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阳怒吼：“离婚！我们现在就离婚！以后随便你要怎么样，我们之间两清！”
向天歌的眼泪一刻都止不住地往下流，见泰阳决绝转身想走，也不知道是心底的慌乱还是什么，促使她下意识追上前去拽住他的衣角，说出来的话却可怕到伤人：“你还我二十万我们就离婚！你把我的钱都还给我啊！”
泰阳赤红着眼睛转头看她，眼里的悲愤和震惊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他只是怔怔地将向天歌望着。
向天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走到崩溃的边缘了。
她的脑袋里面一派浆糊，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样才算是对的。
她一面怒吼着让泰阳即刻就走，一面却又下意识地拽住他的衣角不想让他走。
她矛盾得整个眉眼都酸涩到疼。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样，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怎样，就像是这段日子所有的精神折磨系数来袭。她被这些无望的，没有尽头的痛苦折磨得惶惶不可终日，她觉得自己就快要不行了，如果连他都不能够来拉她一把，那她大抵真是不行了。
“不会！我不会跟你离婚，既然说好的五年那就是五年……”
泰阳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那边的向天歌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录音笔来。
“这东西我不会签！谁他妈爱签谁签！”
“泰阳我跟你讲，你可别横！现在是天歌她花钱买你，你是她雇佣的丈夫，那就得签约！”
“我不会要她一分钱！”
“不要钱就不能结这个婚！”
“美丽……”
“天歌，你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一旦你们去注册登记，那在法律上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如果不在这之前把你们的权利义务都规划好，到时候他要翻脸不认人，你又能去找谁？”
“我跟泰阳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跟陈学飞还相濡以沫那么多年，可到头来他是怎么对你的呢？”
“……”
“天歌，你相信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绝对不会害你！上一次的婚姻对于你来说究竟是一场多大的灾难，我想你心里应该明白！一个女人在一段婚姻里栽了跟头，还能说她是因为运气不好，但是如果两次三次呢？不是她性格有问题就是她蠢！所以我不希望这次的婚姻，还是一场假的婚姻，再给你带去什么伤害！”
“好！你们要瞧不起人是你们的事情！但是这份协议我不会签，到死都不会签！但是我能够保证，在这段婚姻关系的存续期间，做到协议里的所有内容！我保证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影响你的生活，这样你满意了吗？你们满意了吗？！”
泰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初他与她还有杨美丽三个人的对话，竟然都被收进了一支小小的录音笔里。
“你……还录了音？”
向天歌仍自彷徨无措，甚至根本来不及解释，这支小小的录音笔是前些日子他住院的时候，杨美丽才给她的，她也记得杨美丽当时给她这支录音笔的时候说过，泰阳在外面有人了，是个特别年轻漂亮的姑娘，如果她想带着泰平出来单过，现在就正是时候，找个理由便可把他给开了。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泰阳喜欢的人是黄多多。
也一直都知道，如果没有自己，他们合该才是一对的。
转头的时候，向天歌从梳妆台前的镜子里看到披头散发的自己，面容憔悴到极致，还有那歇斯底里的样子，真跟一个疯子没有丝毫区别。
也就是瞬间的惊吓使她倒退了一步。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也没有想过，会令自己的生活失控成这个样子。
她仰起头对泰阳说道：“何必装得好像你有多在乎我，反正我们之间不过公平交易，这是一早就说好了的！”
泰阳低头从钱包里迅速摸出一张银行卡，“你给我的二十万都在这里，我分文未动，现在就都还给你！”
向天歌霍然一怔，望着他手里的卡，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泰阳又道：“我们离婚！现在就去离婚。”
她忽觉大脑一片空白，“这不可能！你哪来的二十万？你、你明明已经开道馆了！”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这里面就是你当初给我的二十万！我泰阳就算再没有出息，也不会没出息到去花一个女人的钱！”
泰阳的眼睛猩红得就快滴出血来，在医院漫长等待的那些日子里，他曾经不只一次地按出她的电话号码又删掉。他想过给她打电话或是发短信，甚至是偷偷出院回去看看她……这所有的所有，任何一种只要能够再看见她的方式，他全都有想过。
情感就快淹没他所有的尊严和理智之前，他总能捏紧自己的手机，告诉自己不要去打扰她，她可能正在带孩子，可能累了一天刚刚闭上眼睛……总之他的她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总有她的忙碌和她的辛苦。
他甚至想，自己所受的一切都没有什么。
只要她一切安好，只要她不再半夜说出去就出去，只要她能偷得一刻时间休息。
哪怕她的闺蜜那样骂他，哪怕她也根本不来看他，他想，都无所谓。
他每天吃好喝好睡好，以着常人所无法想象的惊人速度恢复身体，就是想着早一天出院，早一天回家，好看看她。
可是，出院的当天，来接他的人泰妈。
尔后出现的黄多多不管说了些什么和做了些什么，他全都不在意也没有印象。
他只想着，快些回去，必须马上回去。
只有回去了，才能看到这么多天都没见过的她。
可是，车到他所住的小区门口却径自拐弯离开，他正准备叫停司机，才听泰妈说起，自从他受伤住院以后，向爸向妈便把向天歌连同泰平一块儿接回家去。
泰妈还说：“我跟你爸爸要轮流去医院照看你，只留天歌和泰平两个人在家不行，所以我们两家商议以后决定，在你伤好之前，天歌跟泰平都先跟她妈妈回去，而你则住回我跟你爸爸那里，这样楼上楼下的照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