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可是只吃的到馒头稀饭,这回终于见荤了!
九歌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吃相什么也不顾了。
“恩……真好吃啊,小硫火,这些都是什么菜?”
“回夫人,这都是乌木族的特色小菜,在旁的地方是吃不着的。”
“真不错……回头啊,我还真要谢谢溪风,要不他把你送来,我又要挨饿了!”
九歌吃饱后,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用手摸了摸嘴边的油渍。
硫火将碗筷收拾过后,打来了热水给九歌泡脚,用热棉布给九歌敷着膝盖。
九歌荡着双脚,看见硫火一直低着头对着自己,问道,“硫火啊,你被溪风派来我这边,会不会觉得很委屈,毕竟我要权利没权利,要地位没地位,跟了我这个主子,怕是你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
硫火一惊,抬头看向九歌,眼神有些惊喜,也有些漠落,“硫火从小无父无母,是二夫人肯收留硫火在身边。所以……只能算半个乌木族人,府里也没人愿意和奴婢在一块说话。”
“乌木族人对种族的区别看得这样严重吗?”
硫火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九歌问道,“你想说什么?直说,我不怪你。”
“倒没什么,只是奴婢往日听说对族人的区别,鬼洛族更甚。说是鬼洛族人除了圣君,并不把其他族人放在眼里。大夫人那年病重,想请鬼洛族诊治,却被婉拒,导致大夫人病逝……”
硫火声音越说越小,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她以为九歌会生气或者大怒,但是没想到九歌只是静静地手托腮,眼神空洞。
九歌只是在理清这之间的人物关系,难道乌木长门对鬼洛族恨之入骨,就是因为他的娘亲因为没有被及时救治而身亡吗?
仅仅因为这样,乌木长门就能展开那么大的一场杀戮吗?
那鬼洛族叛国的罪名是怎么来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所以我见你对我有些畏惧,也是因为两族的关系吗?”
“倒不是……”硫火低了低头,“只是听闻夫人往日的威严,有些畏惧。”
“威严?”九歌摸摸自己的脸蛋,“怎么个威严?你说实话。”
“这……”硫火将洗脚的水挪走,半跪着,似有些难以启齿,“传闻夫人美貌惊人,却……有些孤傲冷血,替鬼洛族家主执掌族内事务,就连见到圣君也不会礼数周全,很是,很是……”
后面的形容硫火没敢说出来。
九歌心里明了,原来洛九歌是这么个人设,女强人呗。恩,这倒和21世纪的她有些相似。
硫火见九歌低头沉思,连忙解释,“但是,如今奴婢见了夫人,就知那些纯属造谣生事的人胡编乱造的,夫人,很是亲切!”
九歌噗嗤一声笑出来,将硫火扶起来,“你就当我今日什么都没问。好了,我要睡觉了,你也去休息吧。”
外头天色不算太晚,更没有到休息的时间。但是九歌不知怎的突然觉得非常疲惫,不自主的困意袭来。
“那,硫火替夫人守夜,夫人有事起身吩咐便是。”
九歌点点头,倒在床榻上便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好像前些天心脏骤停般的感觉。
灵魂像是被抽出了身体,浮在了空中。
然后,再没了知觉……
夜半时分,落雪已经停止。
硫火抱着一个暖手壶,裹着防寒的斗篷,小脸通红的坐在小屋前的阶梯上。
她的小脑袋时不时地困得耷拉下来,又会朝着屋子的方向看一眼,总觉得屋内有什么动静。
想着兴许是多心了,便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
突然,身后传来了屋门被打开的吱呀声音。
“你是谁?”
硫火的困意清醒了一半,她揉揉眼睛站起身,发现原来是穿着白色睡衫的四夫人洛九歌站在门前。
“夫人怎么醒了?”
硫火走近,发现眼前的这个夫人双目通红,神情冷漠,和白天见到的有些不同。
洛九歌穿着单薄的睡衫,眼神从硫火身上略过,她走向屋外的院子里。
四处看了看,院子里堆着落雪,她脚上的鞋履并不是厚实,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夫人?……”
硫火觉得奇怪,想上前搀扶。
“别碰我!”
洛九歌侧身抬手一挥,便将硫火推到在地上,她居高临下看向硫火的脸,“这里冰天雪地……你是乌木族的奴婢?”
硫火有些呆了,并且被眼前这人的眼神吓到。
那目光透出的寒意堪比这雪夜,锋利如兵刃。说奴婢二字时,充满厌恶之感。
硫火曾听说过,这世上的人都知道鬼洛一族自恃清高,虽然打着悬壶济世的名声,扬言靠医术拯救天下人,实际上却对那些贫寒百姓见死不救,只救身份高贵的皇家之人。
其族人用毒的本领更是比医术高明百倍。
他们对于乌木族这种喜好骑射武力的人,更是不屑一顾。
传闻中的洛九歌,性格孤僻桀骜,医术乃苍都大陆第一,美貌乃苍都大陆第二,从幼年就有执掌全族的聪慧和风范,就连见到圣君也不行大礼,极为轻狂。
硫火今日白天见洛九歌后,是不信这话的。
可现在这个洛九歌,正用脚底踩住了硫火的胸口,将她按在雪地之中,语气轻蔑,“贱奴,我且问你,我来这里几日了?”
“三……三日了……”
硫火抓着那只踩在她胸口的鞋子,艰难地呼吸着。
几个时辰前,她还给这双脚细心地清洗过伤口。
“三日?”洛九歌朝着天空的方向看了一眼,这里的夜没有星星,勉强也只能看见清冷的月光,还被乌云遮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