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用酒精给慕淮南擦身子。
我有点害羞,挺直身子,清清嗓子道:“你自己来吧。”
谁知道这家伙只是敷衍地抬抬手,然后说:“我没力气。”
该死,难不成要我给他弄裤子啊!
虽然心里头有诸多的不愿意,但抬眸看见他烧到发红的脸上,我又实在不忍心,就这也样伸手过去。
我脸颊烫到快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都做到这一步了,想退也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我把毛巾重新拧干,慢慢满近的过程中,感觉到那股深重复杂的实现,越来越热烈。
我手发颤,又羞怯又气恼,低沉沉开口:“不许看!快把眼睛闭上!”
在这样看下去,我非羞死不可!
“你什么没看过,还在乎这个?”慕淮南这话太找打了。他的声音带着玩味,如果此刻不是因为他是个病人的话,我一定撂挑子不干了!
“你闭不闭,不闭我可不管你了!”
慕淮南勾着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调戏,还是闭了眼。
我深呼一口气,继续我的任务。
我快要疯掉了!
拿毛巾的手在颤抖,越是紧张,反而就越是容易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慕淮南忍不住睁开眼睛看我。
“你这样东撞一下,西碰一下的,我很难受。”
我羞怯的要命。
“我又不是故意的!”给他做这样的差事,我还没抱怨什么,他居然还挑三拣四起来,我又不是故意要碰的,况且……
“反正又不是没碰过,你话那么多干嘛。”
本来只是随口而出的抱怨,但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这胡说八道什么呢!啊啊啊!真是要命了要命了,这张脸不想要了啦!
慕淮南眯起眼,神色间有几许别的意味,声音却是虚弱地气若游丝:“这话没毛病。”
“……”
我脸上就差滴出血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我气急败坏,决定不干了,看他还能这么精神地问我斗嘴,看来是没事了,不给他擦身体了,我不要管他了啦!
冷哼一声,直接把手上的毛巾丢在他身上,转身:“我不要管你了!”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忽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淮南叔。”
我吓坏了,忙转身过去,坐在他床边,小心翼翼扶着他的肩膀,用手轻轻顺着他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等他咳嗽停了停,我才端了旁边床头柜的热水给他喝。
“小心点。”
他喝了水,吐出一口气后瘫软在我怀里,眼睛微微闭着,脸更白了几分。
“你就欺负我吧。”
怀里的男人气若游丝,还不忘数落我。
简直没有比我更冤枉的人了,哪里是我欺负他,明明是他欺负我好不好!
偏偏一肚子委屈还不敢说,慕淮南现在虚弱成这个样子,我哪里敢说他的不是。
我抱着他,他身上还是烫的厉害。
“还口渴吗?”
他轻轻摇头。
“那我扶你躺下,你睡着吧,我给你继续用酒精擦身体。”
傅沉还不来,真是急死人了。
慕淮南出奇地听话,我扶着他躺下,然后重新把毛巾沾了水又拧干,触碰到他的腿时,还是忍不住觉得羞怯。
他好像没什么力气逗我了,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忍不住脸红。
我手指发颤,僵硬在他的腿上来回擦拭,觉得这屋子里热的厉害,除了脸其他地方也有些发烫。
“好热。”
说话的是慕淮南,我抬头看过去,他眯眼,眉心深皱着,看上去好像比刚才脸还要红一些了。
是我给他擦酒精不管用,还是……
“你再乱动的话,我……”
……
原来如此,是因为我,他才越烧越厉害了?
想到这里,我的脸又是通红。但还是强撑着面子:“你什么你。”
下一秒,慕淮南睁开眼睛,伸手想我的手腕蓦然握住。
我本来就心惊肉跳的,这一来二去的,更是心跳加快到快要蹦出来了。
慕淮南手腕上稍微用了点力气,我整个人就被他抓着扯了上去,
“啊!”
