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也明显的看到他的不自在,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现在的确是衣裳不整。她面上一红,连忙抬脚进了屋里,背着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你怎么又回来了?”她这一回身,便看见那妖孽男又像一条水蛇般的窝在椅子上了。
“夫人啊,我们也算同床共枕了,我当然不能抛弃你了。”宫恒傲懒懒的抬头,嘴里又是痴痴的笑着。
心月抬眸,眼里燃烧着的怒火足以将宫恒傲焚烧个十万八千里,“我什么时候和你同床共枕了?”
宫恒傲听到她的话,突然哀绵凄楚的瞄了她一眼,又是一脸弃妇状,语气充满了埋怨:“夫人,我睡你的床,枕你的枕,我们这样还不算同床共枕吗。难道……你……你……你要抛弃我?”
心月无力的看了他一眼,额间已经有薄汗了。“懒得理你!”她丢下这句话,便要去清理浴桶里的水。
“这个算我的房租。”宫恒傲手指轻动,便有一样东西向她砸来。还好她躲得快,这才幸免于难,不过在看那肇事者,原来是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
她打开那荷包,里面装着几个亮澄澄的银锭,她惊讶的抬头,这里面的钱够她一个人花四五年了。“你这钱不会是……做坏事得来的吧。”一个被朝廷通缉的要犯居然有这么多钱,这不得不让怀疑。
宫恒傲瞄了她一眼,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马上一副委屈的样子说到,“娘子,你知道嘛。你手中的可是我的血汗钱啊。为了还欠你的房租,昨晚我……我居然走投无路的走进了鸭馆。我……我把自己给卖了,那可是……我的第一次啊……”
宫恒傲说到这里,还特地配合般的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外袍。十足一个被虐待的小媳妇。
“滚!”心月抿嘴,看了下他。就他这种人,爱惜的要命,还要跑去当什么鸭。
这时,宫恒傲的表情又忽的一变,兀自的欣喜道:“当时我宁死不从,打晕了买我的那人后,就逃了。所以夫人啊,我的身子还是干净得。你可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对我产生什么误会啊。”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献媚的看着心月。
“闭嘴!”心月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吼到。
宫恒傲这便又痴痴得笑着,然后很乖巧的把自己的身子又复窝在椅子上。
五月的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而旸州一年一度的花朝节也便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到来了。
这花朝节也就相当与我们现在的情人节,只是上次那个掌柜看心月是外乡人,所以想着怎么哄过去就怎样哄过去,才说每个人都要互相送礼物。
这一天青年男女不受平时那些世俗的约束,如果在街上看到喜欢的对象,就可以上前送给他或她一朵花,以示好感。如果另一方再回送一朵花的话,第二天便可以托媒婆上门求亲了。
而这天旸州还有一项很出名的活动抢花球。
未婚的男子可以上去抢那花球,然后赠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那女方得了花球,便一定要嫁给男子。传说得到花球的夫妻生活会很美满。所以每年都有很多未婚的男子拼着命去抢那花球。
心月攒了许多绣品,便是要在今天出去卖。谁知一早,宫恒傲便拉着她,到街上了。
人山人海里,她抿嘴不语,对宫恒傲的这个举动很是不满。
“夫人啊,你说你都拿了我那么多钱了,怎么还想着要赚钱啊。”宫恒傲黑眸一沉,讨好的说到。今天这是个好日子,他是不愿意心月去摆什么摊。
“你那钱我不敢要,到时你要是被抓了,还要充公的。”心月抿嘴,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抬脚走在前面,只是这个时候,有个很腼腆的小伙子上前,塞给了她一枝花。
她疑惑的看着手中的那支花,一时倒是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寓意。宫恒傲远远的便看见有人给她手里塞了一枝花,这个心里有些不高兴起来了。
他赶了过来,双眸似是有意无意的在那一枝花上停留。酸酸的说到,“这花不怎么好看啊。”
“送这个花,有什么寓意吗?”心月疑惑的问到,她看到许多男女手中都拿着许多花。
宫恒傲乌亮的眸子狡猾的一转,嘴角微微荡起一抹浅笑,“夫人,你不知道吗?今天是花朝节吗,所以好友家人之间都是要互相送花的,寓意着一年平平安安。”
她又复看了眼众人手中的花,发现有些人手中的确拿了一大束的花,看来他要送的人可真多。
“那我也送你一朵吧。”心月抬脚,走到一处花摊钱,“你喜欢什么花啊?”
