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好奇,这些年来,陆沉过得怎么样吗?
苏棉的话轻而易举地刺进了沈悦的心里。这些年来,她总是会想陆沉过得怎么样?在水果店当店员的时候,她会想;在路上走着的时候,她会想;在夜深人静的房间里,她也会想。
陆沉就像是她的一粒救命药丸,在无数个她快要崩溃的时候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这些年,沈悦也为他预想了无数种的可能性。譬如说他已经学业有成,谈了个非常美好的女孩子;又譬如说他还在继续深造,仍旧是对谁都不冷不淡的态度。
她想了那么多的可能性,只是每一个都是她认为的,最好的样子。
在沈悦的心里,陆沉配得上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一切。
而见他出神,苏棉接着开口说道:“其实我去美国的时候,陆沉已经在那里了。在你休学的第二年,陆沉就出国留学了,并且两年以内从来都没有回来过。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的适应了那边。我跟他读的是一个学校,他平日里基本上就是去图书馆和社团。”
说到这,苏棉笑了笑,“说起来,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置信,像他那么安静的人竟然也会去参加社团,并且还玩的挺开的。”
听她这么说,沈悦也愣了下,心底上滑过一丝失落,“是啊,真的挺奇怪的。”
“那时候啊,学校里的人都说他不仅学习成绩好,人还非常的nice。基本上每天都能够看见有那些国外的女孩子拦住他,问他要电话号码,哪像我们上高中的那个时候啊,都是远远的看着。”苏棉回忆着在美国发生的那些事情,接着说道:“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吧,前两年陆沉还谈了个女朋友,是个abc,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分手了。”
苏棉不断用眼光探索着沈悦的反应,在看见沈悦浑身一怔时,心上涌起一丝快感。对于沈悦,这几年来,她从来不曾忘记过。
大学时候的背叛,直到现在,仍旧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而乍一听见陆沉在美国时交了女朋友,沈悦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子里。虽然早就预想过这样的可能性,可是当真的听见时,她还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悦才装作毫不在意的勾起一丝笑容,说道:“那真的挺好的。”
“是啊,可是最后还是分了。”苏棉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可惜,“沈悦,你知道我跟陆沉两家的关系吧。从以前开始,陆伯母就有意思想要撮合我跟陆沉。”
见苏棉现在逐渐进入到了正题,沈悦的心也逐渐下沉。
她轻咬着下嘴唇,问道:“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沈悦,从以前我就拿你当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后来……”苏棉的话欲言又止,而王者她的眼神也越渐凌厉起来,她说道:“我听说陆沉现在还跟你有着联系。但是沈悦,我们都已经很大了,你觉得凭你现在这个样子,陆家会接受你吗?”
苏棉的话让沈悦的呼吸一滞,好一会儿才轻颤着说道:“我没有。”
“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还喜不喜欢陆沉,但是你要知道,既然他能够在美国时交了女朋友,那就代表他并不是非你不可。”苏棉将现实摆在她的面前,“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或许不过是以前的回忆在作祟。”
苏棉的话刚说完,沈悦便猛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她的脸色早就一片苍白,“我忽然想起来那里面还有点事情要我帮忙,我就先离开了。”
而就在沈悦没走两步之时,身后又传来了苏棉冷清的声音。
她说:“沈悦,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比我更清楚,你跟陆沉的可能性有多大。”
苏棉看见沈悦的脚步顿了下,随即走得更快了。她低下头将杯子的咖啡喝光,也站起身来离开。
时夏在摄影棚里找了沈悦半天,好不容易看见她回来,却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觉得奇怪,忙不迭地走了过去,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不用管我。”沈悦回过神来,努力地想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面,问道:“这个镜头还有多久拍完?胡蝶姐之前还让我等你结束后,把你送到电视台。”
“刚才已经结束了。”时夏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怀疑,“你确定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还能送我走吗?要不我让司机直接先送你回家好了。”
“没事,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沈悦走过去拿起自己的包,淡淡地说道:“走吧。”
看着沈悦假装坚强的样子,时夏忽然觉得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涌现出来。他站在原地屡了半天,可最终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将整个人都放空在车座后背,沈悦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方才苏棉所说的那些话。
她早就明白每个人都不是非要等着另一个人,可是那一句“并不是非你不可”还是深深的刺痛了沈悦的心。
她要如何忘了陆沉,她又要如何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