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墨岩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能在战场上活的好好的人如何回事等闲之辈。
“本皇子知道。”
这开口之人是他的师傅,每个皇子都有,他自然也不例外。
他知道今日恐怕公孙云凡同自己一样,都没有醉,而他说的那些话,想来是有意投诚的,只是那个景绝如何看都让他觉得牙痒痒的。
“主子可还是在为那个景绝的小子生怒?”
荣墨岩没有回答,暗处的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主子,有一句话,公孙将军说的是正确的的,那小子的功夫的确很是厉害。”
老者都这么说了,荣墨岩也只能相信,通过今天御花园的表现,他能看得出,这公孙云凡和那个叫景绝的小子,似乎也很不对盘。今日之事,他不能就这么算了,日后再仔细看着吧,他还真不信这小子能翻出天来。
许慕言老早就觉得景绝该回来了,可是出去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如今看到他回来,终于是放下了心。
“你回来了?”
看到许慕言景绝才想起,自己现在也是有公职在身的人了,一时间面色微哽,只点点头,不知道如何去接话。
他现在还在发愁,自己要如何去告诉许慕言这件事情。他知道他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她不愿意呆在京城这个憋屈的地方。但是他却抵挡不住自己的私心,他进入皇宫的那一刻,他就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报仇。他的心里已经被怒火给点燃了,那个害死了他母亲的男人就在他眼前,他却没有办法,但是他发誓,他一定会替母亲报仇雪恨的。
虽然感觉景绝有些不对,许慕言却没有开口问,她知道他或许也在想着要怎么跟自己说吧。
“洗洗手吃饭吧,我都饿了呢。”
点点头,景绝照着许慕言的话一一照做,两人才相对无言的吃了饭。
吃饭完,景绝才恍觉,两人竟然全程都没有交流的。一时间心中也觉得很是愧疚。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到你想说时再说吧。”
没有给景绝解释的机会,许慕言收拾了碗筷便朝着井边去了。她能看出景绝心里的纠结,她也有了最坏的打算。既然她已经决定跟景绝在一起,那么这一切,也就都不是什么事儿了。
只要他说,她愿意接受。
想了许久,直到许慕言要进房睡觉了,景绝都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她说。鼓起勇气要说时,许慕言已经关上了门,将警觉到 决心有一下子关了回去。
景绝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许慕言门外的台阶上,他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当时没有拒绝,现在,他更不知道如何去拒绝了。而且,就算他不做,那些人是不是就会同意。
事情已然如此麻烦,景绝也不想再想,现在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许慕言当真不喜欢,那么,他可以先将她安顿好,等这里的一切都解决了,他再去找她,和她好好的一起生活。
景绝离开她房门前,掠过院墙时,许慕言才打开了房门,微微的叹了口气。她其实有些能理解他的感受,无论她做出了什么决定,她都会选择支持。
现在,她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不过,若是出去了,明早能安然回来,那也是好的。只要他想通了,就一切都好办了。
夜里总是分外的静,
特别是郊外,空气都有几分冷清。已然掠进了农庄,景绝却又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看看了,现在这个时辰已经不早了,若是师傅们已经休息了,打扰了他们休息,那也不好。
想了想,景绝就要转身离去。
“小子,来了还不来拜见师傅,你是要背弃师门啊?”
叶新的听觉最好,景绝到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听到了,就算景绝的武功再高,也是躲不过他的耳朵的。
叶新一开口,房间内瞬间有了动静,看来屋内的人都醒了才对。
硬着头皮,景绝推门而入后,便恭敬的跪在了屋子正中间。
“五位师傅请恕罪,徒儿并无此意。”
叶新本就是逗逗他,此时自然赶忙扶他起身。
“你小子,是不是师傅说一句都说不得了,师傅说什么,你都得听着,知道吗?”
