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比反应还要快地及时揽住她。
姜琳琅脸埋进那充满冷香的袖子中,无声地咧嘴露出一个得意的胜利的微笑。
她就知道,容珏不会真的不管她的。
“哎哟……”
然而下一瞬,某人手一收,她便径自往下一倒,忙身形一转,及时稳住了脚步。
“哼。”容珏眯起眼角,见她这般灵巧的身手,冷冷地笑了声,“我走了。”
你自己在这待着好了。
“哎哎哎,啊。我身上好痛啊——”姜琳琅忙做作地抱住一只胳膊,无比柔弱地喊道。
容珏抽自己的胳膊,没能抽成功,狠狠地瞪了眼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搞事情的姜琳琅,咬牙,“松开!”
将自己脖子往前凑了凑,姜琳琅露出自己衣服外裸露的红肿还破了皮的脖颈那块,声音细弱起来,“是真的疼,不骗你……我脚也疼……”
“来人啊——人要跑了!”
外头护国公府的守卫越来越多,暗四急得额头冒冷汗,看了眼屋内,这一眼,看得他无比想问候一句苍天——
夫人您能不能不要这个时候娇羞地抱着主子啊啊啊啊啊!
能不能严肃点,有点身为逃跑的要犯的自觉?!
踹飞这碗狗粮。
容珏气得咬牙切齿,但看到那瓷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的伤痕,他微微眯起狭长的眼尾,一手抡起姜琳琅双腿,将人扛麻袋一般扛起。
然后下一瞬,一阵冷幽幽的风似的,便跃上屋顶,身影如燕,脚尖偶尔几下点着屋檐越过一座又一座屋子,几瞬便不见。
暗四见自家主子已经抱着夫人跑了,嘴角抽了抽,看了眼胳膊上方才添的伤,一运气,也立即跃上屋顶,有高手想要拦他。
他冷冷勾唇一笑,手里撒了一堆不知名的粉末,顿时周围炸开,爆破声响起。
惊起一团浓烟,死士们被烟雾阻挡了视线,又担心烟雾有毒,只能捂着口鼻,任其离去。
而此时,国公府前厅。
听到手下慌慌张张附耳的通报,顾盛昌面色一沉,毫不掩饰其怒气地一拍手,桌子重重一震,吓得厅内的下人们跪了一地。
只除了,坐在他旁边,端着茶轻啜饮的年轻男子,和他的仆从。
“殿下,人已经救走送回去了。丞相说,有劳殿下转告一声国公——打狗……还要看主人,国公爷和大小姐的手笔,他会酌情考虑找个日子还回来……”
一人朝上座的男子拱手,恭声,在对方示意下,一五一十地通传道。
“容珏!”顾盛昌气得又是一震拍桌子。
随即这怒火有些隐忍但又明显带了几分不赞同地看着旁边只微闪了下眸子,便挥手让通传口信的人下去的齐睿。
“殿下,你怎么能与容珏为伍!同自己的亲舅舅作对!”顾盛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好不容易才想明白容珏应该不会指使姜琳琅这样太有风险不听话的棋子,一边提防着他会不会真来救人……
结果呢!
这才多久!
容珏就这么轻轻松松大摇大摆地将人给救走了!
还光明正大的说是听的他这个好外甥,萧王齐睿的命令。
现在,人救走了,还放这样的厥词!真是欺人太甚!
齐睿轻放下杯盏,温润的面上笑意一瞬敛气,原先澄澈明亮的眸子也一点一点黯下来,他看了眼厅侧帘子后藏着的一角裙衫。
语气很淡带了几分显露而出的失望。
“舅舅,还有明珠表妹,这次,你们太过分了些。”
他说着,不顾那裙子的主人一瞬僵直和滞凝的气息,起身,抖了抖华服。
“莫说琳琅是父皇亲封的郡主,就是丞相那边,舅舅动用私刑将人强行掳来国公府,若叫丞相钻了空子。舅舅你可知——母后也保不了你。”
齐睿心里更为生气的自然是舅舅居然关押琳琅,居然还打了她!
也不知琳琅现在如何了……
他本在皇宫,容珏派人传了口信,告诉他琳琅有难,让他亲自来一趟国公府。
起先他虽惊讶,但还是担心琳琅有个好歹,便赶忙赶来,想着如果真如容珏所说,他如何都会向舅舅要人,将琳琅带走。
然后,没想到容珏打的是这个主意。
明明是他自己要救,却打了他的名头。
忽略心底那一丝苦涩和不适,齐睿微叹了一声,知道自己这个舅舅身居高位,手下定是有些不能见光的勾当,而来的路上他已经查清楚来龙去脉。
心知琳琅这下是得罪狠了护国公府,但又不能明着说,只得从父皇那下手,站在亲人立场上说话。
“表哥你骗人!你明明就是被那个女人迷住了心智,你连自己的亲舅舅表妹都不顾,居然为了姜琳琅那个处处和我……们国公府作对的女人,破坏我们的好事……”顾明珠一掀帘子,再也忍不住,出来便红着眼睛,气愤又伤心地指责着齐睿。
望着眼前美目含着泪光,生气又伤心地指责自己的表妹,齐睿眼底那点温情淡了些,忽然觉得,这个他看着长大,自小宠爱护着的妹妹,真的不只是刁蛮任性了些。
而真的,也许就是琳琅所言那般,明珠的心思,根本不单纯。
“明珠,我一再包容你,我以为你对琳琅那些针对手段只是小打小闹,我提醒过你,原本以为你会改过。可是你太令我失望了。”
他失望的眼神,责备的语气,冷淡的神情,叫顾明珠眼泪都僵住,她呆了呆,伸手,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了,比起愤恨不满,她现在更多的是害怕。
这么多年了,她伪装得很好,可是偏偏——
偏偏姜琳琅不一样,她是表哥那么护着喜欢着的女人,哪怕她嫁人了,表哥还是念着她护着她!
她没有错,她只是太喜欢表哥,她不想失去他,他本来就是她的,她这么做有什么错?!
“表哥,呜,你别这样……呜,我没错,姜琳琅她想害我爹想害我们国公府,她对姑母还不敬……你只看到我针对她,可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从一开始,你和她就不是一个阵营,立场就不相同的啊!你不能帮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