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笔洗漱完后本来是打算睡觉的,但是她加的大部分QQ群、微信群里都在热火朝天地抢红包!
抢红包真的有一种让人乐此不疲、欲罢不能的魔力。哪怕陈笔此刻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但她还是忍不住戳开了一个又一个红包_(:з」∠)_
我控制不住我寄几呀。jpg。
最疯狂的要数陈笔、景天和陆以真的三人小群,已然是被红包给刷屏了。
景天和陆以真这两财大气粗的大佬已经丧病到通过红包来交流的地步了,只便宜了潜水抢红包的陈笔,不到五分钟就抢了小一千块钱。
怀揣“不义之财”的陈笔只得加入发红包大战中,没多久就把抢来的钱全又散了出去。
对陈笔这个小财迷来说,一点都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心情却是真的晴朗了许多。
所以陈笔也就不打算再去骚扰陆以珩这个树洞先生了,只等着零点时能第一个跟他说新年快乐。
陈笔从来不是爱搞这些形式主义的人,谈了恋爱以后却多了许多莫名的小心思。
闹了一会儿后,景天私戳陈笔问:“忘了问你,陆哥知道……以前的事么?”
陈笔嘴角的笑意顿时凝结。
景天并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听陆以真说Mason已经帮陈笔接下了一部大制作电影的剧本。龙泽执导,牧欢、谢天联袂出演,陆以珩一出手就是大手笔,陈笔重返娱乐圈是势在必行!
但不解决掉成珺这颗不定时炸弹,陈笔的复出之路就注定不会是一条康庄大道。
摆在眼前最现实的问题就是,要是陆以珩知道了以前的事却不相信陈笔的话,那该怎么办?
作为朋友,景天既希望陈笔这块璞玉可以重新绽放出她的光芒,但又不希望她再次从云端跌落,摔进泥潭里。
当初名誉受损、事业被毁就险些把陈笔给打垮了,要是再加上感情受挫,陈笔会怎么样……景天想都不敢想。
过了许久,陈笔咬着唇回复道:“他知道,他也信我,可我还是怕。”
景天松了口气,“有什么可怕的,陆哥那么厉害,成珺算个球。”
“当初我的事儿闹得差不多全校都知道了,到现在校内BBS上还有扒我的帖子呢。”三人成虎、众叛亲离,陈笔早就领教过了。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一人吐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可话又说回来,这年头有黑历史的艺人多如过江之鲫,只要背后团队有本事,不管多黑都能洗白,陈笔这种程度的黑历史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而且凭陆以珩的手段,就算成珺咬着陈笔不放,蹦跶得再厉害,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陈笔不是不相信陆以珩,她只是……赌不起。
今晚孙冉误打误撞的一句话又让陈笔动摇了——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别人却还是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当那些证据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又怎么可能相信她?
到时候别人又会如何看待站在她身边的陆以珩?
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景天后,陈笔觉得自己大概又要当逃兵了,“我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再失去了。”
景天的语音一条接着一条发了过来。
“陈笔,你就不能对自己、对别人多一点儿信任么?”
“你看看我,我不就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么?”
“你也别着急做决定,再和陆哥商量商量吧。”
“我就是觉得,你不当演员,真的太他妈可惜了!”
陈笔确实还没下定决心,她也觉得这样来回自我拉扯的自己可以说是很作了。
烦躁地扯了扯头发,陈笔宣布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再说吧,我今晚跟你说的这些掏心窝话你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许告诉陆以珩!”
在和陆以珩的这段感情中,陈笔身边的人简直个个都是神助攻,她有点吃不消。
……景天尴尬地删除了相册里保存的截图,无比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真打算过了元宵再回来呀?”
陈笔回:“应该会提前几天的吧,我妈天天让我刷碗,我快要受不了了。”
景天嘿嘿一笑,“还是咱妈治得了你!”
陈笔亮出她的四十米大砍刀,并允许景天先跑三十九米。
景天提醒她:“你看下日历。”
陈笔切出去看了眼,“没什么特别的呀。”
“果然是单身太久了,同情你。”
陈笔又切出去翻日历,“靠,大年初四就是情人节了呀!”