宫恒傲心里一喜,但是脸上还是装作一副出沉着思考的模样。“只要是夫人送得,我都喜欢。”可不就是这样,先哄骗她送朵给自己,然后自己再送朵给她。这样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他狡猾的想着。
心月挑了一朵大红的玫瑰花给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大红的玫瑰很适合他这个妖孽男。宫恒傲接过花来,便又忙着给她选了一朵。
“这个很适合你。”宫恒傲从花间挑了一朵栀子花,淡然而又素雅,很适合她。
“谢谢你了。”心月接过那栀子花,纯白的栀子花夹杂清香,扑面而来。
旁边站着的店主看到这俩人,打趣的说到:“俩位真得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啊。祝你们幸福啊。”
心月听他这样说,抿嘴,淡淡的回答到:“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那店主心里就起疑了,这女的送花给男的,男的又回送了一朵给她,这不都答应了。怎么还会错。“姑娘,你这不是收了……”
“呵呵,她这是害羞……害羞!”宫恒傲抢先一步,他今天还安排了许多节目呢,可不能因为这店家的话,而坏了他后面的事情啊。
那店主马上一副豁然省悟的样子,想想女子害羞是正常的。便也只是笑笑,不在多说什么话了。
俩人离开了那家店铺,心月抿嘴,不悦的看着宫恒傲,“以后在人前不要说我是你夫人,我们俩只是朋友。”
“是是,娘子大人。”宫恒傲马上识趣的“改口”到。心月瞪了他一眼,便径自的往前走着,今天的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男女老少齐出动,万人空巷。
心月他们随着人流,来到抢花球的地方。那里早已经人挤人,混乱不堪。幸好宫恒傲用身子支着,为她遮了半边天。她也少受了些挤碰之苦。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她对着身旁的宫恒傲问到,因为她看到近处的岸上有一个高高的木架子,最上面用一块红布盖住了一个花球。
“娘子,这个当然是今天的重中之重了。这叫花球,传说谁抢到了它,可以……”宫恒傲看着心月的脸,“抢到它,然后对着它许愿,就可以事事顺利。”他故意把后面的抢到它可以用来向女方提亲给隐掉了。
其实这个花球并不值多少钱,只是用五彩丝线缝制而已。而参加这比赛的人都是旸州富贵的大家,他们争花球,自然也不是为了争这个小物件,争得不过是一份殊荣。
他们会争取把龙舟滑到岸边,然后爬上那木头搭成的高塔,摘得那花球,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子,便会得到整个旸州城人的祝福。
“这许的愿应该不灵吧。”心月转过头去,看着宫恒傲。
“娘子,瞧你说得,如果不灵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抢这个花球呢。”宫恒傲桃花眼一挑,睨视了高塔之上的花球。
心月抿抿嘴,心里却是想到如果她能得到这个花球的话,一定要让锦和洛澜公主夫妻恩爱,事事如意。
一个发白老头,上台讲了几句,然后又说让大家踊跃参加之类的话,便击鼓开始比赛。
场上瞬间沸腾起来。
岸边有许多年轻的女子举着旗子为自己喜欢的世家男子疯狂的呐喊。心月随意的瞥过一眼,发现很多旗子上面都写了一个“恒”字,她微微浅笑,不知道是哪个男子这么受年轻女子的喜欢。
比赛一开始,几个世家的年轻男子拼命的把船划起来,便扑向那高塔。
在这高塔上又被分化成两类人了,第一类是这些世家的年轻男子,他们力争上游,互相掐着,为的就是最先爬到那高塔之上,敲响那锣鼓。
而另外一类人,自然是这些世家男子的家丁。因为并非每个世家的男子都是身怀武艺之人,所以这些家丁自然是在旁边保护自家的主人,当然还有排挤别家的家丁。
高塔上的争斗十分的厉害,众人都是要阻止别人,又要自己拼命的爬上去,剧烈的碰撞,让原本临时搭建而起的木架有些不堪重负,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一阵风吹过,有一个年轻的世家男子率先爬上高塔,不过他的手只碰到了盖在花球上面的红布,便又被下面的人拉扯下来了。
那块红布,随风飘落,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叫声,接着便是周围女子疯狂的尖叫声。众人纷纷的往高塔上跑去,心月被后面人群推着,也往前不断的移动着。
阳光下,她抬头望向高塔,发现那五彩斑斓的花球是由几种不同的丝线编缀而成,而这几种丝线,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那种。
“漂亮吗?”宫恒傲桃花眼一挑,似是很随意的说到。
“嗯,很漂亮啊。”心月抿嘴,要是它真的能实现人的愿望,那么她现在看着它许一个愿吧。她闭着眼睛,心里默默的把那个名字说了一遍。
“你喜欢吗?”宫恒傲在旁边打趣到。
心月微微点了下头,目光停留在那高塔之上。
宫恒傲嘴角微微上扬,桃花眼一挑,慢慢的逼近她,温润的气息向她迎面而来,“娘子,你喜欢我帮你把她抢过来,怎么样?”
说完,他从袖子中迅速的抽出一副银质面具,往脸上一套,回头向她微微一笑。便飞身而起,冲了上去。
宫恒傲虽然是旸州宫家的未来接班人,但是他这还是第一次参加。以前心里没有喜欢的女子,即便抢了花球,也没处用。所以每年遇到这个日子,他通常都是窝在自己的看台,看着这些人为一个花球争得头破血流。
以前他觉得他们很傻,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游戏还是很不错的。
宫恒傲并没有向别人那样,直接从划船从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