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翰拎着行李,温妮领着安祺从楼上下来。
太太迎了上去,亲了口安祺:奶奶的好宝贝。
安祺:奶奶,我不想走。
温妮:安祺,这个问题今天早上不是讨论过了吗?已经决定了。
老爷走了过来:孩子,过一段时间你再回来,爷爷、奶奶在这等着你,好不好?
安祺有些伤心地点点头。
老爷:车子在门外,赶快走吧。
老纪上前接过行李,放在马车上。
三人纷纷上了车。
老爷:护照带好了吗?记住,你们是来中国做生意的商人。
太太:走吧。
马车离开。
太太不觉掉下眼泪。
老爷:哭什么?
太太: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
老爷手揽着太太,并排往回走,不禁用力攥了一下太太的肩:人生苦短,转眼就是百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
街上行人稀少,店铺都上着门板。
徳志从墙边探出头来,马上又缩了回去。
穆泽带着日本宪兵敲开一户住家的门。
穆泽:带皇军看看你家的马厩。
房主不知所措:为什么?
穆泽:少罗嗦,带路。
几个人不容分说挤进屋去。
徳志确定安全,这才迅速穿过马路。
徳志气喘吁吁来到福盛镖局门口,小心翼翼地敲着门。
少顷,门打开巴掌大的缝:什么人?
徳志:欧阳老爷派来送信的。
门马上打开,徳志被拽了进去。
徳志:快带我见荣大镖头。
门房没有二话,带着徳志就往里走。
22-43.福盛镖局厅堂 日
荣大镖头和武行乙正在吃着早饭,一见到徳志,立刻感到了什么。
荣大镖头:有事?
徳志:赶快离开这,日本人正在对有马匹的人家进行搜查。
荣大镖头看了看武行乙:你现在就走!一分钟也别耽搁!
武行:你呢?
荣大镖头:我安排一下其他兄弟,马上就走。徳志,谢谢老爷,也谢谢你。你也赶快回去吧,估计碉楼也保不了多久了。
徳志:抓点紧,日本人说话就到。
荣大镖头:知道了。
徳志离开。
22-44.福盛镖局院内 日
徳志刚出院,身后就传来荣大镖头的喊声:大伙都停下手里的活,马上集合。
武行们迅速云集在院内,荣大镖头:给你们十分钟,立刻离开镖局。否则日本人什么都能做出来。解散,快!快!快!
武行们作鸟兽散。
22-45.福盛镖局武行睡觉的大房间内 日
房间里是一张大通铺。
武行纷纷收拾东西。
这时,一个武行的脸上有一丝异样的表情,他故意放慢了速度,看着大家纷纷出了门。然后,悄悄地躲在门后。
22-46.碉楼厅堂内 日
太太:真的决定不走?
老爷:老喽,不想折腾了。
太太深情地看着丈夫:我陪着你。
老爷感动地回望着太太,少顷:劝大伙散了吧,起码躲过这一难再说。
太太:老纪马上就把大家召集来。
这时,徳志跑了回来:老爷、太太。
老爷:办好了?
徳志:办好了。满街都是鬼子兵,查得很紧,估计很快就到咱们这了。
太太:要是荣大镖头带着镖局的人已经走开,即使查到马匹,怎么就会联系到咱们呢?!
老爷:日本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们的密探和特务组织是出了名的。行动和思维一样迅速。
22-47.日军陆军司令部内 日
武田大佐:查出来什么人干的了?
穆泽:八九不离十。
武田大佐:抓回来了?
穆泽:抓回来一个。
武田大佐:其余的呢?
穆泽战战兢兢地:其余的跑了。
武田大佐沉默着。
穆泽慌忙补充道:我们去的时候,只剩下一个伙计,在偷主人东西。
武田大佐:让这种人开口很容易,带他去刑讯室,把刑具在他面前亮一下,什么都有了。
穆泽:是,大佐。
22-48.碉楼厅堂内 日
老爷和太太坐在正中,两侧依次占立着老纪、宗仁、徳志、玫姑、乌龙和十几个伙计。
老爷: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就是要跟大家道个别。碉楼已经被日本人盯上了,难逃这一劫。所以大家还是散了吧,一会都去纪总管那领钱,再领点用得着、吃得上的东西,只是动作要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日后我们有缘分,我一准念着大家的好,欢迎你们回这个家。
乌龙:老爷,那您和太太呢?
老爷:你就不用操心了。
乌龙:您要是不走,我们也不走。
众伙计异口同声:我们不走。
老爷:好兄弟,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乌龙:好男儿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众伙计:是啊。
老爷又看向老纪。
老纪坚决地:您甭打我主意,想都不用想让我走。
老爷再看向玫姑:你一个女人家,又不会打仗,何必搭上性命呢?
玫姑头一拧:我不走,虽说我不会鼓动你们那些枪吧,但是我会做饭。打仗不能空着肚子,这个理儿我占着呢。
老爷感慨地:好吧,你也留下来。
徳志这时怯生生地问道:我可以留下来吗?
老爷:你,我另有安排。
大家不解地看了看老爷和徳志。
正在这时,门房把荣大镖头领了进来。
老爷惊奇地:你怎么没躲起来?
荣大镖头:躲了!躲到您这来了,您不会不肯收留我吧?
老爷焦急地:这不安全,你赶快离开。
荣大镖头:现在哪安全呐?还不如来个痛快的。您看,枪我都带来了。
老爷:真拿你没办法。既然这样,就去准备吧。老纪你带大伙去库房拿枪支和弹药。徳志,你跟我来。
老爷带着徳志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