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瞬间演技大爆发,也跟着扑倒在林进脚边,哭喊道:“父亲!我绝对没有杀人,你要为我做主啊!”
林进愤而起身,把林风眠拉了起来:“你放心,为父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林风眠顿时就有些尴尬——好像……演过头了?
好在刑部的人十分强硬,冉思怀第一个走进来,无视了林进护着人的举动,边命人把人带走,边对林进道:“川陕总督府上大小姐亲自击鼓鸣冤,控诉嫌犯林风眠买凶杀人,侯爷,兹事体大,还请谅解。”
等林风眠被刑部小吏拉到侯府门口之后,冉思怀也跟了上来。
坐着刑部的囚车,林风眠就这么招摇过市地到了刑部的大牢,并在路上有幸听见别人都是怎么评价她的,表示十分与有荣焉——在外界的传闻中,她不仅是个不孝不悌的纨绔,还是个坏事做尽但没有任何脑子的纨绔。能把这两者结合起来,也是十分了不起了。
林风眠一路被带进了女牢的单人间,还没跟冉思怀说上话呢,姚双苡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隔着冰冷的栏杆,十分快意地打量着林风眠:“林风眠,我希望你记得,我向来是说到做到的!看,你现在不就被关进来了吗?”
林风眠翻了个白眼,并不搭理她。
姚双苡也不介意,难得见一个贵族小姐成为阶下囚,她饶有兴致地三百六十度欣赏了一会儿,对冉思怀笑笑,就离开了。
和林风眠设想的不一样,冉思怀并没有和她说什么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离开了。
在另一边,周武侯府中,林进眼睁睁地看着刑部小吏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带走,如同当年的情形重演了一般,心中一阵绞痛,正要上前把林风眠抢回来,却被林月息抱住了手。
林月息悲戚道:“父亲!三妹妹现在只是有嫌疑,但您要出手干涉,就成了我们侯府有嫌疑了啊!求您为侯府众人想想吧!”
林进的脚步一顿,转头看着她们,林何氏眉目沉静,但仅仅抿着的嘴唇诉说着她的不甘,而林月息则双目含泪,又惊又怕,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是啊,他还有侯府这一大家子要顾。林进逐渐冷静下来,看着冉思怀离开,沉默半晌,独自离开了眠心院。
林进走了之后,林何氏叮嘱了林月息两句,独自去了萧飒院。
进门之后,立即有丫鬟前来告知,徐姨娘正在昏迷中,林何氏冷笑一声,命丫鬟在外等候,自己进了寝室。
林何氏也不管徐姨娘是不是在昏迷,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十几年来,这个女人因为养育了一个好女儿,而受尽宠爱,容颜和十几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么娇媚动人。
但是从今天起,一切都将不一样了。林何氏微微一笑,缓缓道:“姨娘,眠儿被姚大小姐控告买凶杀人,现在已经被刑部带走了。而太子对眠儿的评价也早已传遍京华,你若有醒来的机会,这府中最受宠最重要的女儿,该是息儿了。”
说着,林何氏紧紧盯着徐姨娘的眼睛,见她睫毛颤动,明显是有意识的,不由快意一笑,故意道:“哦对了,在眠儿被禁足的第一天,息儿因为不忍,就去求了夫君,眠儿是可以在府中自由行走的,但是很可惜,她从头到尾都没来看你一眼。姨娘,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眠儿寒心至此呢?”
徐姨娘的睫毛颤抖得更加明显,甚至就连身上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作为当年那件事的参与者,林何氏自然知道她这是想起了什么,不由更加快意,欣赏够了徐姨娘狼狈挣扎、不敢直面的样子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萧飒院。
刑部女牢之中,林风眠被关进来已经半天了,但是都没有人来审问她,这超出计划之外的部分,让林风眠十分不安。
而这种不安,在骤然听见狱卒说有人要探监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根据林风眠和言落晨、楚煜清和楚秋鸣制定的计划,她一旦被刑部拘押,就要立即展开对她的调查,然后抽丝剥茧一般一点一点洗刷她的嫌疑和污名——毕竟人都是健忘的,还是固执的,越快洗刷她的污名,对她就越有利,因此他们的计划中,就从来都没有“探监”这么个选项。
探监的人是独自一人进来的,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一直走到林风眠面前,才摘下头兜,那是一张林风眠很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叫不出名字的脸。
楚宴予看着她,面上有淡淡的怜悯:“林风眠,你知道是谁煽动姚双苡控告你的吗?”
林风眠眨了眨眼睛,一脸懵懂地看着他:“我是无辜的。我相信冉大人会证明我的清白。”
楚宴予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一定要追着我二弟咬。因此,父王给了楚煜清一个任务,他只有完成了这个任务,才能得到父王的承认。”
呸,分明是恒王逼着我家男票认祖归宗的好不好!你以为谁都希望认一个渣爹啊!林风眠嗤笑一声:“我只述说事实,你不用挑拨离间了。”
楚宴予微微摇了摇头:“父王要求楚煜清在处理沁春园凶案时,不许把二弟牵扯进来,他才同意为你正名。”
林风眠愣了一下,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什么意思?”
楚宴予淡淡一笑:“林风眠,我知道你有办法让自己翻身,根本不需要楚煜清做多余的事情,对不对?”
林风眠陡然反应过来:“你希望煜清失败,好让恒王对他失望?”
楚宴予毫不介意她的敌意:“以你现在的眼界,能猜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他既然对二弟下手,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甚至是温柔的,但林风眠就是觉得一股子阴冷的气息从后背一点一点爬上来:“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楚宴予神情平静:“因为我需要你把这些话告诉楚煜清,只有他做出反应了,我的反击,才名正言顺。”
林风眠愣了一下,还没想明白,楚宴予就转身离开了,徒留她在原地纠结:告诉煜清吧,不就称了楚宴予的心,但是不告诉煜清吧,那不是让煜清毫无防备地对上小boss吗?她并不想坑自家男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