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挑软的捏,她动不了王林还不能动杜泽吗?反正她和杜家大房的梁子都结下了,还在乎多点一笔少一笔吗?
等阿婉出了气,杜泽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阿婉带着小喜离开,只留下满地哀嚎杜泽等人。
回到叶家,就被丫鬟带去了杜氏的院子。
杜氏看起来有些伤怀,坐在堂上不言语。
“娘。”阿婉轻唤。
“哦,阿婉回来了,去杜家还顺利吗?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有。”阿婉也不隐瞒,把在杜家发生的事细细的和杜氏说了。杜家阖家来算计她,她也算计了杜家一直引以为傲的杜含烟。
这件事必然不会善了,与其一个人对付杜家一家人疲于应付,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面对,省得大家担心。
杜氏听完,脸色沉了沉。
“这个白氏,永远只会这些下作手段!”
“咱们也要警惕些,这次杜含烟算是毁了,杜家自然不会善了。”阿婉说出自己的担忧。
杜氏冷哼一声:“她毁了那也是自找的,若不是她有心害人,又怎会害人害己。”
有杜氏这个态度阿婉就放心了。就怕杜氏心软,觉得阿婉出手重了,到时候杜家的人出阴招,还有杜氏拖后提,事情就不妙了。
说完杜家的事,杜氏一脸凄然的开口:“对了,赵全走了,你和仲清去看看吧!”
阿婉一愣:“上次我去的时候,看起来他精神还很好,为何这么突然?”
“我也觉得突然,今天赵家来报丧的人说,他两个月前偶感风寒,一拖一拖就治不好了。”
杜氏叹息一声:“他到底跟了我这么多年,又因为保护你们才会受了伤,如今他走了留下孤儿寡母,你们去看看能帮什么就帮什么吧。”
杜氏有些伤怀,不仅仅是因为赵全,而是对未知事情的害怕。
赵全大不了她几岁,勉强能算同龄人,如今赵全走了,让她很忧心,她身子也弱,要是哪天也一病不起,那这个家怎么办。
叶思远才中年,常言道男人四十一朵花,到时候定然少不了年轻貌美身体好的小姑娘自愿给他做续弦。
若是再生个一男半女,那仲清和阿婉如何自处,若是双方有了矛盾,他是帮新夫人还是帮两个孩子。
阿婉性子刚烈,到时候与新夫人若是处不好,肯定会吃亏。阿婉不懂后宅的弯弯绕绕,没有她在身边指点,必然中了人家的圈套。
想得多了,杜氏就无法排遣郁结于心。
第二日,阿婉和仲清一起去赵家吊唁。赵福年轻时就伤了身子,只有赵念一个女儿。
灵堂冷冷清清,阿婉没有见到赵福一家,只有赵念一人跪在灵前。
赵念最近清减了许多,脸色苍白,一身缟素的衣裳,头上戴了一朵白花,两只红肿的眼睛,看得阿婉多有不忍。
叶家兄妹曾经也算是赵全带大的,对赵全也是真心敬重,于是两人不顾身份之别,决定在赵家守夜。
赵全的娘子在灵堂挂了一块黑布,阿婉和赵念在里间,仲清在外间。
赵家如今没了男人,赵福一家又不见踪影,让赵念去主持丧仪总归不好,于是叶仲清主动揽了这个活,帮着赵家忙里忙外。
邻里乡亲知道赵家的情况,也知道叶仲清是赵家原来的主子,知道这事的都主动来帮忙,并没有人怪这不合规矩。
不料,旁人没有多想,倒是让赵念母女多想了。
当夜,阿婉睡得迷迷糊糊间,赵全娘子就把赵念叫了出去,两人在墙角说着什么。
阿婉是习武之人,听觉灵敏,虽然没有刻意去听,但也听到些。
只听得赵全娘子对赵念说:
等丧事办完了,就让叶少爷娶了赵念云云……
赵念有些扭捏,推脱在热孝期间成亲不好。
赵全娘子劝赵念,如今有了机会就抓住,叶少爷这么热心帮忙,必然是看上了她,她若不主动些,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阿婉一个激灵,赵念听到动静走过来,阿婉又接着装睡。
晚上,阿婉想了想,仲清念着赵全的恩情来帮他料理后事,可是这到底不合规矩。
虽然别人没有说出来,但是不代表他们不是和赵念娘两一个心思。
若是真的让人以为叶仲清来赵家吊唁看上了赵念,不等人出热孝就要娶了人家。
这种流言传到城里,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那叶家和叶仲清的名誉都毁了。
阿婉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合规矩。
“二哥他有事回去了,赵念你不知道吗?”
