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关于未来的决定
盈风2017-08-13 09:173,453

  日历翻到七月,温度一下子窜升至35℃以上。炎热的天气难免令人心烦气躁,但对于仍旧留在校园内的大学生们,天气再热也挡不住玩乐的好心情,譬如网球社团的各位成员。

  舒盈生日聚会过后,大家识趣得不再提起那天的尴尬,将这一页默默翻了过去。他们五个人依然保持同进同出的习惯,特别是打练习赛的时候,从不缺席彼此任何一场。

  程季康俨然成为五人组里最忙碌的一个,他在暑假开始前得到了打工的机会,美其名曰“实习”。他所在的艺术院系与几家4A级广告公司经常有业务合作,每年暑假广告公司都会投桃报李提供一些实习名额给二年级、三年级的学生。虽说程季康的原创总有缺陷,奈何他的PS水平在系里数一数二,再加上外表赏心悦目能够代表学校形象,于是导师让他占了一个名额。

  广告公司的工作时间不定,每天十一点上班凌晨两点下班属于正常现象,给了程季康足够的时间参加社团活动。于是他每天一早到网球场热身,和队友打一场三局两胜的比赛,然后回到寝室冲个冷水澡再去上班,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

  实习第一天,程季康和另一位同学按导师的通知九点到达,除前台之外一个人都没有,让他们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

  前台的美女姐姐十分友善,客气地请他们在门口的沙发座等待。她时不时走过来询问他们要不要喝水,一双含情美目不断朝程季康的脸上瞟。

  季康无动于衷,假装看不懂别人的暗示。前不久袁星彤才闹过一次脾气,他可不想再有闲言碎语传入她耳中。

  袁星彤从来没有表现出缺乏安全感的样子,以至于季康以为她与众不同。然而她还是会介意,纵使他和舒盈平时相处的模式与兄弟一般无二。那天,星彤严厉地质问他为何要送《雪中的火车》给舒盈,记得她说过“注定和雪没什么缘分”这句话的人不止他一个。

  程季康心里埋怨舒盈的多事,转念一想恐怕她也不曾料到袁星彤会吃醋,怪她也没用。他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淡定地回答:“这幅画的颜色和层次感没那么复杂,临摹起来比较简单,所以才选它。难道你希望我花更多时间在这上面,或者我也给她画一幅肖像画?”他说得轻描淡写,潜台词无疑安慰袁星彤“你才是特别的一个”。

  他们言归于好,绝口不提舒盈以及那幅惹祸的油画。那天在赤坂亭包房外明明两个人都听到了舒盈的谎言,但没有人打算揭穿,有志一同将此事掩埋于时光的尘埃。

  程季康偶尔会想起这件事,他的潜意识对舒盈的谎言耿耿于怀,可是理智告诫他不要再深究背后的原因。

  舒盈是袁星彤和他的好朋友,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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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7日,温网女单决赛当日,网球部举办队内对抗赛以迎接温布尔顿网球公开赛的收官之战,同时庆祝即将正式开始的暑假。

  程季康抽到谢希文作为对手。他俩实力相当,平时的练习赛互有胜负,说不准这一场究竟谁胜算更大。

  赛前大家按惯例下注猜输赢,舒盈毫不犹豫押注程季康。旁边的路鸣古怪地笑了笑,斜睨着她调侃:“你为什么每次都猜季康能赢啊,他又没有压倒性优势!”

  她悻悻然瞪了路鸣一眼,“不行吗?我比较信任季康的技术,正常发挥的话,希文肯定赢不了。”

  “你这是偏见呢,还是偏爱?”路鸣笑嘻嘻得追问,全然不在意自己的问题足以挑起纷争。他对舒盈生日当天发生的事记忆犹新,越想越感到其中必有蹊跷,以他对袁星彤的了解,她绝不会无缘无故闹情绪。说真的,他不希望搭档卷入三角恋的漩涡,尤其舒盈还是“迟到”的那一个,既免不了伤心,还要背负“第三者”的骂名,何苦呢?

  舒盈心惊肉跳,做贼心虚似得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听到路鸣的发言后,她一把将他拉到人群外,沉着脸问他有何居心:“你什么意思?”

  “你喜欢程季康,我没说错吧。”路鸣的表情耐人寻味,他直接用了肯定的语气。

  她受到的惊吓不亚于方才,舒盈自认将心思掩藏得很好,不料接二连三遭遇朋友们的质疑,果然死党之间瞒不住什么秘密。唯有程季康,似乎压根没想过他们之间除友情以外的可能性。

  “胡说八道!”她没底气,斥责他的力度和声音都不大。气势上矮了一大截的后果就是间接证明路鸣所言非虚,让他在佩服自己直觉的同时,禁不住心酸——世上这么多男人,她喜欢谁不好!

