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一时被夏尤清感动不已,但是即使是感动,在这个深宫当中,谁还能把情义当真?
所以夏尤清将宋嬷嬷安抚好后,并未将这话真正的放在心里。
回了自己临时居住的地方,夏尤清借口劳累闭上眼睛沉思,今日见了但太后之后,她必定会有所行动,说不定会寻找自己为她传递消息。
当然,肯定也会对自己有所防备,比如说但太后向自己示弱,告诉自己想要通过她来修复母子关系之类的。
这样她就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打听顾怀信的行踪。
“陛下没什么想说的吗?”
闭着眼睛的夏尤清突然开口,正对上不知何时已经在屋里的顾怀信。
顾怀信的精神似乎不太好,但他已经习惯了掩饰,见夏尤清睁开眼睛看过来,他神色丝毫未变。
顾怀信并未开口为自己辩解,只是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让夏尤清心中一沉。
可是顾怀信却说:“宫外并不好安置你。”
夏尤清沉思了片刻,笑了笑,干脆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同时也未提但太后要找自己所为何事,她相信顾怀信这么多年的筹划布局,那位但太后的一举一动他应该都了若指掌。
“今日陛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顾怀信从桌上将一本册子拿起来,翻开来一页往前一推,让夏尤清看得见里面的内容。
夏尤清只是低头一看,突然脸色一变,她匆匆将那书册拿在手中,越看脸色越难看。
“李谦的死不是意外?”
不怪她脸色变的难看,当时中商与九州的局势日趋紧张,李谦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所以他的身边必定有护卫,且随性的御医也是医术极高的人。
可是后来瘟疫的发生麻痹了大家的神经,九州就如同一辆迅速驶向悬崖的马车,让所有人窒息恐惧,居然完全忽视了其中的不可理喻。
不对,也不是忽视,而是瘟疫本身就毫无来由,爆发的更是毫无道理。
担心瘟疫的爆发而紧急处理所有的善后事宜,丁振国那时的精神也极其的差……
此时九州已经覆灭,当初知道的老臣活着的也寥寥无几。
能够看到这份书册当中的密信的,此刻居然只剩夏尤清一人。
“为何要将它给我看到?”夏尤清半晌方语气低沉地问道。
顾怀信眼中神色冷漠,似乎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丝毫的情绪波动,他看着夏尤清,说道:“朕告诉你这个真相,与朕联手,但太后那里你斟酌着透漏朕的消息。”
夏尤清突然轻笑了一声,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现在的情形早已天翻地覆,却拿这样的一个消息换的自己的合作。
“陛下,您还真是深谋远虑。”
顾怀信却并不理会夏尤清的冷嘲热讽,他继续说道:“这里面的东西并不全面,如果真要说详细了解,朕建议你还是写一封信给你的二哥。”
夏尤清猛然望去。
“说不定他会告诉你事情所有的经过。”
二哥……
夏尤清眼睁睁看着顾怀信离开,却没有力气再聚集起心力去问一下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目光重新落在那本小册子上,夏尤清将她一收,扬声叫来了一直候在外面的宋嬷嬷。
“姑娘?”宋嬷嬷欲言又止。
夏尤清笑容微微扬起,“嬷嬷,给我准备一个炭盆吧,屋里有些冷呢。”
“唉唉,好。”宋嬷嬷下意识应下,脸上却依然是犹豫的样子。
“宋嬷嬷还有何事?”宋嬷嬷表现的如此明显,夏尤清不可能看不见,即使她是那个憨傻天真地夏姑娘,也不能够憨到这种地步。
“姑娘,陛下说在您的卧房等着您去就寝,要不将炭盆放到您的卧房里?”
等她的话说完,宋嬷嬷看着她的神色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她只是好心情地笑着,“还是请嬷嬷先把炭盆为我拿来吧。”
炭盆里已经没有火了,烧的通红的木炭让人看着就如同血般寒凉。
夏尤清站在炭盆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炭盆上方被热流冲散的空气,她将手里的册子一页页撕下,不再细看,慢慢地将它扔到了炭盆当中。
火苗呼地一声燃了起来,夏尤清一动不动,直到看着炭盆中最后的一丝灰烬也燃烧殆尽。
出了门,宋嬷嬷还在搓着手取暖,这个时节的夜晚,天气还是沾了些许的凉气。
夏尤清不好意思地笑笑,“嬷嬷先回去睡觉吧,明日再来伺候就可以了。”
等到宋嬷嬷一步三回头地走远,夏尤清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再将心中的那口浊气缓缓吐出。
天上的月亮如勾如镰,就如同顾怀信那毫不留情的视线,冷冷看过来时,让人从心底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情。
“夏姑娘,陛下要休息了,请您过去侍寝。”
夏尤清在月光下转头往过去,见是一直跟在顾怀信身边伺候的太监,她微笑点头。
“多谢公公提醒。”
……
顾怀信着一身神色衣服,坐在灯下看着手里的奏折,即使周围没有人,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夏尤清进了屋,门被外面的伺候的人关上,她微微抬了抬头。
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陛下要在这里过夜?”