景绝咧了咧嘴,在这些老者面前,景绝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孩子一般,可以什么事情都不用想。
“景绝小子这次倒是不错,你的威名都传到京城来了。”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只能说是师傅们教的好了。
“说吧,你小子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石耿开口,景绝也不敢隐瞒,将今日发生在宫中的事情,一一和盘托出,他不知道这五位师傅是同公孙家的关系更深厚,还是同自己的情意更浓烈,所以也只能避重就轻的将公孙云凡一笔带过。
景绝要留在宫里当差,一时间,几个人的意见也是不统一了,毕竟这种事情,关系到景绝的前途,但是,宫里也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不管如何,他们也知道皇命难为,只能嘱咐景绝小心。
“只是景绝小子,为师可要提醒你,你可得注意着点,说不定那些公主贵女的骂上就要注意到你了,你可悠着点。想当年,你司师傅,就是被宫里的公主给追着……”
“喂,你打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叶新欺身而上,就同司鸣缠斗在一起。景绝看着他们打得轰轰烈烈的,一时间也不好插手,只能先行告退,不打扰他们深夜的雅兴了。
“喂,你小子别走,我还没有说完呢……”
叶新在后面如何喊,景绝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施展轻功,飞速的离去,奈何叶新也追不上他。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可是烂在心里好多年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个不知道的人,他真的是想要好好的说一说。
回到院子,景绝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临走前大师傅说过,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人生几十年,不可惘然虚度。
他一直知道,只是一直也缺少一个开导他的人。而这些,他也没有都同许慕言说过,现在多一个亦师亦友的人来跟他说,反而是最好的。
许慕言醒来时景绝已经等在门口了,他今日已经不像昨日看起来那么的忧心忡忡,许慕言便知道,他肯定是想清楚了。
冲他微微一笑,径自去井边打水洗了脸,而桌上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吃饭吧。”
“嗯,好。你今天不需要出去吗?”
景绝摇摇头,那日荣凌源虽然将他留在宫中当差,只是,那任命到底还没有下来,所以,按到哪儿去,他也不知道。
“我恐怕要留在宫中当差了,只是任命没有下来,所以还有几天清闲。”
这件事,也与许慕言想的有些八九不离十了,她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当景绝说出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太多的惊异。
“好,那你好好赚钱,希望那俸禄能够养我。”
仔细看许慕言脸上的申请,她的轻松并不是装出来的。景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觉得自己似乎太过自私了,竟然让自己心爱的女子为自己牺牲到如此的地步。
“好。”
看着景绝瞬间变得一本正经的脸,许慕言不由得就笑了。忙招呼景绝一起吃饭,其实,在哪里并不重要,只是,跟谁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她原本也以为自己再也不想回到京城,可是,她还是回来了,因为带她回来的是景绝。而跟他在一起,她的心就是安宁的。
其他的与自己和景绝无关的事情,她都不想去想了。
至于李家,已然到了如此地步,她并不是那种会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人。并不是说她不感念李家的恩情。只是,她已经将李家和积善药铺的名声打出去了。她保住了李家的基业,如果没有必要,她不想再去搀和。
眼下,景绝虽然说得风淡云轻,但是身在宫中,难保什么时候,景绝不会一时冲动就要报仇。再者,景绝这样的性子,不趋炎附势,恐怕在宫中也很难做才是,她既然同他一起,那就有必要为他考虑周全。
见许慕言忧思深重,景绝也没有随意开口,只当许慕言是一时接受不了。直说,吃完饭带许慕言出去散散心。
许慕言微微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她虽然并不喜欢外出,但是这些天,憋在院子里,也着实觉得有些无聊。
正好景绝现在有时间,那就出去逛逛也好。在她的印象中,所有的男人,可都是忙起来不要命 的,难保以后景绝不会身不由己,陷入公务之中无法抽身。
再者,伴君如伴虎,这宫中一切事情都要小心,她也不想景绝因为担心她,而不能全心于自己的事情。
至于今日去哪里,许慕言并不想多想,因为很多时候,这些事情还是交给男人来想的好。
她要做的,就是安心享受就好。很多时候,男人也更希望自己被依靠,这才会他们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