“是啊,所以你打算丢下陆哥一个人略过么?”
陈笔哭唧唧,“我家一堆破事儿没解决呢,走不开呀。”
已经约好要和陆以真一起出去浪的景天忍不住跟她得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过二人世界了!”
陈笔咬牙切齿说:“诅咒你走到哪儿都能遇到骨灰级脑残粉!”
景天:“算你狠!”
两个幼稚鬼日常互相伤害完后才各找各的男(女)朋友去了。
陈笔在电话里试探地问陆以珩:“你知道大年初四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陆以珩心头一颤,差点儿以为刑森又把自己出卖了,咳。
陈笔松了口气,转头又忍不住打趣他:“你这个老干部连情人节都不知道的么?”
难得心虚一回的陆以珩:“……我只是没反应过来大年初四是二月十四号而已。”
陈笔噘起嘴,抓着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啊绕的,眉梢眼角俱是小女人的万种风情,“那你说咱这情人节该怎么过呀?”
陆以珩的嘴角又不自觉翘了起来,“你想怎么过?”
陈笔哼哼道:“光想有什么用啊,咱俩又不在一起,只能略过了。”
陆以珩还没开口,陈笔就自我安慰道:“反正以后的日子长着呐。”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陆以珩说:“Mason已经帮你选好剧本了,过两天就把剧本发给你。”
陈笔有些吞吞吐吐的,“我打算过完元宵才回去呢。”
“我知道。”
“陆以珩,你说我能成为一个好演员吗?”
陆以珩听出她声音里的犹豫,直接问道:“你是要临阵脱逃么?”他永远都是这么的一针见血。
陈笔沉默不言。
陆以珩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轻声说:“你要还想开超市的话也可以,但最好能开在滨海市,不然我不太方便。”
陈笔被他这一本正经的口吻给逗乐了,“你要是搁古代那肯定就是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啊。”
陆以珩可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是昏君,顶多就是个宠妻狂魔而已。
不经意间时针划过零点,新的一年悄然拉开序幕。
陈笔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才发现已经零点十分了,忙对着手机喊了声新年快乐,强行达成了要第一个对陆以珩说新年快乐的愿望。
……
现在过年的年味儿是一年比一年淡了。
大年初一陈笔陪着陈妈在家看了一天的电视。看到电视上别国的风景宣传片时,陈笔忍不住撺掇她妈:“明年过年我带你和爸爸出国旅游去吧。”
老太太虽然有些心动,嘴上却还是说:“妈就盼着你能早日成家立业,当然主要还是成家,立不立业无所谓。”
“您这老太太可真没劲!”
“谁有劲儿你去找谁当妈去呗,我又没拦着你。”
……这还真是新年新气象呢。
初二和初三两天陈笔都在亲戚家做客,自然没能逃过被七大姑八大姨从头到脚八卦一遍的命运。
再加上陈妈之前的卖力宣传,大家之前就知道她和万承安处对象的事儿,现在都在问什么时候能吃到陈笔的喜酒。
陈笔拉着陈妈做挡箭牌,让她自己来搞定这让人捉急的局面。
老太太真是痛并快乐着。
初四那天,陈爸把亲戚都请到家里来吃饭。
虽然年三十晚上陈妈对陈墨夫妻俩放了狠话,但这种场合却是不能让陈墨缺席的,孙冉那边的亲戚也是要邀请的。
这血亲之间,哪来的隔夜仇呢。
孙冉可算是识趣了一回,初四一大早就过来了。
孙冉大概是被陈墨收拾过了,整个人收敛了许多,不过夫妻俩之间的气氛怪怪的,这让陈笔觉得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撕破脸后,陈妈也不像之前那样惯着孙冉了,指挥着她在厨房里帮自己打下手。
当然她也不厚此薄彼,陈笔这不也乖乖坐在小板凳上择菜嘛。
陈笔主要就是烦刷碗,对其他家务活并不是很排斥。
不像孙冉,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说,这个小厨房里她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简直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客人陆陆续续到了以后,陈妈为了照顾亲家母的面子才把孙冉赶出了厨房,也没再拘着陈笔,让她出去招呼客人。
“不是有我爸和我哥嘛。”陈笔不乐意,她可是亲戚们的重点八卦对象,才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呢。
只探头瞄了一眼,陈笔又缩回厨房里,小声说:“咱家可真小。”
陈妈不理她。
陈笔再接再厉,“你俩要是真的换套一居室,哪还有地儿招待咱家的这些亲戚哟。”
老太太却挺潇洒的,“明年就不在家里办团年了呗,咱上大饭店去,还省得我忙这忙那的,净遭罪。”她忽的又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看着陈笔说:“而且你不是说要给我和你爸买大房子的吗?”
