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鹏飞夫妇在客厅里吵完架之后,吴小莉便将自己锁进别墅楼上的一间卧室里,徐鹏飞则睡到了另一间卧室。
徐鹏飞躺在席梦思床上,像烤烙饼似地,差不多一夜没有合眼。
他想起了二十几年前那个如花似玉的村姑。
想起她那张清纯甜美,靓丽可人的脸蛋,想起她扎在头上两条又黑又长的辫子,想起她微笑时那两个迷人的小酒儿;想起他们在一起偷情时的甜蜜,想起他们在浓郁的树荫下,第一次偷吃禁果的情景;想起他们离别时的场景……
往事历历在目,往事不堪回首。
他多么希望时光倒流,他们可以从头再来,自己不再因年少时的冲动酿成了自己今天的苦果,不再去破坏了孩子们的婚姻,让自己在孩子们的婚礼上颜面扫地,身败名裂,忍受良心和道德的谴责。
徐鹏飞人虽然在家里,心却悬系在顾秀清母女二人身上,既担心顾秀清的病情,又担心顾盼盼的看法,他真切希望顾盼盼能接受他这个父亲,让他有机会在这对母女面前承担他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天还没亮,徐鹏飞便起床了。
他去卫生间草草洗漱了一下,便离开家门,驾驶他那辆奔驰车前往医院。
徐鹏飞驾车来到市人民医院之后,将奔驰车停靠在医院的停车场里,疾步来到了住院部顾秀清所在的病房。
推开房门时,见顾秀清并没有躺在病床上,顾涛也不在病房里,唯有顾盼盼睡在护理床上。
为不惊醒女儿的好梦,他偷偷地离开病房,在住院部的走廊里、楼下寻找了一圈,始终不见顾秀清姐弟俩的影子。
徐鹏飞来到护士值班室,焦急地询问一名护士:“请问,你知道高级病房里的病人顾秀清去哪里了吗?”
护士反问道:“她没有在病房里吗?”
“没有。”徐鹏飞摇摇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一下护理她的家属吧。”护士小姐歉疚一笑。
“顾秀清病重在身,他们会去哪里呢?”徐鹏飞在这名护士嘴里没有打听到顾秀清的任何消息,便折回病房将顾盼盼叫醒,“盼盼,你母亲呢?”
“我妈?”顾盼盼疲惫地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见徐鹏飞站在病房里,母亲病床上和沙发上都没人,一下子从护理床上跳下来,疑惑地问:“咦,我妈和舅舅去哪里了呢?”
她突然发现母亲的行李不见了,大声说:“不好,他们走了。”
徐鹏飞问:“去哪里了?”
顾盼盼无奈地说:“估计是回家了。”
“你妈妈的病还没有好,怎么能让她回家去呢?”徐鹏飞焦急地说:“我们走,赶紧将他们追回来。”
顾盼盼并没有想那么多,大声说:“快,我们快去车站。”
父女俩冲出病房,钻进电梯,跑出住院部大楼,跳上奔驰车。
徐鹏飞驾驶轿车来到火车站时,这里已是人山人海,来来往往的过站的客车那么多,顾秀清和顾涛已经离去,哪里去寻找他们?
徐鹏飞将车停靠在车站停车场后,他们分别去售票处、候车室、售货点、厕所和小吃店等,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始终还是没有见到他们的影子。
顾盼盼沮丧地站到徐鹏飞跟前,流着眼泪说:“他们走了,他们不想要我了。”
徐鹏飞安慰道:“盼盼,你别担心,别着急,他们不会不要你的,他们是不是去找小凯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顾盼盼才想起徐凯来,她急忙掏出手机,拨打徐凯的电话,可徐凯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
顾盼盼放下电话问:“你知道徐凯昨天晚上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徐鹏飞摇摇头说:“昨天晚上,他回家向我们问明一些情况,和我们吵了一架之后,就离开我们家再也没有回来,估计是回你们的新房了。”
“新房?”这时候,顾盼盼才想起结婚前,徐鹏飞为他们准备那套新房的事情,急忙说:“走,我们现在去新房看看。”
二人跳上汽车后,徐鹏飞发动轿车离开火车站。
一路上,他们各怀心思,车里的气氛显得非常沉闷。
奔驰轿车在一条条拥挤的大街上行驶,经过了几个红绿灯之后,徐鹏飞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说话了。
“盼盼,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你能原谅我吗?”
顾盼盼冷冷地说:“我现在只担心我母亲,没有心思考虑这些,我只知道,自己从小就没有父亲,我是一个被别人抛弃的孩子,在我的心里,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念想,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玩笑,是老天故意给我安排一个天大的玩笑,所以,在我没有认定你这个父亲之前,请你以后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徐鹏飞幽幽地说:“盼盼,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我之前确实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的存在,你母亲的出现,实属一个意外,因为,她给我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惊喜,那就是,我还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儿,既然我是你的父亲,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当时的处境……”
此时,徐鹏飞脸上布满了忧郁,顾盼盼眼里噙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