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日景绝回来时,那五个老头说了,让他融合了身体里面的那些气流再过去,所以,景绝这几日也就当做是给自己放了个假,天天上山采采药草,练练轻功,打打套路的倒也清闲。
那日甘亮找自己帮忙的事情,他也并未在意,却没想到,今日会碰见这些他们忠义帮的人。
而,他们明显就是来找自己的。他们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恐怕是已经观察了他好几日了吧。那积善药铺肯定也就暴露了。心里闪过一丝冰冷,看来那甘亮果真不能信啊,只不过这一连几日,都没有伤害到积善药铺,但愿他们不要伤及无辜才好。
景绝被团团围住之时,京城的方向,似乎放了一只信号,包围着景绝的人似乎都有些慌了。
“都别动,城里军事会做主的,这小子就交给我们。”
景绝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男子,他一脸正气,似乎一切都是为了大局考虑一般。似乎也很有威望,一开口,众人似乎真的镇静了下来,盯着景绝的眼神,都像是盯着一大堆珠宝一般。
他们人虽然多,但是没有了甘亮的指挥,只是乱打一通,景绝现在倒也不是只为了帮甘亮的忙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在出手的过程中,那些纷乱的气,似乎在慢慢的融合,变得强大。
一不留神,人便倒下了一大半,而那小部分人也无心恋战,看景绝也没有要将他们赶紧杀绝的意思,便也架着同伴脚下开溜了。
景绝也没有再追,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积善药铺和许慕言。背了药篓,便飞奔而去,比那些落荒而逃的人还要快。只让人误以为是一阵风刮了过去。
远远的望去,积善药铺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还是有些门庭冷淡。只是,进入后,才发现,他将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了。
李庆轩在收拾着散落在地的药草,而一个红衣的姑娘正在给在给许慕言包扎手腕。
景绝心里一慌,推开那个姑娘,便抓起了许慕言的手腕,又像是怕揪着她一般,动作放轻了一些。那上面,有一道并不深的伤口,却也让景绝的心里揪的紧紧的。
放下了许慕言的手臂,景绝便转身要向门外跑去,不用说,他也知道,这肯定是甘亮搞出来的。
“景绝……”
许慕言想要起身去追,景绝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月茹姐姐,你别哭,景绝他不是故意的。”
李月茹摇了摇头,擦着泪就往后堂去了。
景绝循着记忆,来到那处宅子时,里面似乎很是混乱,空气中隐隐的还有一股血腥味,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一阵哭喊之声。
见到景绝到来,那些人也都不敢阻拦,大部分都是与他交过手的,知道他的厉害。纷纷让开道路,只怕这位阎王一个不小心,就踹来一脚,他们可就一命呜呼了。
院子中央,申万海躺在那里,不知死活,他的身边跪着一群孩童和妇人,哭哭啼啼的。纵然是景绝看在眼里也心有不忍,然而甘亮却并不手软,一摆手,已经有人从后面上来,挥了刀就要落下,而护在那群人身侧的人也拔出了刀。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甘亮手中的扇子却没有停。
景绝却是清楚的看到那双盛着笑意的眸子下寒光一现,手中的匕首就要掷出。若是不出所料,他的目标应该是那唯一的男童。
甘亮早已势在必得,却没有想到,那匕首生生的射偏,插入了自己人的大腿内。
“是谁?”