我吓傻,顺着他的力气就这样扑在他身上,他身体特别烫,我觉得放个鸡蛋上去约莫能被蒸熟了。
猛然想起他心脏不好,便不敢待,急急起身,但手腕被他扣着,刚起来,又重重的摔过去。
这回我怕撞到他的心脏,赶紧空出一只手急急撑在他的身侧,支撑住自己的重量。
“你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我担心的要命,眉心皱着,语气里也忍不住多是责备。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我和他之间距离太近,近到他一说话,我就被他的气息霸占着无法呼吸了。
“你确定,这是傅沉教你的退烧办法?”
他眯眼,唇角微微扬起:“我怎么觉得反而越烧越厉害了。”
鬼知道啊!
而且,不光是你觉得越烧越厉害,我也很无辜地浑身发烫啊。
“你如果继续这样抓着我,咱俩一会儿也可能都要自燃了!”
“自燃?”他好像忽然来了兴致似地,一只手捧着我的后脑勺。
我看着他的眉目深深,忽然,脑袋后面那只手猛地用力,我便猝不及防地贴上去,刚碰上,就被对方的给困住。
他到底是真的生病了,还是故意要想办法欺负我啊!
我气不打一来,可又没办法动,稍微动一动就很痛。
我就这样被一个病人给欺负了,而且毫无办法被欺负的那个人是我。
这还不是最坏的。
最可怕的是,我被慕淮南控制着无法动弹的时候,我听见身后卧室的门被打开。
谁…谁会再这个时候进来?沈修远?不可能啊,他才走没多久吧。
“咳咳咳……”身后响起的是一阵陌生的男音,慕淮南慢吞吞放开我,目光落在我身后。
我也顺势转过身去。
一个穿着白大褂,挎着一个医药箱的男人。
金丝边眼睛,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看打扮是个文绉绉的医生。
他应该就是傅沉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他虽然嘴上很抱歉,但看眼神,却满满的老司机模样。
“你是傅沉医生吧,我是陆薇安,你可以叫我安安。”我一边说话一边整理乱蓬蓬的头发:“你快看一下淮南叔吧,他烧得很厉害。”
傅沉点点头,把身上的箱子放到一边,拿出听诊器和体温计,忙忙叨叨地检查之后,挺直身子,看他倒是挺轻松的样子。
“还行,死不了。”
……
这个医生倒是特立独行,对病人的要去仅限制于死不了就知足了?
果然不愧是慕淮南的朋友,说话这么特立独行。
“酒精我擦完了,可是他还是烧的厉害。”
“那不废话。”傅沉说话别样的直接,完全不是什么和善的医生。
“他病成那个屁样子,指望着擦酒精就能退烧太夸张了,我让你给他擦酒精,只是维持温度别再上升了,省的脑子烧傻了赚不到钱,以后要我养着。那我太吃亏了。”
从某种程度来讲,他和沈修远真是相像。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呢?”
人家是医生,我只能耐着性子,有气有火都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我回去开点药,一会儿让人送过来,还有,别来聊骚他了,本来就够烫了,再这样下去真该烧傻了。”
我简直太无辜。
“我没有撩他。”
“行了,反正你看好他,今晚挺重要的,如果明早烧没退,直接送医院,我救不了了。”
我点点头。心里担心死了。
“给他煮点东西补补身子,一会儿要吃药不能空腹。”
我继续点头记下。
“行了,就这么多了,我走了。”
我坚信,傅沉一定是我见过的医生里面,最不负责任的那一个!这才呆了多久,就要走?
“对了。”他站在门口玄关内,转头看我:“慕淮南一向工作起来不要命,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以前他年轻,随便浪费身体就浪费了,但是今年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一年。”
我知道的,沈修远告诉过我,说医生判断慕淮南的病可能有一半的概率挺不过二十五岁。
“你是除了保姆以为唯一能在慕家待这么长时间的女人,我想你对于慕淮南那家伙肯定非比寻常,我们这些兄弟的话他从来不听,你好好照顾他,别让他任性了,都要奔三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十八十九岁的少年啊。”
对于这位比沈修远还能说的男人,我除了点头答应,好像做不出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