将奏折往桌上一放,顾怀信点头,“没错。”
皱起眉头,夏尤清手指微微颤抖,“那我就去外面睡吧。”
还没等夏尤清推开门,顾怀信的声音冷冷传来,“就在这里睡。”
闻言猛然停住脚步,夏尤清转头看向身后面无表情的顾怀信,她慢慢将手放下,试图想笑。
“那我拿一床被子打地铺,陛下处理政务过于辛劳,就睡在床上吧。”
顾怀信却指了指床,语气却让人不容辩驳,“去那里睡。”
“陛下!”
顾怀信却不理会夏尤清是否受到了惊吓,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夏尤清的身边,他低头俯视着她,看着她无法掩饰心中的惶恐而一步步后退,最后一直退到门板上,退无可退。
顾怀信的身上如同带着寒气,让夏尤清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而顾怀信的声音也冷冷冰冰,“今晚,你侍寝。”
侍寝?
简直可笑!
而夏尤清也的确笑出了声,“陛下,我并不是你的妃子。”
顾怀信伸手,不容人辩驳地拉住了夏尤清的手往床的方向带去,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表情几乎让夏尤清误以为两人之间是一个完全未曾见过的陌生人。
“那又如何?”
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居然会如此散漫地在顾怀信的嘴里问出来?
夏尤清心里突然难过无比,“陛下,我当初与你交易,并不包含侍寝……”
顾怀信冷冷打断她的话,“那又如何?”
他是九五至尊,本身就有以权压人的能力,夏尤清感觉自己可笑,如同一条砧板上的鱼一般,连最后的挣扎都让人感觉到怜悯。
可这种怜悯夏尤清并不稀罕。
被推倒在床上,身上压着一个男人的身体,夏尤清目光刹那清明。
“既然陛下想要让我侍寝,那么侍寝又如何?不过太后娘娘那里我或许就因为陛下的过于厚爱而说了不该说的话。”
顾怀信似乎对这些全然不在意,今日的他冷静的过于奇怪,但是行为举止又不符合常理。
夏尤清见这样的话都无法让顾怀信退缩,她咬了咬牙,身上的衣带已经被顾怀信解开,他似乎极其不擅长做这种事情,所以这么久才只解开了一个衣带。
“陛下,我相信我的能力总要比一个侍寝的妃子有用的多。”
一直解不开,顾怀信冰冷的眉头微微皱起,猛一用力撕拉一声,夏尤清的外衫被撕开了口子。
到了这里,顾怀信反而停了手,他一只手禁锢着夏尤清想要推拒他的双手,腿压制着夏尤清的反抗,两人靠的极近,近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到。
夏尤清不自在地别过脸,顾怀信却微微低头,一个冰凉的吻落在了她的眉头上。
“既然你想麻痹但太后,那么样子就应该做的像些,朕不喜欢脱离掌控的东西。”
说完,顾怀信继续手上的动作,他慢慢地将夏尤清的裙裤退下,可是两人之间对峙的氛围,却一点都不像是即将做那种事情的样子。
气势剑拔弩张,两人目光相接,直直地看到了彼此的眼底深处。
夏尤清突然就放松了力气,她冷冷淡淡地一笑,“既然陛下想做,那就做吧。”
顾怀信的手指微凉,抚上夏尤清腿上的肌肤时,即使夏尤清的神色不变,但是顾怀信依然从她的瞳孔中看到了动摇。
他……
已经忍了很久了。
从听闻这个女人开始,到收集这个女人的手稿,一直到后来从思想上他感觉找到了共鸣,直到见到真人后的惊艳。
即使她是别人的妃子,那又如何?
是的,那又如何!
将夏尤清身上最后一件衣衫退下,帘帐内一夜的连绵不绝。
突破了那层阻碍,感觉到了让人愉悦的刺红,顾怀信心生愉悦,却更加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