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我问你一件事!”白晨知道瑞雪可是说到做到的,他决定阔出去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有没有印象,时间大概是2007年,我和你一起去塑雕公园放风筝?”
听完他的话,瑞雪像是突然静止了一般,她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可是这个时候,这家伙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
“你还记得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一件事,我和詹子豪打了一架,你还记得不记得……”
“记得,所以呢?”
记得!白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么说来,他刚刚喝下红酒以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变成了真实发生过的记忆?
白晨还是要问清楚,“那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打起来的?你还记得吗?”
瑞雪不知道白晨忽然之间问她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她的记忆被他三言两语带到一个无比遥远的地方,那时候她还很小,十五岁的模样,她想不起来当天为什么会答应詹子豪的邀约,陪他去雕塑公园防风筝,然后就遇到了白晨……
瑞雪的眼睛微妙地眨了眨,她想起詹子豪和白晨在草地上狠狠地打了一架,她当时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也没能阻止他们纠缠在一起。后来……半夜的时候,瑞雪接到詹子豪打到她家里来的电话,他告诉她,白晨救了他一命,帮他挡住十几个追债的不良青年,然而,那些追债的人却说白晨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莫名消失。
瑞雪这段记忆像被人故意抹掉一般,她很久没有想起来,被白晨一点拨,不可思议地想了起来,而且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样一个晚上仿佛变得不平静起来。
听了白晨的语音电话以后,瑞雪睡得并不好,醒了又睡,睡着了又很快醒来,天还没亮她就赶紧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换好自己的衣服,等时间到了,立刻办理出院手续回去公司上班。
老板代踪是早上十一点左右来的,看到她像平时那样坐在电脑前忙得不行,好看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然后叫助手通知瑞雪去他的办公室。
瑞雪五分钟以后来到代踪的办公室。
“老板,请问有什么吩咐?”
代踪定定地看着她,他有点愕然,昨天在医院看到的笑容满面而且会开玩笑的那个女孩,是不是眼前这个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女强人。
“瑞雪,我批准你拿半个月的假。”
“什么?”瑞雪愣了一会儿,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知道阿姨准备回美国去了,我还想到你们母女俩也很久没有一起相处过,所以特意批准你拿半个月的假期,陪她回美国,顺便散散心也好。”
瑞雪没有说话,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代踪被她这种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摊摊手,决定实话实说,“瑞雪,放轻松,我没有任何恶意。其实我和你妈妈是认识的。”
瑞雪很意外,“我怎么一直没听你或者是妈妈提起过?”
“因为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代踪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但我现在有必要告诉你,不然你肯定不会接受我的一番好意。”
确实像代踪说的那样,瑞雪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和妈妈相处过,她从小就在父母日夜争吵或者冷战的环境中长大的,没有好好地体会过家庭温暖,平常人轻易得到的幸福,她不论怎么努力也是够不着。这时,她微微别开脸,不让代踪看见自己眼底跃上一抹红,鼻子也有点堵住,声音变得沙哑,“老板,谢谢你啊。”
“不客气,好好陪陪阿姨吧。”
“那这样吧,今晚我请客吃饭,老板你也一起来吧?”瑞雪想了一下,还是想做点什么谢谢代踪。
“好啊。”代踪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晚上,瑞雪又是最后一个才走的,听说她拿了一个半个月的假期,同事们都觉得很稀奇,毕竟她是出了名的女强人,从来都只看到她为了工作奋力拼搏的,还从没见过她也有主动休息的时候。
等她赶到定好位子的意大利餐厅时,司徒妈和代踪已经到了,他们俩言笑晏晏的,代踪不知道说什么了,逗得司徒妈夸张地笑了起来。
瑞雪忽然觉得有点紧张,她很久没和妈妈一起坐下来吃饭,刚坐下来时脸色有点尴尬,然后她注意到司徒妈也一脸无所适从的模样,母女俩默默地看着对方笑,又不说话,气氛一度弄得尴尬。
幸好,代踪在这里。
他很会调度气氛,会开无伤大雅的玩笑,而且会分别抛瑞雪和司徒妈都感兴趣的话题到她们俩身上,让她们慢慢地打开心扉,侃侃而谈,气氛越来越好,代踪开了一瓶拉菲,说要庆祝今晚这一顿饭。
拉菲……看到红酒,瑞雪不可思议地又想到白晨那家伙。
“瑞雪,怎么了?不喜欢喝拉菲?”代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瑞雪,看到她对着盛了三分之一的红酒杯发呆,好意地问了一声。
“没有,我喜欢。”
代踪认真地注视着她忽然变得兴趣缺缺的样子,有点儿心疼地开口道,“瑞雪,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吧,你也许很快就会遇到新的良人。”
新的良人?瑞雪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她现在已经不奢望遇到什么真命天子,更没时间想情情爱爱的事,但是她确实需要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她很想忘掉,又无从下手。
“谢谢老板的关心,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忘记不开心的往事……”说罢,瑞雪的眼睛看向某一处虚空,眼底划过几分迷茫和怅惘。
代踪心里微微一动,他没有说什么,一双碧蓝的眼睛闪出一抹暧昧不明的光。
翌日一早,瑞雪陪着司徒妈飞回去美国纽约,翌日一早,瑞雪陪着司徒妈飞回去美国纽约,多得代踪帮忙调节气氛的那顿饭,瑞雪慢慢学会怎么和妈妈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