。毕竟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久,本王还是习惯你伺候了啊。换个人,会不习惯的。”
剑一:那就好……不过总觉得自家的主子有那么一丢丢不靠谱啊!
剑一果然按照宸王的话去给皇上回话了,皇上原本脸上还有些兴致勃勃的意思,听完之后却是挥挥手说道:“好了,你下去吧。”
剑一果断麻溜的滚了下去!生怕皇上一下子反悔,自己的小命又要丢了。
在晚上宫宴开始之前,皇上带着身边的太监大总管悄悄的到了宸王府。
宋禹此时正坐在轮椅上,手里正雕刻着什么,皇上进去之后府里的太监正要高喊“皇上驾到”,却是被皇帝制止了。
皇上推开门,轻轻的走了进去。
看着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如今正坐在轮椅上,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宁静和谐,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颓丧或者愤怒。
这个儿子,心性好能力强,是他继太子之后最为看好的儿子,若是他的腿——
唉,想到这个,皇上的心里便有些心疼起来。
蓉慧啊,你给朕生了两个好儿子啊。可是朕却没有保护好他们。
朕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保护好我们的两个儿子,朕有愧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