赵念有些失落:“那他何时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等赵伯出殡的时候可能会以客人的身份过来烧纸,帮忙是不会来了。”
赵念眼神黯了黯:“那丧礼谁来主持?”
“叶家会派管事过来,赵伯毕竟跟了叶家多年,叶家不会不管。”
赵念眼里的光芒“嗤”的一声灭了。
赵念走后,阿婉的脸色也沉了沉。
赵氏母女这个性子,贪心不足。仲清帮忙是情分,可是如今她们却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这几日阿婉也看出来了,赵念她娘对赵全的死,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反倒开始谋划母女两的未来。
阿婉觉得,离赵念她娘改嫁的日子不远了。
第二日,到了出殡的日子,丧礼在叶家管事的主持下进行得井井有条。
今天客人来得多了,阿婉也没再露面。
叶仲清没有再来,叶家来的是杜氏身边的杜嬷嬷。赵全娘子以前也是杜家的丫鬟,两人见面,颇有些唏嘘。
杜家也来了人,来的是老夫人房里的掌事娘子和管事。
赵家虽不算富贵,但是赵全生前走南北货生意也结识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有富贵人家。
这些人家得了消息,虽然没有亲自来,也派了人来。
半日下来,收了不少奠礼。赵全娘子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今日,赵全娘子换了一件收腰的衣裳,把她那丰满的身材显示得淋漓尽致。
脸上略施粉黛,头上簪了一朵白花,让那些远道而来吊唁的人看花了眼。
赵念也被她娘打扮了一番,可今日叶仲清没来,赵念郁郁不欢。
赵全娘子的不安分,不仅让那些来吊唁的男人看得心热,也让杜家的嬷嬷看到了机会。
赵全出殡之后,阿婉就回了叶家,此时,杜含烟的名声已经一片狼藉,那几个夫人回去之后,把那天的事大肆宣扬了一番,那些闲着没事又不得志的读书人更是对杜含烟口诛笔伐。
这一次,杜家丢人丢大了。
但是,阿婉现在没心思管这些。因为,杜氏病了,她才进了城,就遇上去赵家给她报信的小厮,拦住一问,才知道出了这种事。
于是,她火急火燎的回了叶家。
主院里,几个大夫围在一起讨论病情,杜氏躺在床上面无血色。
阿婉进门,觉得心口堵得慌。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拉着一个大夫的手就不放:“大夫,我娘她情况怎么样?”
大夫好歹还存了些理智,不动声色的抽回手。然后摇头叹息。
阿婉登时傻了,脸色煞白:“大夫,我娘情况很严重吗?明明前几天都还好好的。”
大夫一听就知道叶婉误会他的意思了,连忙解释道:“叶夫人的情况不是太严重,只是我们帮不上忙。”
“帮不上忙是什么意思?”阿婉急了。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大夫,见老大夫给叶婉越解释越乱,不住开口道:“叶夫人这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郁结于心,思虑过重,呕了几口血。如今这种情况,她若是能想通,那便能不治而愈,她若是想不通,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年轻的大夫一口气说完,阿婉才定了心,也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赔罪。几位大夫医者仁心,也理解她的心情,没有跟她计较。
送走了几位大夫,阿婉又让小喜给杜氏诊治了一番,得到一样的结果。
“夫人确实是因为思虑过重,才会病倒,只要让夫人宽心,便能好起来。”
“可是母亲有什么烦心事,能让她忧心到吐血呢?我们都不知道让她忧心的是什么,怎么开解!”
阿婉茫然。
“小姐可发现最近夫人有什么不妥。”小喜问道。
“不妥?我从杜家回来的那日,她与我说到赵伯的事,神情有些抑郁。
我以为她是因为赵伯离世而伤怀,也便没有多问。
“那这几日,你多陪夫人说说话,不管如何,多开解开解总是好的。”
“嗯。”
很快,叶思远和叶仲清就闻讯赶回来。
叶仲清也对杜氏的病因一头雾水。按理来说,杜氏虽然管着叶家的生意,事务繁杂。但是生意上的事不至于让她郁结成这样。
就在兄妹两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口,叶思远把两人赶出了主院。
往后的几天,阿婉和仲清轮番上阵,陪着杜氏说话。
虽然大部分时候杜氏都昏昏沉沉,但是后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情况也在渐渐好转。
就在这时,平静了多日的杜家终于爆发了。
赵全头七刚过,杜家一顶花轿就把赵念送到了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