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行踪
梨三白2017-07-01 03:213,826

  与这位京燕太医初见便觉说不出的投缘,可能是因与他皆为学医之人吧,虽然所通之医并不相同

  见他那欲要透出羞红颜色的双颊,暮西暇展颜一笑,“不想京燕御医面对一小小女子竟如此拘谨。”

  想来他便是那潜心研究,心中从不考虑那男女之事,在从前那时空来讲,称为理工男。

  而他英俊冷傲,想来也有众多女子对他有意吧。

  “我素来一人惯了,小姐眼睛直直望在我身上,所以拘谨。”京燕说完这话,只唇角留有一抹笑偏过头去。

  暮西暇只眼瞧他那刀削出的下巴,侧颜便是令人心驰神往。

  不过于他,暮西暇只愿与他做知己,自身这副身子似有顽疾,想来日后便要到这太医院常来常往,求这位京燕太医费心诊治。

  与他无话可说,才是见面,太过热切只怕不妥,暮西暇与他之后便没再交谈,两人皆不出一声。

  而四处看去在这殿内也十分无趣,便只坐于一旁小桌看京燕侍候那许多甘草了。

  暮西暇所精通,是以超过这时空千年的学识,只是她对古医却是知之甚少,这杂放置满屋的药材,其实在她用来,提纯之后也不过十几小瓶而已。

  不如将这妙法告知京燕,与他一同研习医术,在这深宫当中做那劳累差事之余不也有趣。

  暮西暇坐于桌案之上,双腿悠荡,瞧向那正躬身挑拣药材的京燕说道:“御医看来,每日要重复这繁琐工序,只怕十分费神吧。”

  京燕他正手持小称,称量几片干姜,听她说话声,眼睛仍放在那称杆子之上,应道:“多年如此,所以至今日也不觉费神。”

  “小女有更加省神之法,不知御医是否愿意一试?”她少女一般神情与京燕笑着。

  只怕在得见暮西暇笑颜的男子当中,无一豁免都为这女子笑容所沉迷,京燕抬起眼来随着问话:

  “小姐有何妙法?选药,称量,配方,熬制,可还有何省神之法,这步步皆要我亲自动手,你看我这满殿的药材,皆是由大江南北供往宫中,颗颗名贵,而不过几时干枯,这其中便有大半作废。”

  若制成药剂,哪还怕药物效用挥发,暮西暇于桌案轻灵跳下,至他面前轻笑道:“不然大人容我几日,今日天色已晚,我与苍儿要尽快回尚寝局去了,不然只怕姑姑责罚,来日我再将我那妙法告知大人。”

  想来她以小小女子又有何法子,京燕只当与她玩笑,并未放在心上,点头作应,“那我便等小姐前来指教。”

  他两人相对谈话,此时木苍儿手执两罐药罐进殿,“御医大人,药已熬好了。”

  京燕回身于木柜之上取下两盏瓷碗来,放于桌案之上,而后接过木苍儿手中药罐,倒在碗中,嘱咐道:“这药可要趁热喝下,你二人便每日在此时候来我这处,自行拿药熬煮便是。”

  “多谢大人。”木苍儿欠身做礼,她自知自身身无长物,唯有领受人家好意,却无法报答。

  见她此举,京燕只是淡淡一笑,与她点头作应,便去忙他的事了。

  这几日来,暮西暇却是真真得见木苍儿这小女子的心性,她虽出身贫寒却自重自尊,走至她身侧一言不发,拉她于桌旁坐下。

  与她共饮这苦汤药,两人皆是慢慢戳了口。

  木苍儿饮下这苦药,那苦味由舌根涩到满口,将药碗放下,抬袖捂住嘴巴。

  而暮西暇也未比她好到哪里去,那药汤才入喉咙险些呕了出来,忙捂住嘴巴强吞了回去。

  “这药实在苦的厉害,你可喝得下?”木苍儿因长袖掩面,所以声音沉闷。

  暮西暇与她相对,本是因药苦难耐而发愁,再见她与自身同样,禁不住便笑了起来。

  “喝不下,闻到这药味便不舒服。”轻声应道。

  她两人呆呆望着那药碗发愁,许是那京燕医术高明,所以下足猛药,这当中黄连味道极为浓重。

  黄连味苦,正是为清体内余毒,这药必定有效,只是难以下咽。

  京燕在一旁忙着,见她二人皆是静坐却未将那苦药饮下,“良药苦口,你二人体内顽症,这药更要服下一月之久才可见效。”

  若是药剂胶囊,或是那小小药片,不过几日便见成效,这古药程序繁杂不说,竟也味苦叫人喝不下。

  京燕说那几句,却不见她二人回应,只好回身至瓷罐之前,从当中取出几颗酸梅来。

  到她二人身侧,将酸梅放于桌上,“将药饮下便吃颗酸梅解解苦味吧。”嘱咐一句,便坐于她二人身旁,只等她二人将药喝下。

  她二人前来求医,药已熬好,不喝尽总不是,暮西暇与木苍儿悄悄看了看对方,便自行又将那药碗端起,一鼓作气喝了下去。

  “这便是了,但凡向我求医,我自然尽责到底,你二人体质虚浮,需好生调养,往后日日更要来我这处。”

  这位京燕太医医德颇高,暮西暇与木苍儿在他面前都沦为那无知病人,只默默听着。

  而后与京燕道谢后,便一人含着颗酸梅离了太医院,打算回尚寝局去了。

  在宫廊之中行步,今日宫中人行寥寥,而天色已暗,她二人并列行步,木苍儿喝过那药之后倒觉身子轻松许多。

  “那位京燕太医,虽然从他容貌看来十分冷傲,但不想为人之上却十分温厚。”木苍儿款款行步,念了句。

  暮西暇也觉是如此,果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看来冷傲之人却心思细腻柔和,与他为友确实三生有幸。