……求个正确且有效的哭穷姿势,在线等,急!
最后陈笔还是被她妈赶出去招待客人了,她因为温柔体贴(划掉)外加长得好看,很快就成为几个小萝卜头的老大,带着他们在自己的房间里玩起了过家家。
陆以珩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陈笔在外面帮她妈端盘子,小萝卜头一号正霸占着她的手机拿小胖手戳着屏幕煞有其事地玩游戏。
一边扯着嗓子喊“姐姐姐你的电话”,一边麻溜地划开了接通键,霸气十足地喂了一声。
陈笔飞扑过去把手机抢了过来,对陆以珩说:“等我一下!”
她刚要出去接电话,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住了,一低头就看到小萝卜头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这个哥哥是姐姐的男朋友嘛?”
陈笔伸手在他的小鼻子上抹了一把,笑吟吟地说:“小机灵鬼。”
小机灵鬼歪着小脑袋说:“姐姐你等等我好不好,等我长大了也要当姐姐的男朋友。”
陈笔忍俊不禁地问:“为什么呀?”
小萝卜头小大人似的认真说:“因为姐姐长得好看呀。”
……这么小就是颜控了他还有救么!
等陈笔好不容易脱身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小声和陆以珩说话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陆以珩一直耐心等着没有挂电话。
还没正经说上两句话呢,陈笔只觉得空气中似乎处处都飘着粉红泡泡,莫名就甜得发齁,“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呀,你吃饭了么?”
陆以珩说:“还没呢。我给你寄的东西刚到了,你下楼去拿一下。”
陈笔问:“寄的啥?”
陆以珩还故意跟她卖关子,“你下楼就知道了。”
陈笔要出门的时候陈妈刚好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她猫着腰在换鞋,就问:“快吃饭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我拿个快递,两分钟就上来!”陈笔的尾音被夹在了关上的门间。
陈妈站在原地愣了两秒,转头问陈爸:“不是说过年快递都放假的吗?”
陈笔下楼后根本没看到快递车的影子,她等了两分钟后打电话问陆以珩:“我没看到送快递的呀,是不是等太久人先走掉了呀?”
陆以珩的声音里染上几分笑意,“回头,看你右后方。”
陈笔一转头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陆以珩温柔的眼神里,虽然隔着的一段距离让她看不清陆以珩的面容,但她却觉得陆以珩似乎要与冬日的暖阳融为一体了。
陈笔想扑上去抱住陆以珩,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陈笔像个小炮弹似的“咻”地一下发射进了陆以珩怀里,撞得他一个趔趄,后退了小半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又伸手环住陈笔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陈笔听见他在耳畔低笑着说:“好像胖了点儿。”
陈笔从他怀里抬起头,仰着脸凶巴巴地看着他:“不许说我胖。”
陆以珩还是笑,“胖点儿手感好……唔。”余下的话都被封在一声闷哼里。
陈笔踮起脚来在他唇上重重地磕了一口,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陈笔身体往后仰和陆以珩拉开点距离,捧住他的脸,盯着他正在出血的嘴唇心疼坏了,“你怎么这么娇弱呢?”
陆以珩长长的眼睫毛扇了两下。
陈笔又踮着脚凑上去舔了舔他的伤口。
她下楼时穿了件长款的羽绒服,大大的帽子边沿缀着一圈柔软的毛。
陆以珩抬手帮她把帽子戴上,于是两个人的脸就都被遮住了。
温暖的阳光洒下来,地上却像是只有一个影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