原本脸色铁青的甘亮,看到景绝时,也不得不勾出一抹笑意,“景兄弟来了?我……”
话还没有说完,景绝一脚踹出,甘亮直直的撞上了那廊前那跟粗大的柱子,吐出一口鲜血。原本,上次景绝下手之后,甘亮的伤就没有好全,今日都是坐在轮椅之上被人推上来的。现在更是直直的晕了过去,任手下怎么叫都叫不醒。。
景绝自己下手自己知道,以后这甘亮站起来的机会都怕是很少了。若是单单因为许慕言,他也不至于会如此。可是看到被痛下杀手的小孩子,他总会想到自己,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他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人。
本想要离开,景绝却是被人拦住了,目光一凌,那人还未开口,便直接跪下。
“恩人,你是我忠义帮的恩人。大当家的被人给杀死了,就是甘亮这个叛徒所为,恳请英雄留在我帮内,辅佐我少帮主。”
辅佐少帮主?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就是甘亮想要杀死的那个孩子吧。
回头看了看,那孩子也不过四五岁,正扑在身边的一个妇人怀里,怯生生的朝着他看。他心里面其实是挣扎的,但是却还是越过那人,就要向门口走去,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给许慕言出口气,其他的事,都不关他的事。
“恩人。”
那妇人将怀中的孩子放在交给了身边的人,忙不迭的跑到景绝跟前跪下,“恩人,请您接收忠义帮,我愿意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那个死去的男人也是与她少年夫妻,情深意重,她不愿意看他辛苦创立的帮派就这么散了。而他们的孩子,她也不想让他踏上父亲的老路。
“夫人,你无需如此,我只是来报仇的。”
说完,景绝也再无留恋,便踏出了府门。
甘亮醒来时,已经身处一处破庙,身上的只着中衣,他想要起身,却是毫无气力,心中只恨自己不该妄自菲薄,若是申万海还在,他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他也是恨的,不知道为何景绝会突然翻脸不认人。但是他那样的一个强者,想要报仇,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远远的,景绝便看到许慕言立在积善药铺外面张望着,或许是在担心自己吧。脸上虽然镇定,脚下却是快了几分。
“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去找王家药铺的麻烦了呢?”
“王家药铺?”景绝瞬间疑惑了,莫不是许慕言以为惹麻烦的是王家药铺?
“对啊,今日那个王胖子看到月茹姐姐来了,便来抢人,若不是被我放到了几个,惊动了路人,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听着许慕言絮絮叨叨的,景绝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冲动了,原来真的不是甘亮做的。不过,他也不后悔,这么做,毕竟残害妇女与小孩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像景绝想的那般,事不关己,每次他背着药篓出去时,总要有几个人跟在自己身旁,见了自己就要下跪。
让景绝几乎见了跟他们穿同样衣服的人,就想要逃开。而那些人,似乎阴魂不散一般,围绕在积善药铺周围,他还得时刻注意着,不让许慕言看到。
后来景绝干脆就不出去了,因为他也发现,只要他不出去,那些人是不会进来,只是不停的张望着,看到
他出来就会试图在他的眼中去找存在感。
被逼无奈之时,景绝也只能从后门溜出去,却也总会在不久之后就被发现,他真很怀疑,这群人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你们不要再跟了。”
“恩人,夫人让我们守在这里,她想要见你一面。”
景绝自认为,他能够对任何人都铁石心肠,但是对于一个寡妇,他绝对没有办法一直狠心下去。所以,见还不如不见。
一个错身闪开,便再也不敢回头。
只是,景绝也没有想到,上山的路口,会有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坐在那里。不出所料,便是那个申万海的夫人无疑了。
“夫人何苦要苦苦相逼。”
那夫人牵着幼儿,怀中还抱着一只骨灰坛,脸上虽然悲痛,却没有一丝的留恋,见到景绝,便拉着孩子跪在了地上。
“恩人,不是小妇人苦苦相逼,小妇人感谢恩人的救命之恩。就算恩人不愿意接受亡夫扔下的那些烂摊子,但是忠义帮现在群龙无首,只怕乱起来也就不好了,还请恩人……”
景绝摆了摆手,京城乱不乱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只是一介草民,就算要关心,也应该是当朝的天子和皇子们关心才是。
嗤笑一声,他自认为还没有那样的深明大义,“夫人这是要回乡?”
那妇人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申万海活着的时候也做了不少恶事,得罪了一些人。难得的现在没有人为难 我们孤儿寡母,但是这里我们也是待不下去了。还不如回乡下好好教育孩子,让他不要再像他爹一样。”
“若说夫人已然放下,那便不应该再计较忠义帮以后的纷争。景绝在此恭送夫人安全回乡,一生无忧。”
“恩人,你……”她也看出景绝是当真不想要接手忠义帮,如此,她也不好太过勉强,点了点头,还是起身,冲景绝福了福身子,离开了。
景绝的心里也安生不少,如此,再也没有人来为难自己了才是。
看了看京城的方向,忠义帮也算是一个大帮派,恐怕真的会有新的帮派来划分忠义帮的领土,勾了勾唇角,自嘲的笑笑,这又与我何干,他巴不得越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