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焲意味深长地看着秦媛媛,继续陪着儿子玩,而秦媛媛却沉默着。
小家伙的精力有限,又玩了一会儿,便打着哈欠,趴在了陆子焲的肩膀上沉沉地睡着了。秦媛媛想要接过儿子,但是陆子焲道:“不用,我抱着就好。”
小家伙的脑袋趴在他的肩膀上,嫩嫩的小手还勾住着他的脖颈,嘴巴里一坨口水渗出,沾湿着他的衣服,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厌恶的感觉,只觉得可爱得紧,甚至看着小家伙的睡颜,会让他想到,秦媛媛小的时候,是否也是这个样子。
儿子很像他,两人在一起更是如一个大小的翻版,这让陆子焲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儿子你已经见到了,他很好。”
“这两天,他都是在这儿吗?”
“对。我有专门的人照顾她,保护她。”
“那这个游乐场和那些童话造型的房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沉默了一会……
“是我准备着,给我们的孩子的。”
她怔了怔,失口道:“怎么可能,你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一涵的存在!”
他瞥了一眼趴在肩上沉睡的小家伙,再抬眸看着她:“是啊,我不知道。”声音,竟是透着一抹苍凉。
“所以,我只是在想着,如果我们将来还能再有孩子的话……”
秦媛媛怔然着,只是因为一份幻想,就可以准备这么多的东西吗?
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陆子焲说着:“媛媛,和我结婚吧!”他目光灼灼,那眼神,是势在必得。
而她,恍如隔世!
秦媛媛觉得,自己仿佛是听错了,仿佛时间在倒回着,倒回着曾经美好的那一幕,他向她求着婚,而周围是家人们的祝福。
可是现在……
“你……在说什么?”她不确定地问道。
“我们结婚吧。”他重复了一遍道:“我要和你结婚,我要你爱上我,我们原本早该在四年前结婚的,现在,已经迟了五年了!”
她沉默着,过了片刻才道:“是因为一涵吗?”
“如果我说是为了给一涵一个完整的家庭,让他像别的孩子一样,有着父母的陪伴,这样,你就会答应和我结婚吗?就会爱我吗?”他反问道。
她一窒,如果是为了儿子,她该答应吗?!
她的犹豫,却让他自嘲一笑:“我很想要这样说,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这样或许你会答应,可是媛媛,我想要娶你,和孩子无关,只是因为我自己而已。是我爱你,所以想要娶你!”
她该是他的妻子的,四年前就该是的,只是这一切,却是被他自己生生给毁掉着。
“告诉我,要怎么样,才可以弥补你所受过的伤害,告诉我,要怎么样,才可以抚平你所承受过的痛苦?”他定定地看着她,这样地问道,而她,却一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口。
是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却又有太多的话,如今再说已经毫无意义。
天色,不觉暗了下来,夜晚,当秦媛媛搂着儿子,在儿子睡着后,她却是怔怔地看着他的睡颜,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陆子焲所说过的话。
这会儿,陆子焲没有再拆开她们,秦媛媛很明白一涵对陆子焲的喜欢,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血浓于水了吧?
而她,真的该给一涵一个完整的家庭吗?秦媛媛想着……片刻之后,她缓缓的站起身,轻轻地退出了儿子的卧房。
当她出门刚巧遇上了刘嫂,她已经精神气十足,只是看着秦媛媛又是欲言又止的?
秦媛媛郝然,她记得当初刘嫂和自己说过话,而现在呢,他还是有什么想要说吗?
“秦小姐。”刘嫂看着秦媛媛:“能和你谈谈吗?”她说。
“嗯。”秦媛媛点头,两人一起来到客厅。
“自从你离开后,少爷每天晚上都站在你们曾经的房间门口,他跪在那里像是在赎罪,也像是在乞求什么?”简直就像是一种自我惩罚似的。
刘嫂拉过陆子焲,却被他推开,让她不用管他,那时候的少爷活活的就像是一个恶鬼般,迷失了自我,刘嫂知道,这都是因为秦媛媛的原因。
“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秦小姐你这次不要离开了,恐怕也只有你说的话,少爷才会听了。”刘嫂说。
“我知道了。”秦媛媛轻喃着,缓缓地走向了书房。
他蹙眉在处理文件,看着她出现,他很错愕,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惊喜:“你来找我。对吗?”他起身拉着她的小手。
她的手被他牢牢地握在手心中,可是这一次,她却一反常态的没有挣扎,只是垂着眼眸,看着两人的手:“现在有空吗?”
她不答反问,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却随即道:“有。”只要是她,他什么时候都会有空。
“那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她再次地开口道。
“好。”他柔声回答道。
她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突然之间,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好像,刚才明明是握住的,明明是无比贴近的,可是转眼间,却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的,她已经在他身边了,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他已经不是什么都没有!他在心中这样地安慰着自己,跟上了走出着书房的她。
……
时间已经接近着凌晨,江边的人也很少,一眼望去,只有很少的几个身影。而江面,一如那一晚,那样漆黑深沉,冷风吹过,江面上波浪不断时沉时浮,击打着江壁,发出着啪啪的水声。
“这里,是我离开前一晚,来过的地方。”她缓缓的张开口,对着他说道。
陆子焲的脸色更加苍白,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跟前,这短短的几步路,却像是在耗尽着身体所有的力量似的。
“我知道。”他声音干涩地吐出了这三个字。在她离开后,他一步步地还原着她离开前的轨迹,像是在残忍的揭开他的伤疤……
她轻轻一笑,笑容却有些飘渺:“那你一定不知道,我在这里,当时到底是在想什么吧。”因为那些,她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可是现在,她却想要完完整整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