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任闵身上的独特香气,直直地涌进鼻腔内。
我与他的呼吸俱是急促,任闵的目光还是灼热而迫切,但是手上的力道却慢慢小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挣脱开,却没有成功。
他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转瞬即逝,顷刻间又握紧了我的手腕,用力一拉,我便扑进了他的怀中。
“不要走。”
他这么说着,便动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过往的屈辱画面突然闯进脑海。
任闵宽厚的手掌温热有力,轻易就将我的上衣扯开,随后埋头亲吻了下去,身体感受到他温热的唇齿,整个人几乎化为一团春水。
但是我很快找回理智,现在的许知音已经不再是任闵的附属品,他没有权利再这么霸道而强硬地强迫我,于是用力全身力气挣脱开他的束缚,将他推了出去。
慌乱间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往后退了两大步,一脸警戒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我已经不是你的附属品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几乎咆哮出声,却被任闵颓丧的目光震慑到。
我没有见过任闵这样的眼神,那样哀凉的,宛如一湖死水一般的眼神,让人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很颓丧,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消耗殆尽,最终垂着眼睑,淡淡说了一句:“对不起。”
继而迈着步子,径直便上楼去了。
与任闵的这次见面,我本在内心盘算好了,会敞开心扉地与他说说自己内心的想法,却不料还是以这种方式收了场。
当天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我便叫来车子,直接搬出了任闵的别墅。
而任闵自从上楼之后,便钻进了书房内,直到我离开,都没有出来。
而从这一天开始,我似乎过上了与任闵完全无关的生活,这并不在我的预期之内。
转眼进入了十一月,早晚的气温已经格外凉了,我花了一些时间将买来的公寓重新布置了一番,向波下班路过时过来瞧了一眼,评价了一句:“有模有样。”
谢西羽与穆思凯恋情的热度渐渐淡了下去,但丝毫不妨碍两人高调秀恩爱,何苗苗的新房装修的差不多了,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而我,在短暂的休整之后很快又投入了新一轮的忙碌之中。
这天与向波约好了,要去城东的一处工地了解一桩新案,以往我主要负责在公司整理与分析搜集来的资料,再进行讨论评估,而对外交涉的工作大部分都是向波带着组内的男同志去。
最近霍未澜似乎有意培养我在对外交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便要求向波带着我同去。我因着与任闵之间的种种,一闲下空来便会胡思乱想,此刻巴不得手里多一点活,于是也欣然同意了。
向波似乎有些迟疑,推脱道:“因为工地老板事忙,脱不开身,这一次就直接在工地上了解情况,许知音毕竟是个女同志,带她去我怕她不适应。”
听完向波的话,不等霍未澜开口,我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向波教授,现在这种时代,你作为一位人名教师,竟然会有这种守旧想法,我告你性别歧视哦。”
向波被我调侃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霍未澜倒是被逗笑了,这惹得向波更加不满,他打量我一遍,暗暗道:“我这是关心你,你还不知好歹了……”
我大义凛然地拒绝了向波的关心,与他订好了时间,第二天一早,收拾完毕之后便等着他的车来接。
工地位置偏僻,开车大约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达,我们到的时候,老板已经在等着,他安排我们在一间较为简陋的临时棚内见了面。
因我之前整理与分析案件资料的经验还算丰富,在向波与老板沟通的过程中基本可以跟上节奏,还能在关键时候提上一两句话,向波虽不言语,但我知道,他对我的表现是满意的。
交涉与了解的工作持续了一整个上午,待一一切商谈妥当之后已经临近午饭时间,工地上的工人都在匆匆忙着收尾的工作,之前还略显空旷的空地上此刻不时有人影闪过。
我将工地老板提供的相应资料一一整理妥当了,便与向波一起穿过工地的空地,往不远处的停车处走去。
许是没有吃早餐,有工作了一个上午,此刻脑袋有些迷糊。工地四处都是横七竖八的钢筋砖块,高跟鞋踩在上面需要额外留心,步子也迈得极艰难。
向波依着我的步子慢慢走着,有时候看我像是要摔倒的样子,便伸手搭一下我的手臂,将我扶正了,口中还忍不住嘟囔:“我说你一个女人不适合来这种地方吧!”
我将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地面上,只能尽量寻着空地来踩,听见他的话,忍不住反驳:“难道我刚刚的表现,有比你哪一位徒弟差吗?”
我虽没抬头,但能听见向波轻浅的笑声。
由于一直埋头走路,听见向波大吼一句“危险”,浑身一个激灵,本能地抬起头来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正对在我头顶上方的一处工地高楼上,落下一块巨大的黑影,整个人吓懵了,愣在原地失去了反应能力。
若不是向波眼疾手快将我扑倒在地,我恐怕会被这落下来的水泥块砸的当场脑浆迸裂。
由于地面上的废角料太多,虽然躲过了高空袭击,还是不免磕碰了一身的伤,我的额头不小心碰上了一块凸起的大石头,当时只觉得一阵晕眩,额角传来明晰的疼痛感。
向波扶着我起身,我看到他的手臂上被废旧钢筋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伤口处正在涔涔往外冒着鲜血,不由觉得一阵慌张,忙吼出一句:“你受伤了!”
其实当下我已经完全失了主意。
倒是向波还算镇静,忍痛抽回了手臂,告诉我:“这是划伤了而已。”又道:“我送你去医院。”
我摇摇头,这才察觉到头脑一片昏沉,眼睛也很快睁不开了。
粘稠的液体顺着额角往下滑落,最后从下巴处低落,我低头看到脚边的地面上已经斑斑血迹,再回过身看到刚刚额头碰到的地方,也有一滩血迹。
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失血太多,整个人很快失去知觉,栽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个巨大的力量扶住了我的身体,然后耳边便是人群涌来的声音,大家七嘴八舌地关心着情况,我意识模糊,强忍着半睁开眼睛,只能依稀看清向波那张格外英挺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