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南兽性大发的样子我不是没见过,十八岁生日那天他的一举一动我到现在都不敢忘记。
现在的他更是非同凡响,生猛到我连大叫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关键我也不敢叫。
晚风涩涩,我的衣服已经被他扯得乱七八糟,暴露在空气里,我只能祈祷千万不要有人出现。
但这只是太天真。
不多时,我乱糟糟的脑袋里,忽然察觉到一丝吵闹。
是从不远处传来的,伴着人潮的拥挤,一点一点靠近,直到我看见从后门,迫不及待地挤出来的记者媒体和四面八方的看客。
我心里一沉,像是一道炸雷迎头劈下,我手脚冰凉,看着他们越爱越近,看着媒体记者拿出相机不听地拍,听见看客们交头接耳和窃窃私语的声音。我大脑空白如纸,久久不知该怎样才好。
身上的人,好像还是那极度亢奋的状态,我不挣不扎,况且事已至此我也不知道还能挽回什么,我的清白?我的名声?还是其他我甚至没能想到的什么?
余光,我好像从窸窸窣窣的人潮中,看见最后一排,一直低着头的方邬的身影。
至此,我大概懂了什么。
这群人,会忽然从好端端的主流会场,到后院这地方来,一定是某人说了什么。
我想,方邬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讨论声越来越烈,他们甚至逐渐开始不遮蔽不掩饰,堂而皇之说些难听的话。
“以前看网上都是他俩的新闻,我还以为是炒作,现在一看啊,还真是低估了这小妮子的手段呢。”
“就是啊,不知道她给慕总下什么迷魂药,竟然大庭广众做这种事情。”
……
我委屈的要命,为什么所有这种事情发生,被声讨的,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
忍不住,眼泪便从眼角缓缓流下,渐渐地,我好像感觉到身上的那个男人,身体有些停顿,僵直着,离开。
他从我身上离开。站起身来有些不稳,踉跄了两下,就像一个喝醉了酒的醉人,他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他的西装外套,走过来,披在我身上将我裹住,然后俯身抱我起来。
转身,朝着人潮拥挤的后门走去。
我把头死死埋在他的怀里,听见他的心跳,感觉他身体的起伏和炙热,还有忽然停下来的深沉。
头顶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让人倍感压迫的冷寂,开口道:“今天的事情,我希望谁都没看到,如果将来有除现在之外的任何人知晓,那你们所有人一起负责。”
说完,转身就走,干脆果决。
上一秒还是那个神智有些不清楚的野兽,现在就成了往日高冷果断的王者。
这就是慕淮南本来的样子。
走上台阶,重新进了会场,我感觉到他的脚步又一次停下里,我不知缘由,就好奇微微抬头看了过去。
慕淮南停在了方邬身边。
她此刻应该是怕极了,那拿着酒杯的手不停地颤抖,根本心虚到连头都不敢抬。
“你叫方邬?”慕淮南冷冷地开口问了这样一句。
方邬身子一颤,堪堪抬头,面色苍白如纸,颤颤巍巍半天才喘息着开口:“慕总我……”
她想解释什么的样子。
但慕淮南没给机会,只阴冷着告诉了她一句话。
“你去问问你爸,这事的后果,会怎样。”
说完,慕淮南就抱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我透过他的肩膀看过去,方邬站在原地瞳孔无神,嫣然一副被吓傻的样子。
我把脑袋缩回去,继续在慕淮南的怀里当一只听话的小猫。
对于方邬,我再也不会心软,对敌人心软,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更加伤害自己,我不会了,以后也再不会了。
就算慕淮南不对她做什么,我也会想办法教训她一顿。
我陆薇安,怎是那种随便被欺负了的人?
慕淮南带着我离开了晚宴,直接去车库找车,他将我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俯身帮我系好安全带,没有马上帮我关好门,而是在一旁站着,满眼心疼地看着我说。
“对不起安安。”
我知道不怪他,他只是被人家陷害,到现在脸都是红的,手都是抖得,我看得出他现在心里有多痛苦,也不忍心去怪他的。
我摇摇头,硬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
至少有慕淮南在,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流传出去。
唯一让人崩溃无奈的,怕是我这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形象,深深刻在了每个投资人的心里。
我今后,怕是很难一帆风顺了。
一路开车回家。
我们都没有说话。
别墅门口,慕淮南下了车,绕过车头走到我身边来,车门打开,俯身将我抱起来。
“我想洗澡。”
我看着低头帮我盖被子的慕淮南,忍不住这样告诉他:“好像背上有虫子咬我。”
慕淮南幽深的眸子望着我,站了会儿,最终还是将我抱起来,朝浴室走过去。
水很热,不多时,浴室里便满满都是热腾腾的水汽。我被这种热乎乎的感觉包裹着,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被打开,很舒服,很享受。
迷蒙的雾气中,隐藏着慕淮南深刻的黑眸,他眼神飘忽在我的周围,尽力避开我的视线,但我终究还是看到了他的眼神。
压力里带着愤怒,愤怒里带着不可演说的复杂。
我大概是明白的,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他又跟我道歉。
“安安对不起。”
他的声音说不出裹了什么坑坑洼洼的颗粒,摩擦在我心上,又酸又痒。
“淮南叔。”我叫他:“反正,这都是早晚的事。”
我和慕淮南的关系,不可能一直能相安无事地被藏在地下,终会有一天,破土而出,暴露在阳光里,再永无宁日。
不过时间的快慢罢了。
背后的那只手好像忽然停了,我没动,只是安静地待在这股沉寂里,过了不知道有多久。我听见身后的男人喘息声越来越粗重,越来越频繁,最终,我感觉到背上的毛巾被丢在地上。
那双手,一点点抚在我的肩膀。
我忍不住浑身一颤。
“安安。”
他又叫我。
但这次我不敢回应,因为我怕极了,怕又发生上次的事情,怕他那么凶狠,那么不懂得怜惜我。
忍不住,我直接转身过去,昂头看他。
“淮南叔。”
我声音里带着哀求,眼神也楚楚可怜试图求饶,希望他别那样做。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种姿态,加上一丝不挂的转身,面前的美好乍泄在这个男人面前。
此时此刻,他根本不会觉得那是求饶。
反而会理解成迫不及待。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那么含情脉脉,带着百转千回的情爱,和至死不渝的相思。
他叫:“景瑜。”
我以为我听错了,紧接着又听见他继续的宣泄。
“景瑜,别走……”
那么苦闷,那么忧伤,那么脆弱无助的慕淮南。
原来,归根结底都不是属于我的。
也从未有一刻属于过我。
我的心就像一点点被冰冷的海水淹没,我再也不挣扎,身体根本无力迎合,只能往下沉,一点一点,让谁没过我的脑袋,闷在我的呼吸上。
原来,我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具,还不自量力地同情和嘲笑方邬,眼下看来,我貌似还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