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说:“就让他们这么说吗?”
向天歌盯着电脑屏幕,“你不让他们说怎么办?嘴长在他们的脸上,现在就是要让他们说。”
“有几个措辞激烈的,已经和杜家那边还有黑子们吵起来了,我们如果再不管,这件事就会越来越大。”
“闹大了才好,牵住舆论的鼻子才能更好地帮肖琳争孩子,而且光吵没有什么用处,得让他们开撕。只有撕起来了,读者视线才会被转移,为肖琳争取更多的时间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我们这样真的能帮到肖琳姐吗?”
向天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让一个孩子离开自己的妈妈,是最痛苦也最残忍的事。她想要争取孩子的抚养权,就必须占尽先机,取得舆论的支持;她想要跟孩子重新开始,就必须站稳自己,不让舆论成为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
……
在杂志社连续加班数日,待到终于稳定了舆论走向之后,向天歌才在夜色中搭公交车回家。
迷迷糊糊靠在窗边睡着,再醒过来时已经到达线路总站,准备下车的公交司机过来摇了摇她道:“已经到总站了,我准备收班,你也早点回去吧!”
向天歌慌忙转头四望,车里的人早就陆续下车,而她是整辆车的最后一名乘客。
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她正觉得害怕,就在下车的当口,忽然看见车边站着一道身影,是杵着拐杖的泰阳。
他就站在车前定定将她望着。
她瞪大了眼睛,“泰阳?”
“我问过小白,知道你今天回家,我在家门前的公交车站那等了你很久,一直不见你来,打你电话也没有人接,我怕你坐过站了。”
“所以你就到这里来等我?”
她从车上下来,站定在他跟前,后者即便是杵着拐杖的模样,也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小傻瓜,你还真是容易猜啊!”
她没来由鼻尖有些泛酸,只能定定将他望着。
他杵着拐杖转身,另外一只手轻轻揽住她的后腰往前走,“你回来得晚不怕,你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关系,反正只要你想回来的时候,知道我永远都会等着你就行了。”
向天歌站在原地盯着他看,却没有要往前走一步的意思,“泰阳,你为什么要到车站来接我呢?”
“因为你怕黑啊!”
“这个世界上我会怕的东西还有很多,你能保证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我觉得害怕你都会出现吗?”
他大概明白了她的担忧和害怕,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他说过不离开,却还是狠心丢下了她一个人。
他说:“我不能保证,甚至没有办法承诺你什么。”
她低头轻笑起来,“那你还来?我可是会贪心的呢!你给我一我就想要二,有了二就会要三,如果把握不好我们之间的距离的话,我想要的东西会变得越来越多,而你未必给得了。”
“我其实也想说我永远都在、永远都不会离开这种话,可是,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尤其是这几天我又想了很多的事,我觉得与其承诺再来打破,我更愿意用实际行动来向你证明,我想永远都跟你在一起。”
向天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待到后来自己眉眼都酸痛了,才笑着转开头去。
转头的一瞬,她鼻尖酸涩眼睛也雾蒙蒙的。
经历过太多的事,她已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两个人一起回到大院,刚经过门口的花坛,她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驻足观望了一会儿。
“怎么了?”
“这里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
“嗯,我跟物业商量了很久,才租来这一小块空地种花。”
向天歌瞪大了眼睛,“你种花?”
“我听说谈恋爱都要送花,我去花店看过了因为不知道要买什么,所以我就想着,回来给你种几朵花。”
向天歌一听就笑出声来,“泰阳你真够可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人种花来送。”
他指了指她家阳台所在的方向,“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你只要站在那里,就能天天看到我送给你的花了。”
她仰起头来,泰阳的这片花圃,竟然就在她家的阳台下面。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还会有那么一个人,在她目之所及的地方给她种下了几朵花。
她怔怔地低头去望泰阳,才听见泰阳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追女孩,也不懂怎么谈恋爱,我就想当你须要我的任何时候,我都能够陪在你的身边,还能给你种种花,当你想哭的时候,只要看见这花就会笑了。”
她轻笑出声,低下头去再抬起来时,眼眶都红了。
……
肖琳在美国陷入争夺抚养权的官司没多久,陈学飞涉嫌纵火案的一审判决已经下来。
陈学良作为第一嫌疑人与实际作案人,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并处以两百万罚款。
而陈学飞因为证据不足,以及陈学良中途翻供承担下所有罪状,竟然只被处以罚款,此事便算结束。
去法院听审的过程中青皮和小白等人便气愤难平,等到从法院出来,陈学飞同自己的代表律师一边闲聊一边轻笑看着他们所有人。
“真是没有天理了,我们这么多人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先绑向姐后开车撞泰哥,这都不能把他给我扔牢里去,这就是乱判!乱审!”青皮愤愤不平。
王和平说:“一案归一案,现在审的是纵火案,其他情节较轻的案子都得分门别类,往后靠,等这个案子审完了,才会轮到下一个。”
小白说:“王哥,那他伤害向姐和泰哥的罪能定吗?”
“这个还不好说。”王和平面色凝重。
“什么都不好说,这世界没天理了,那就让我的拳头去说一说!”青皮说着,已经提拳冲了上去。
小白赶忙上前去拉,就连王和平也冲上来道:“你干什么?这里是法院门口,而且他身边还带着律师,你这一动手,他就能告你告到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