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莫愁抿着嘴一言不发,叶天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这样贸贸然闯进去,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李莫愁知道叶天是为她好,但眼见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她哪里能放过,当即甩开叶天的手,便要硬闯。
“今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打败那老和尚!”
李莫愁已经等了三年,每一天都活在被陆展元的抛弃当中。
虽然有小龙女和叶天陪着,不至于像原著中那样偏激,不过这三年累积下来的怨气也绝对不是叶天三言两语就可抵消的。
说着,李莫愁便要硬闯天龙寺。
而便在这时,叶天却直接上前,轻轻地点中了李莫愁的穴位,让她一下子动弹不得。
“你!你休要阻我!”
李莫愁俏脸通红,愤愤地瞪向叶天。
不过,叶天却丝毫不受影响,直接抱起李莫愁,朝着天龙寺外而去。
一路之上,道路两旁前来上香的那些百姓们,无不是诧异地看着两人,随即朝着叶天会心一笑。
他们还以为,这不过是小两口感情好,在打打闹闹呢。
另一边,守在天龙寺门口的两个小沙弥,则是满脸通红地捂住眼睛,想看又不敢看,嘴里一直念叨着他们的佛祖。
离开天龙寺后,叶天在一处官道旁把李莫愁放下,这才解开了她的穴道。
被解开穴道后,李莫愁沉着脸,劈头盖脸就对着叶天一掌攻来。
叶天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连忙躲开,大喊道:“我去,你做什么?”
“哼,谁敢阻我报仇,谁就是我李莫愁的敌人。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若再敢阻我,便舍了这条命不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叶天看着李莫愁脸上的怒意,苦笑了一声道:“你真的就这么想要报仇,非要杀了陆展元不可?”
“没错,还有那个贱人何沅君!”
叶天明白,此刻的李莫愁已经陷入了心魔当中,自己就算是强行带走她,也没有什么效果,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先去碰一碰壁再说。
想到这,叶天轻叹一声道:“罢了,你要去就去吧。我不拦你了!”
原本李莫愁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就算叶天强行带她离开,她也会想法设法地回到天龙寺中,找那天龙高僧交手,打破自己三年前的誓言。
可让李莫愁意外的是,叶天竟然在这关键时刻说不阻拦她了。
这让她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说什么?”
她忍不住狐疑地望向叶天,轻声问了一句。
“你要去就去吧,但看在龙儿的份上,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事不可为,就回来吧。回到古墓中和你师傅还有龙儿一起生活。你师傅她这这些日子以来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你若是回到古墓,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自从李莫愁被她师傅二度逐出古墓后,她就算是住在离古墓不愿的地方,也从未回过古墓一趟。
虽然有着叶天的开导,并且对他说过她师傅的苦衷,可其实李莫愁心中说到底还是有些放不下。
并不是放不下对师傅的怨恨,其实自从那次叶天告诉他玉女真经需要两个人才能修习,她师傅不给他玉女真经,也是怕她强行修炼会走火入魔后,李莫愁就已经不再怨恨她师傅了。相反,她之所以不回古墓,并不是埋怨她师傅,而是埋怨她自己!
她觉得自己无颜在面对养育自己的师傅,已经再没脸面回古墓,这才一直都不肯回去。
听到叶天的话后,李莫愁脸色一怔,随即又板起面孔,一言不发地向着天龙寺而去。
叶天则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她就此离开。
良久,停留在原地的叶天苦笑一声,向着相反的方向缓缓离去。
而在叶天离开后不久,路旁一处灌木丛间,忽然显现出一个俏丽的女子身影来。
这女子穿着一声翠绿色的衣裙,正是先前离开的李莫愁。
她站在官道间,看着叶天离去的方向,隐隐叹了一口气。随后,义无反顾地朝着天龙寺而去。
……
眼下天色见暗,天龙寺也谢绝了那些前来进香的信徒,缓缓关闭了寺院的大门。
李莫愁赶到天龙寺后,直接翻墙进了寺院内部,然后往主持高僧们清修的后山寻去。
天龙寺比不上少林寺那样恢弘,但依旧是亭台楼阁数不胜数。李莫愁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当初那天龙高僧的禅院,无奈之下,她直接抓了一个小沙弥,问出了那天龙高僧的具体位置。
不过,就在她打算结果了这小沙弥杀人灭口之际,她手上的动作一顿,脑海间却是想起了叶天说的话。
片刻,她手中的冰魄银针被收了起来,转而改成一记手刀打晕了眼前的小沙弥。
李莫愁自问自己绝对不算什么好人,甚至还杀过好人。
当年她和陆展元闯荡江湖的时候,杀人向来随心,只要是招惹到自己的人,无论罪过大小,是好是坏,她都统统一杀了之。
为此陆展元没少和她争吵过,而这大概也就是两人分道扬镳的原因之一了吧。
只是,让李莫愁心中无言的是,陆展元没有使她改变的性格,却在于叶天相处的这三年间,无意识的被改变了。
得知了天龙高僧的位置后,李莫愁没有耽搁,直奔后山佛塔而去。
在天龙寺后山,有无数座舍利子佛塔。
这里是天龙寺高僧的埋骨之地,同样也是历代高僧的隐修之地。
李莫愁到了佛塔后,一眼就看到了当初那个阻拦她和武三通的天龙高僧。
“一念大师,别来无恙。小女子今日前来,还望一念大师能不吝赐教!”
