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刘光耀在看监室里接到岳父心脏病复发的消息后,赶忙结束了和肖楠的谈话,离开了探监室。
肖楠的情绪却变得非常激动,看守所的两名女干警强行将她带到看监室后,她还一个劲地哭喊: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一名当官的干警正好来视察,警告她说:
“不准闹,再闹我们就让你关禁闭!”
“我不管,你们放我出去!”肖楠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带走!”
女干警发火了,一声令下,押送肖楠去与刘光耀见面的两名女警察替他戴上手铐,将她带进了禁闭室。
肖楠被抓进看守所的时候,被关押在一间里面有十几名女犯罪嫌疑人的看监室里,大都是一些吸毒、贩毒、卖淫、盗劫和杀人的犯罪嫌疑人。
进来的时候,一个号称“潘大姐”的中年妇女对她极其不友好,大声问:
“你是犯有什么罪进来?”
“我没罪!”
“你他妈的没罪怎么会被抓进来了?”
潘大姐走上前,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肖楠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加上她自从当上乡镇企业局副局长后,威风八面,在这帮犯人面前比较傲气,大声质问说:
“你凭什么大人?你们还有王法没有?”
“老子就是王法!”她朝着周围的几个犯罪嫌疑人大声喊:“这婆娘不懂规矩,姐妹们,扒光她的衣服,给我掌嘴!”
几个女人上前将肖楠按住,准备脱她的衣服。
“住手!”一名女干警跑进来,大声呵斥道:“上面打招呼了,哪个敢动肖楠一根手指头,便将她关禁闭!”
这帮犯罪嫌疑人大部分都被关过禁闭,尝过关禁闭的滋味,赶忙放手,潘大姐上前捋了捋肖楠的衣服,说:
“妹子,你的面子不小嘛,我还是第一次听干警打招呼,既然这样,我们也不为难你,以后大家就是姐妹了。”
“谢谢你的好意!”
肖楠藐视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令她的情,潘大姐破天荒地没有发火,而是和颜悦色地说:
“妹子,有怨气就说出来,说出来会好一些。”
肖楠没有吱声,而是来到干警给她安排的位置躺下来,一言不发,几个女嫌疑犯拿她没辙,各自在一起自娱自乐起来。
原来,肖楠被市检察院抓进来的时候,公安局的肖局长就与看守所的马所长打过招呼,一定要照顾好她。
正因为领导发话了,干警没对她特别袒护,以至于她没有受到其他犯罪嫌疑人的虐待和凌辱。
然而,今天肖楠太过分了,她万万没想到,看守所是关押犯罪嫌疑人的地方,岂能容忍一个犯罪嫌疑人在这里撒野?
不管你在外面多么风光,官职多大,只要走进里面,在看守所干警们的眼里,就是一个有罪的人,如果谁胆敢和他们顶撞,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今天,肖楠公然和女干警作对,算是触霉头了。
两名干警把肖楠推进禁闭室,然后,将铁皮房门一关,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肖楠像一只困兽那样愤怒地高喊。
尽管她喊破了嗓子,声音还是无法从这间全封闭式的禁闭室里传播出去,可谓是喊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
禁闭室里面没有一丝光线,肖楠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欲哭无泪,她的意志变得消沉,身体越来越虚弱,逐渐变得神志不清了。
她似乎看见了一条通往天堂的路,路的两旁点有无数根蜡烛,烛光照亮了行人的脚步,许许多多的人像赶集那样,往天堂里赶。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跑到那个人的身后,大声喊:
“爸爸,你这是去哪里?等等我,快停下!”
父亲像根本没有听见似地,继续往前赶路,她在后面拼命地追赶,可父亲始终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不管她怎么叫喊,父亲始终没有回头。
最后,一条大河阻隔了她的去路,而父亲已经到了河对岸,父亲像不认识似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化作一阵轻风不见了。
“爸爸!”
肖楠嘴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随即昏厥过去……
干警将她放出来的时候,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睛,适应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她才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被干警送回了看监室。
肖楠的锐气彻底挫败了,她不再寻死觅活地在看监室里吵闹,而是变得沉默寡言,眼睛也变得呆滞起来。
潘大姐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样子,从一帮有说有笑的女人堆里走过来,坐到她的身边,劝慰道:
“大妹子,想开点,别跟自己过意不去,人一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自己想通了,什么事情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大姐,你贵姓?”
“我姓潘,这里的人都叫我潘大姐,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这里面没有我办不了的事情。”
沉默了许久,肖楠终于开口说:“我叫肖楠,潘大姐,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