  “亲爱的搭档,”路鸣伸手勾住她的脖子,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舒盈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不知路鸣话里的真假。但她终究心虚,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想要抹去泄露心事的“罪证”。

  他俩的姿势在旁人看来如同情侣一般亲密,免不了引得众人浮想联翩,猜测网球社团是否又要诞生一对“神拍侠侣”?望见这一幕的袁星彤迅速瞥了一眼程季康,只见他低头整理网球拍线,一点儿没注意到他们。

  她拿了一瓶水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紧张吗?”

  季康微微一笑,抬起手摸摸她的头,“有必要紧张么,又不是温布尔顿。”他的目光飘向远处,掠过依偎在一起的路鸣和舒盈,没有停留。“仔细想想,将来会不断遇见更强大的对手,现在看起来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星彤不懂他的感慨为何而发,咬着嘴唇沉思了一会儿,才怯生生开口说道:“假如没有了现在,我们的将来就像空中楼阁,不踏实。”她的话语里隐隐流露一丝担忧,程季康对“现在”不以为然的态度仿佛同时否定了他们的感情,在他认为“不重要”的那些人和事里,是不是也包括了她?

  程季康看了看她,眼神古怪,咽下到嘴边的嘲讽。自从上一回袁星彤因为吃醋闹出风波后,他常常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又惹得她醋意大发。就连舒盈和路鸣的比赛,他即使现身捧场,也仅仅礼貌得鼓掌助威,表现极为克制。

  他不言语,袁星彤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接下去。她抬眼望了望舒盈和路鸣所在的方位,发现他俩仍旧维持方才的姿势在说悄悄话,灵机一动将话题转向他们。“怪不得舒盈在球场上和路鸣默契十足,看来他们私下的关系比大家想象得还要好。”

  袁星彤和经管学院绰号叫做“猴子”的一名男生搭档混双,从来没战胜过舒盈路鸣的组合。论单打实力星彤与舒盈不相上下,“猴子”和路鸣也旗鼓相当,只能说他俩组合在一起达到了1+1>2的效果,不但取长补短,更能激发对方最大的潜力与斗志。

  星彤在一次五人组聚会时以玩笑的口吻建议两组人交换搭档,舒盈还来不及表态,路鸣抢先回绝了。他酷酷地声明:“我不喜欢输,跟你搭档百分百没前途。”

  这句话说得在座诸人面面相觑,舒盈白了路鸣一眼,出声打圆场道:“别理他,这家伙没给我拖后腿就不错了。他的上网截击技术,呵呵。”她笑得又大声又假,却成功驱散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尴尬。

  袁星彤嫣然一笑,顺着舒盈搭好的台阶而下,说道:“我只是开玩笑啦,你们当真的话,我对猴子倒是不好交代了。”放在餐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星彤第一次感受到舒盈带来了威胁——她不再是社团里唯一的“中心”。

  芥蒂从此在心里落地生根,尽管表面上看不出来。直至程季康私下赠送油画事件发生,画作背后的“深意”终于令袁星彤的危机感全面爆发。她可以忍受路鸣的无视,可以接受希文喜欢舒盈(如果他喜欢的话),可是绝对无法忍耐男友心里还有另一个女人存在,即使以“兄弟”的名义。

  星彤推了推程季康,提醒他关注不远处依偎在一起的男女。他抬起头迅速望了一眼,冷淡地回应:“别人的私事,不要那么八卦。”

  脑海里浮现了一行字:莫非他在吃醋?袁星彤冷笑着嘲讽他的置身之外:“大家都是好朋友,不关心才不正常!”

  季康的脸色变了,漂亮眼睛燃起怒火。他霍然起身,死死盯着眼前美丽的女生,沉声说道:“袁星彤,我再说一次,别人的事我不想关心,你明白了么?”

  袁星彤涨红了脸,季康的抢白令她难堪不已。幸好他的声音不大并未引来旁人注目,否则被当众羞辱的自己还怎么在社团立足?

  “我明白了。”星彤垂下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悲伤。

  谢希文适时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用网球拍碰了碰程季康的拍子,轻快地说道:“季康,该我们上场了。”

  “好。”他简单得回了一个字,弯下腰拿起座椅旁的球具袋。这时候,他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袁星彤,飞快地说道:“等比赛结束,我们好好谈谈。”

  她将之解读为程季康释放了求和的讯号,然则自尊心强迫袁星彤不开口回应。她倔强地不看他,仿佛小小的不合作就能换来心理平衡似的。

  程季康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向球场。他一瞬间做出了决定,关乎他们的未来。

  公告:由于最近父亲住院且下周要开刀,更新不定时,向诸位读者说声抱歉了。“对不起,以及谢谢大家的耐心。”

继续阅读:2. 爱情是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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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停摆的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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