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里的男人身体动了动，看着他，逐渐醒过来。
慕淮南即便是刚才睡梦中醒来，眼里都总带着凌厉的，好像一个时刻提防谨慎的猎豹，环顾四周，最后抬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才终于带了点柔。
“我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开口问道：“其他人呢？”
“也没多就，我看你睡着，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慕淮南动了动起身，身体虚弱，晃晃悠悠又摔在我怀里。
轻轻地呢喃出声：“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淮南叔你在说自己老，我就要生气了。”这次是我抱着他，轻轻吻他的额头。
“我们进去吧。”
“嗯。”
我扶着他进去，扶他坐在客厅里坐下，我俯下身子，帮他换好拖鞋。
他就一直低眉看着我，最后感慨一句：“安安是真的长大了。”
屋子里什么都没变，装潢，布置，连鞋柜里的鞋子摆法都和七年一模一样。
他要么就是再也没有回来，要么就是把所有东西的位子都记着。
“淮南叔，你饿吗，我给你弄点东西吃吧。”
他说好。
他让我把电视机开着，他想看看新闻。
然后去厨房忙忙叨叨，记得以前他爱吃我的做的鸡丝粥，清淡里带着鸡的鲜味。
顺便还炒了两个清淡的菜，记得第一次在这间厨房做饭的时候，弄得到处都乌烟瘴气的，还害的慕淮南去亲自出来给我收拾烂摊子，他那时候大概是第一次在我面前犯病，还要撑着虚弱的身体帮我，想想还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现在虽然不能吹嘘说厨艺有多棒，但至少这些年，我真的精进不少。
做好饭端去客厅的时候，慕淮南又睡着了。
电视开着，停在财经频道，以前他一定会目不转睛一直看，为了工作废寝忘食的人，现在居然看这么精彩的报道，能睡着。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有些钝钝地痛。
我拿了毛毯过来刚给他盖上，就看见他慢悠悠醒过来。
他好像有些懊恼。
“不知道怎么就又睡着了。”
我看着他，桌上的粥热乎乎的。
“喝点粥吧。”
我慢慢扶着他起来：“困了就睡，还能有怎么理由。”
他喝了一口，惨白的唇轻轻抿着，抬眸看我。
“你这厨艺倒是进步不少。”他又问：“还会别的吗？”
“基本的菜我都会啦。”没想到有朝一日做饭也能成为让我洋洋得意的东西：“等下次，我做给你吃。”
“好。”
慕淮南撑着身子往前靠了靠，冲我伸手。
“过来。”
我乖乖放下手上的粥碗靠过去。
“我想去你床上躺着。”
他单手搭在我肩上：“我吃饱了。”
粥还有一大半呢，他一天都没怎么吃什么东西，我忍不住问他。
“这样就饱了？”
他看上去很累，浑身疲惫，一只手靠在我肩上，微弱地回答：“吃不下了。”
我下意识伸手探探他的额头。
“淮南叔，你发烧了！”
他眯着眼睛，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我叫他的名字，他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