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一路奇异经历,四大叔默言不语。看着三张焦躁的嘴巴在那里吞水吐墨,他突然一拍大腿,神色一变,但马上,又近乎滑稽的过渡了一个惊讶表情。
“不可能的,这是违背科学的,不过,龙子你们这一趟可是收获不小,这东西肯定是你们从坟墓里乱扒来的,乱扒人东西是不对的,何况是人家祖宗的东西,没收……”
几人尚没回过神来,四大叔已经提笼远去,隐隐还留下一句。“东西我留着,不过,叫你们家长来,说清楚了笼子才还你们,否则……”
几人恨得直咬牙,本来想借笼子在村子里面来一场狂欢,如今,竟然落入风水深之手。
“他是你四叔,给他求求情,或许能还我们。”
五机摇摇头。“四叔就是这样,能给我他他绝无二话,不能给的,撕破脸皮都没用。”
三人正郁闷的时候,突然发现村东面跑来一个庞然大物,自然是大表哥,一边跑一边喘气,那双钉了马掌的大皮靴蹬得地面也轻轻晃动起来,还边跑边叫。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达山居然出黑火药了……”
五机站在路中拦住大表哥。“大猴哥,达山怎么了?”
大表哥两只大手在空中挥舞着。“五机,你爸爸在达山发现黑火药了,哇啊,麻麻的一坑都是。”
“你放屁,火药怎么会在山里?”
“真的,不知道哪朝哪代留下来的,你爸爸正在往家里搬呢。”说完又扯了大嗓门想喊。五机拍拍他的大屁股。“唐猴,你叫个啥,你想把俺爹往号子里送吗,你这头猪,我爸爸可饶不过你。”
唔……
大表哥自知失言,捂嘴不说,好在寨子上出入的人不多,而且大表哥素来疯癫,说的胡话也没人信。
“唐猴,我爸对你怎样?”
“没话说。”
“那要是你敢说漏一个字,我叫他晚上捉蛇放在你被子里,把你的老二啃烂。”大表哥一脸愕然。“小表弟,这次是我错,我就是管不住嘴,哈哈哈,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你爸爸发现黑火药的事。”
“你要敢说一个字,我叫你变太监。”邱黑子挥舞着亮闪闪的弯刀,向大表哥示威。
大表哥勃然大怒,追着邱黑子一顿毒打。“连你也欺负我,呜呜……”
邱黑子边笑边躲,任大表哥如何卖力,就是抓不了邱黑子一丝影子。
三人把金锦竹和漆疮交给高老头,高老头答应两天完工。五机心里惦念着达山的事,几人一同前往达山探个究竟。
达山是一座富贵山,早几年出土过文物。让人奇怪的是它却是一座以黑出名的山,土黑,石头也黑,连长出来的树木花草,都有一股墨水的痕迹,而流经达山的杜江水,竟然也是墨绿色的。
刚过望尘坡,就见一个黑汉子,身上背了大背篓,正往独山赶,迎面撞上五机,五机叫了声爸,汉子脸一黑,拧了拧五机的耳朵。“龙子,又跑出去贪玩了,功课都不做了吗?”
王虎跑到汉子身后立起鼻子问。“是火药,叔,唐猴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发现了黑火药?”
“黑火药,厄,那个龟孙子……”
风羽狂在这群孩子面前没有什么好伪装的。“去,去,前面给我看着,不要让人看见,报了警就麻烦了。”
“爸,很多吗?”
“爸已经背了十几背了,现在里面也空了,记住,千万千万不要把话传出去,老子还要靠它屠蟒勒。”
火药自然不是殉葬品,谁会把这种包装成型的不详之物放在自己身边,而且达山的位置颇为靠近防空洞,防空洞是抗日战争时修建,当时国家110系统在此建造过兵工厂,后来被日军小分队销毁,没准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王虎分析过火药的质量,强度只是普通,远远不及TNT,从火药的封存和颜色来看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风羽狂是出了名的酒鬼,但没几个人知道,它有一个黑地窖,此刻在黑地窖,它坐在一堆火药中间,计划着包一个特大炸药包,他耐心的铺展好一种特制的纸,将那些黑火药从封筒里面倒出来,掺入细小钢珠,边包边美滋滋的笑。
五机,王虎,邱黑子坐在村口废弃的大风车下面,看着大人们从四处田野里汇聚过来,个别的走过来,手上捏着菜地里捉来的蛇,伸到三人面前吓唬他们。
“铁牛,我可不是大猴子,你再晃我给你剁了取胆下酒。”铁牛放下农具,勒住大黑牛。“小小年纪,好大口气,看我变大给你看。”
说完就装腔作势的捏着蛇头,口中念念有词,此刻走过来一个英俊男子,大眼高鼻,红唇白齿,虽然穿了一身蓝色劳动服,却丝毫不减英气。“铁牛,又在卖你的狗屁把戏。”
羽凡叔,我铁牛怎么说也是跟过魏师傅的,不给我面子,也要给魏师傅面子,你看好了,我变……
那条扭来扭去的蛇突然间膨大了好几倍,仿佛一个饿鳖了的蛤蟆突然要撑爆了肚子,这也不是第一次看铁牛变,这个戏法他都快变上瘾了,只是看的人兴趣锐减,丝毫也高兴不起来,而且那条变过的蛇,几秒钟之后就会恢复原形,仿佛根本就没变过,只是一时的幻觉。
“铁牛,你能变大,你能变小吗?”
“变小。”铁牛摸着脑袋,看着庄羽凡。“羽凡叔,这个变大的戏法我可学了五年,这变小嘛,师傅还没教过。”
“那你信不信我一个穷教书匠能把这条蛇变成一条豆芽虫?”
铁牛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可能……
不光铁牛觉得不可能,就连五机王虎他们也不信,庄羽凡不是个修习民间法术的人,他摸得最多的是诗词歌赋,要不就是锄头镰刀,年纪直逼四十而去,虽然温文尔雅,一派儒风,却是光杆司令一个,让人费解。
庄羽凡笑了两声。“你把你的蛇放在地上,我都不用摸它,就把它变成豆芽虫。”
铁牛把蛇放在地上,死死的用手按住七寸,防止蛇乱动。
庄羽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粉红小瓶,从口袋里面掏出萃取液,吸了两滴,滴在蛇身上,蛇还是四处扭动,丝毫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