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局长的遗像摆放在祭台上,屋内的花圈还没有撤去。区母手捻佛珠面无表情地闭目端坐在祭台旁,区仔则坐在祭台的另一侧。
区仔:妈,您也别太难过了,人死了不能复活。
区母眼都不睁:人的命就象龟甲上潜伏的谶文,不打碎了没人知道,实际上一切早已注定。
区仔:您这话有点玄。
区母:是谁干的?查清了吗?
区仔:哪能那么快呢?不过这位新局长刚上任,就放下话,一定要好好查办这个案子。
区母微微动了动嘴角:没想到这个死老头还有点人缘。
区仔:这和人缘没关系,人家新局长是在给自己树碑立传。
区母:有人管就好。
区仔:我给您交个底,这件事就算找个替死鬼,它也得有个结果。不然这新局长的脸往哪搁?
区母:阿弥陀佛。
区仔:我甚至可以告诉您替死鬼是谁?
区母睁开眼:谁?
区仔:欧阳宗翰。
远处,穆楠刚好从门外进来听到,不禁大惊。
区母又闭上双眼:有证据吗?
区仔:要什么证据?!想让他是谁,就是谁!
区母:他怎么惹着你了?
区仔:前些日子,欧阳宗翰求我爸办事,送来一个他过去相好的粉头,结果让我爸给祸害得半死。
区母紧锁眉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区仔:他能不报复?!就凭这个,他嫌疑最大。我已经跟新局长举报了,他不死也得拔层皮。
穆楠听到这些话,蹑手蹑脚地离开。
欧阳家正要吃晚饭,玫姑一碗碗装着饭。
贺竹:麻烦玫姨给我少装点。
玫姑从碗里拨下去一半。
太太打量贺竹:这可不行,你看你都瘦了,让我怎么跟你父母和彭爷交代?是不是饭菜不和你口味?
贺竹:没有,没有,只是我自己的胃口不好。
太太对宗仁:你如今是成家的人了,要多关心自己的太太。她有什么需要不好意思跟我讲,你来告诉我。
宗仁闷闷地:知道了。
贺竹:谢谢妈。
这时,老爷夹起一块肉放在安祺的碗里,转过头来问宗翰:孩子最近在看什么书?
宗翰和温妮对视了一下:最近实在没顾得上管孩子。
太太:这不把孩子给荒了吗?
老爷:孩子交给我怎么样?我来教她些古文,毕竟我们祖上也出过翰林,但愿书香有续!
宗翰:敢情好。
老爷:温妮你看呢?
温妮:我很乐意。
老爷:那好,明天早晨,安祺就来我的书房,我们每天讲一章《论语》,剩下的时间写大小字各一张。大字写《圭峰碑》,小字写《闲邪公家传》。安祺,怎么样?
安祺:不知道,我听不懂。
大家笑。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玫姑走过去抓起电话:喂?请问找哪位?
穆楠压低了嗓音:宗翰在吗?
玫姑:请等一下。
玫姑把电话轻轻放在桌上,冲着宗翰:大少爷,电话。
宗翰离席。
穆楠焦急地等待着。
突然,她感到后背来了股阴风。
区仔贴着她后脖颈“扑哧”一笑:小奸细,给老情人通风报信呢?
穆楠一惊。
电话的另一端响起了宗翰的声音:喂,喂,哪位?
穆楠赶忙把手按在电话的卡簧上。
宗翰奇怪地看了看话筒:怎么断了?
玫姑:是嘛,真是个急性子。
宗翰:是什么人打来的?
玫姑:没说,反正是个女人。
家里人不由得望向宗翰。
温妮的表情便有几分不自在。
穆楠扭头就走。
区仔一把拉住她:你平时不很冲吗?怎么哑巴了?
穆楠:无聊。
区仔:大大方方地打你的电话,这个人情我让给你,告诉欧阳宗翰,他的死期快到了。
穆楠冷冷地离开。
到了熄灯的光景,温妮偎依在宗翰怀里,极尽温柔:咱们再要个孩子吧。
宗翰没缓过神来:你说什么?
温妮:我想给你添个儿子。
宗翰:咳,我现在哪有这心情?
温妮酸酸地:可以理解,外面那么多勾魂的。
宗翰把她推开,正色道:我最讨厌被人猜忌,你要是不想把我推出去,你就别冤枉我。
温妮有点被吓着了,索性撒起娇:谁让你最近总是冷落我?人家心里不好受!
宗翰情绪有些激动:你知道最近我有多烦?!满脑子官司!
温妮:可你是家里的长子,应该有个儿子,将来好继承家业。要是让二弟他们先生了儿子,就不好办了。
宗翰满脸疑惑:哪个多嘴的教你的混帐话?
温妮不敢出声。
宗翰:肯定是玫姨,她现在有点招人烦了,惟恐天下不乱。
温妮:人家也是好心。
宗翰大怒:她这是挑事儿!
温妮:小点声。用得着发这么大火吗?
宗翰:我还告诉你,以后离她远着点!
这边,贺竹终于换好睡衣坐在床边,宗仁等得实在不耐烦,立刻关灯,揽住媳妇就往床上按。贺竹挣扎着起来,拉开灯。
宗仁扫兴地:干什么嘛?
贺竹:今天不行。
宗仁:为什么?
贺竹:我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医生说要保胎,不能乱来,要是动了胎气,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宗仁:怎么会这样?结婚才多久你就怀上了,就这么点开心事也没了。
贺竹:是快了点。不过,老公,日子还长着呢。医生说了,过了头三个月就安全了。
宗仁:三个月。好吧,明天我就去爸妈那给你请功。
贺竹:讨厌。
宗仁: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