李莫愁朝着远处一座佛塔下端坐的高僧遥遥行了一礼,口中道。
一念高僧端坐于佛塔之下,须发皆白,身上则穿着一件陈旧的僧袍。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念大师的脸半边枯,半边荣,端的是奇异无比。
此刻听到李莫愁的话后,这一念高僧缓缓从入定中醒来,双手合十朝着李莫愁施了一礼道:“李施主,三年不见,却不想施主的执念却越来越深了。”
“执念?哼,那陆展元与何沅君欺辱于我,我要寻他二人报仇本就是天经地义,何来报仇一说?”
一念大师轻轻一笑,回道:“所谓执念,便是放不下,若施主没有执念,那便是杀了陆展元夫妇贫僧也决计不会过问,可施主心有执念,便是正杀了那陆展元夫妇,仇恨却依旧存在!”
“笑话,我只要能手刃此二人,自然大仇得报!”
不知道怎地,李莫愁越听越觉得心中慌忙,急忙脸色一沉,朝着一念大师娇斥道:“老和尚,过来和我在打过一场,我便不信我还会输给你!”
可谁知,李莫愁话音落下后,那一念大师却只是摆了摆手,沉吟道:“李施主若想报仇便去吧,不必与贫僧相斗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莫愁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狐疑地看向对方。
而这时,一念大师则是苦笑一声道:“贫僧月前修炼枯荣禅功,现下早已半截身子入了土,早已不是施主的对手。施主若想报仇便去吧,贫僧也无法阻止施主,只盼施主报仇则矣,莫要为难了陆展元夫妇的家人。”
李莫愁听到这话,心惊不已,忍不住仔细朝着一念看过去。
只见这位一念大师,半张脸满是皱纹,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腐朽老者,而另外半张脸却意外的生机勃勃,更像是一个壮年男子。
而且,李莫愁也从这位大师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沉沉死气,的确就像是快要死去的老人。
看到这后,李莫愁不禁感到好笑。她这三年刻苦练功,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却不曾想当年阻拦她的高僧竟然自己先要离世了,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李莫愁苦笑一声,脸上显露出颓败神色,拖着脚步缓缓离开了。
此刻,她的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
这三年间,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唯一动力,便是胜过当初的天龙高僧,打破自己被逼立下的誓言。
而等她真的学成了神功,拥有打败高僧的实力后,却得知其实高僧早已行将就木。这让她一时间竟有些茫然起来。
李莫愁离开没多久,沉寂下来的天龙寺后山再次显露了一个身影。
此人身形几个闪动间,便来到了先前李莫愁所处的位置。
而看到来人后,打坐中的一念大师却是轻咦了一声,惊诧道:“施主好深厚的内力,不知深夜来我天龙寺所为何来?”
看着佛塔下半枯半荣,面容骇人的一念大师,叶天轻笑了一声道:“大师修炼的枯荣禅功也不差,比之当年的枯荣禅师也要高出半分,达到了半枯半荣的境界。不过大师,晚辈却有一事不明。”
枯荣禅师微微一愣,随即道:“施主但说无妨。”
“大师枯荣禅功功力精深,何来行将就木之说?”
没错,虽然李莫愁看不出来,但叶天可是知道,枯荣禅功的厉害。
论攻击力,枯荣禅功的确比不上六脉神剑,一阳指之类的神功,可枯荣禅功本身就是一种佛学武功,甚至有调理身体的能力。加上大理皇室的武学大多具有养生功效,这位一念大师莫说是现在,便是再过三十年,怕也能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