  “的确。”随着应道,“不过日后你我便可日日前往太医院叨扰,瞧他平日许是总孤身一人,想来也不会嫌恶你我二人吵闹。”

  “我只觉偏占他的好处心中过意不去,不然明日再见,送与他些什么。”木苍儿垂下头去眼瞧着地砖慢慢道。

  她心思更为细腻,而暮西暇也为京燕准备一份大礼,想来他必定喜欢。

  不想在这宫中还能结实一位好友,只是人间情分必要循序渐进,往后日子还长,只怕要与那京燕一般老死宫中,不如就与他研习医道了此一生罢了。

  反正想来入宫之后便难以脱身,如何度过全凭自身,只要不离医道便是。

  她二人靠近宫墙行步,只是闲说几句。

  而暮西暇自宫中一举一动皆被人监视,可她自身却浑然不觉。

  长陵奉苍寞寒之命已跟随她一日,今日她突然往太医院而去,不知是与何人见面,便想问个明白。

  所以故意在宫墙转角等候,在她二人行步至此走出。

  他出现突然,暮西暇只管朝前走去生生便撞在他身上,慌忙之下退过步子,木苍儿楞在一旁,垂首退后。

  而暮西暇更是知晓她此时身份,俯首噤声,“惊扰大人,奴婢无心之失。”

  这宫中等级森严,如她这般小小侍婢之上,从女官,再尚宫,再到其他内监,至于主子,妃嫔皇亲贵胄,更是此时暮西暇当此境地见不得面之人,皆压在她手上。

  所以处事之上不得不处处小心,方才见得这人穿戴,该是皇家侍卫一类。

  而长陵见她心惊,倒是不敢开口了,她为亲王贵女,又是太子的心尖人,其实算来,今日她也该是自身主子。

  “宫中大禁,你二人这是去往何处?”直接问话。

  暮西暇只有实言相告,俯首应道:“我,身子不适,所以前往太医院求医。”

  宫中规矩严明,太医院太医本是为皇族中人诊治所备,卑贱宫婢即便求医只怕也无人理会。

  “太医院太医怎会理会你二人?”长陵故意将语气加重质问。

  暮西暇稍稍抬头与他应道:“京燕太医心慈,便赠我一副良药,奴婢所言无虚。”

  听她所说京燕太医,长陵并不知他所说何人,宫中人员冗杂,长陵他又整日陪伴太子身侧。

  她所言无虚,得知她行踪便是,再与太子禀报便可交差,应道:“既是如此,你二人快些回所在宫局,宫中大禁之时,不可擅自出行。”

  听得这一句,暮西暇俯首作应,便匆忙与木苍儿快步离去。

  而长陵一人回到东宫,想与苍寞寒禀报此事。

  至大殿之外,内监来至身侧禀道:“太子殿下正与年昭训相伴,还请长陵大人稍后。”

  听言他便只在殿外等候。

  而大殿内,苍寞寒一身白稠素衣卧于软塌之上,身后只两盏昏黄宫灯,殿内苍黄幔帐舒坦展开。

  远远看去便见他二人身影。

  年馨儿跪于绒毯之上为他搓拿腰部,“殿下可觉好些了?”

  这一日他总是病恹恹的模样,年馨儿却不知他是因何病症,便只有为他按摩舒缓痛感。

  她猜测是苍寞寒腰部劳损,所以才痛,却不知内因。

  苍寞寒他双眼懒懒合着,伏于软枕之上温声应道:“无碍,你手法甚好,辛苦你为我做这些。”

  他话中客套,而年馨儿却是真心将他当做夫君相待,柔声道:“妾身全无长处,也只有在这小事之上为殿下助力,只愿殿下不要嫌弃。”

  到底文臣之女,极懂礼道,苍寞寒虽心已有所属,却没能如愿迎心上人入宫相伴,不过这位昭训处事之上倒是也合心意。

  其实他腰部并无病症,乃是内症,今日已服下汤药,休息近一日精神也以好了许多。

  他慢慢翻过身来,一只手臂撑在头上,挑眼瞧着年馨儿那如花容颜,可纵使再美,也比不过他心中暮西暇的美态。

  而年馨儿她柳眉弯弯,朱唇小小,看来就如古画当中走出美人一般,虽称不得国色天香,也可称作小家碧玉。

  他眼睛垂下,见年馨儿那双嫩手骨节之处以泛出红色,唇角上扬,只觉愧对她深情,拉过她的手好声道:“算来你为我捏拿许久,可是累了吧。”

  年馨儿只垂头羞怯并不作声,苍寞寒轻声唤道:“来。”

  手臂稍稍用力将她从地上拉起,坐于身畔,“你年方几何?嫁入宫中你我素未谋面。”

  “妾身年十五,比起太子殿下轻了几年。”年馨儿稳坐,语调轻柔应道。

  十五年华,比起暮西暇还要小了一岁,与她相对苍寞寒所念之人仍是暮西暇,“我已二十有一,你这年纪与我皇妹相仿。”

  苍寞寒自知他身体,只怕成婚也无力与女子行房,可这隐疾又无法与旁人说明,年馨儿她正是好年纪,只怕她再是这温柔款款也不能回报。

  “妾身初入宫中,除非太子之外,还未见过几人,想来也该前去拜访。”轻声应道。

  “这都不急,只是近日宫中大丧,我不可做忤逆之事,便要委屈了你。”跟着说道。

继续阅读:第三十六章 探望慧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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