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跑了几个品牌，不是他们看不上对方，就是对方看不上他们，这情况，竟然比当初向天歌加入《真爱》的时候还要难过。
连续一周下来，再距离下期杂志推出只有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时，小白彻底崩溃。
她说：“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与Giovanna-Le同级别的品牌代替，本来当初我们能够签下Giovanna-Le就是走了狗。屎运，可这天下哪来那么多的狗。屎运给走啊？我们这下是彻底完了，呜呜呜……”
就在向天歌一筹莫展之际，泰阳忽然邀请她看了一场高校举办的时装秀。
向天歌本来不愿意去，泰阳却说道：“就算做不成夫妻，我们难道还做不了朋友？”
还是应邀去了约定的地方，这场时装秀的秀场就定在学校的足球场里，设计师均是该校的学生。
他们有的用卫生纸，有的用废弃易拉罐和饮料瓶，总之各种杂七杂八的垃圾到了他们的手中，全都被重新装饰过后，变成一件件时髦的服装，穿在模特身上后，便开始了T台大秀。
一场大秀看完以后向天歌与泰阳从学校里出来。
“哇哦！谢谢你今天请我看秀，这一切真的，还蛮特别的。”
夜色下，他与她不紧不慢地走着，初春时节满街张灯结彩，似乎新年的气氛还没有过去。
“仅仅只是觉得特别吗？”
“泰阳，对不起，我最近实在是太累了，《真爱》遇到了一些麻烦，我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先去处理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嗯。”
“所以，我不是太理解你今天带我来看这场秀的目的。”
“也许我只是单纯地想让你放松一下呢？”
向天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帮我，心意我收到了，可是这些对于我来说……”
“在更多的考虑拥有国外背景的品牌时，你有没有考虑过本土设计师？”
“？”
“我的意思是，你和《真爱》的情况杨美丽大概都跟我说了，假如商业模式是一个三角形的话，司徒锦和他的Giovanna-Le肯定是位于顶端的。那么顶端之下呢？普罗大众就不须要《真爱》了吗？”
“你的意思是，《真爱》应该进行重新定位？”
“依赖少数大品牌的生存模式只能是一时，即便现在你能找到一个替代Giovanna-Le的品牌，难保以后不会因为这个品牌的再次抽离而影响到整个杂志的运作。相反，放弃固有的与大品牌合作的模式，而选择与本土设计师，尤其是新锐设计师合作，说不定还能给《真爱》打开一个新的局面。”
向天歌刚要赞同又摇头道：“这样会拉低《真爱》的档次，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花几十块去买一本婚纱杂志。”
“这也是我今天带你来看这场秀的目的，环保一定是未来几年到几十年的主题与社会话题，如果把环保和新锐设计师一起做，这个概念能不能用？还有，既然提到环保了，我也不得不多嘴问一句，《真爱》目前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什么？卖杂志的收入？”
“卖杂志的收入基本只能摊薄每本书的实际印刷费，有时甚至也摊不了，我们主要还是靠广告收入。”
“那就对了，既然摊不了，为什么还要印刷成册？现在婚纱市场的主流消费群体，已经逐渐转向年轻一代，他们这代，有几个人会花钱买实体书？他们更愿意支付线上阅读。”
向天歌恍然大悟地道：“也就是说，为了倡导环保这个概念，我们可以适当降低实体书的印刷量甚至是直接取消印刷，专心发展线上阅读？”
泰阳笑着点了下头。
“还是不行。”向天歌又开始犹豫起来。
“怎么了？”
“如果没有实体书的印刷，《真爱》就相当于从主流市场上退出，由纸媒转向网媒了。”
“什么是主流？什么又是非主流？我记得当初你在《Mamour》的时候，它们也有发展线上阅读。”
“《Mamour》那时候是配套发展，主要资源和精力都集中在实体杂志上，线上阅读其实做得并不好，粉丝也没有多少。”
“那就对了，与其两边都不兼顾，到不如集中力量重拳出击专打一点，只要直击要害，说不定就能闯出一个新的出路。”
向天歌豁然开朗，回头便开始处理《真爱》的各项事务，组织老杜小白等人开会，等重新确立转型方案之后，窗外的夜幕已经低垂。
向天歌和小白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正见老杜在他的办公室里翻箱倒柜。
向天歌主动上前敲了敲门唤：“老杜……”
从来不戴老花镜的老杜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戴了一副。
他一见出现在门口的向天歌和小白，便冲她们招手道：“你们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这些东西有没有被老鼠咬坏。”
小白一听有老鼠立刻便撇了嘴道：“咦！”
到是向天歌近前，帮他把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几本旧文件夹和零星的小玩意。
老杜打开其中一本相册道：“我还记得，这文件夹是当年我跟桂兰刚创办《真爱》的时候，她买的。这里面有她做的简报，从《真爱》推出第一期杂志到我们决定停办之前的最后一期，这里面都是她的心血。”
向天歌赶忙道：“老杜，我知道我今天所做的这个决定可能一时令你无法接受，可是以《真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确实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小白说：“向姐，其实我也不太赞同突然取消实体杂志的印刷转向线上，这样我们前期积累的大批实体书的读者也会一并流失，我怕转型不成功的话，到时候一定是新的祸患。”
“一定会成功！”向天歌斩钉截铁地道：“另外，我们不是取消实体书的印刷，而是由原来的月刊转向半年刊，把所有的时间和资源都投向线上阅读这块，然后每半年出一本合辑，精心挑选线上反映比较好的内容装订成册，至于网络运作这块儿，还跟过去我们的杂志运营是一样的，不会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