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支国大将军一顿,突然明白起什么来了,他想挣扎着起身,可那羽箭上似乎掺着毒,使他无论使了多少力气,他都无法起身。
而他身后的士兵,早已不知何时被大商国的士兵解决的七七八八了。
那士兵中,一人朝他缓缓走来,他轻笑道:“你是乌支国那个百战百胜的大将军?人人都道你孔武有力,以一敌百。嗯,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乌支国叫你这样的人做了大将军,乌支国看来是无人了。”
他这样一句话使得那大将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于是他挥着手欲图打上面前的那人,不料被凤夜轻巧躲开,凤夜眼里满是鄙夷,颇有不屑的笑了笑。
他这样的不屑更是激起了乌支国大将军的愤恨。
“你不知道吧,临死前就叫你明白一件事吧,那个谋士,是我的手下。你从来都只在乎你自己,不在乎自己的手下,所以即使他换了一个人,你也未曾察觉出来,不是么?”凤夜脸上的笑容在层层火光中透露出涅槃的美丽。
看着乌支国大将军脸上的愤恨,凤夜笑盈盈道:“兵不厌诈,这是我最后用你的生命告诉你的代价。”
语罢转身便走,留着那将军在血火之中。
而凤楚站在那里看着凤夜对他的笑容,可睡的意识终于传来。这一仗,终于是胜利了。
巍峨的高墙内院,红墙黑瓦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不时有侍卫走过,到处巡逻着,确保这个国家最大的那个人的生命安全。
烈日当头,侍卫们站在宫墙之下,额头有汗落下,眉头微蹙望着前方。也有是不是的宫人匆匆路过,他们都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忙忙碌碌,永无止歇。
丹药房内,一张卧榻之上,有一人躺在那里,枯瘦的手里握着一个烟斗状的东西,他吸了一口便又吐出来,烟雾缭绕,是让人闻着呛鼻的味道。
可他如今闭着眼享受的模样却不得让人觉得那是十分快乐的一件事。
若是有宫人来到此处,一定会十分诧异,诧异之后更添惊慌,因为眼前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高高在上的大商国的皇帝。然而如今瞧他这样子,哪里还有一点皇帝的样子,那瘦骨如柴,目光迷茫的样子,像是个得了重病且病入膏肓的人。
这丹药房里除了他,自然还有其他人。这人便是上次在凤夜那里被他抢掳过来的神医张思之。
此时张思之正忙碌着配着药,时不时在炼丹炉里投着各种药材,炼丹炉有着药味发散了出来,张思之皱了皱眉,然而还是手不停的写着各种药方子,好及时叫人去补给一些回来。
距离上次的日子到如今也有一段时间了,皇帝老儿叫了他过来是为了给他治病,刚开始的时候还假装询问是否有什么可以对身体有好处,之后便开始与他一起探讨长生的方子。
其实对于长生,张思之他自己是从来不相信的,生老病死乃是天命,实在没办法打破这自然规律。但是他却想到了一个法子,哄这个皇帝。
从顾惜月那里拿了一些药方子,顾惜月又告诉他要如何调制,他学会之后便把这药方用在了皇帝身上,反正皇上要的是长生不老,他干脆送他一个黄粱美梦。
想了想,他便给自己的聪明才智惊艳到了,想他行医这么久,这次的对象居然是个皇帝,虽然他对这个皇帝并无好感,并且还欲图加害他,但是日后告诉其他人也是一段传奇了。
这时太监安公公推门进来了,对着皇帝道:“陛下,六皇子凯旋归来,可是要召见?”
皇帝摇了摇头,继续抽着烟,道:“你看着办吧,且赏多少你自己瞧。”
安公公点点头,看了眼张思之,走上前去,悄声对张思之道:“神医,你瞧如今陛下这样的状况,可得治治了。”
张思之斜睨了他一眼,又低头写着他的药方子,道:“安公公有所不知,陛下现在这样,他自己可快活着,倘若中断了,陛下定当受不了的。”
安公公被说的一阵语塞,没什么好说的,而后便告辞出去了。
屋子里又剩下两个人了,皇上在塌上抽着烟,张思之在忙活着制药。一下午的时间也就可以这样过去了。
阳光顺着油纸窗爬进来,找到了一旁的木质案桌上,空气中有无数的灰尘翻飞,这就是个苍白如纸的世界。
凤夜回到府里时,顾惜月跑了上去,搂住了他,把头埋进他脖颈里,轻声道:“你回来了真好。”她声音轻柔好听,带着小女儿的情调。
凤夜眉里眼里都溢满了笑,眼神瞧着顾惜月温柔的要把她融化似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怀里,那种感觉真是好。不禁拍了拍她的头道:“才不过几天,怎么,就想我了?”确实,才不过几天,可他就想她了。
顾惜月才不会告诉他她是想他了,而是挣开了他怀抱,撇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死没死。”
凤夜一挑眉:“哦,你这么希望我死?”
顾惜月笑笑,道:“你死了,我也能叫你活过来,你信不信。”
凤夜含笑着点点头,道:“顾神医,对于这一点我可是深信不疑的。可是我已经几天没好好洗澡好好睡觉了,先放了我吧。”
顾惜月这时才注意到他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样子,他眼下一片暗青色,眼里也有疲惫之色一闪而过。
顾惜月暗自抱怨自己怎么就这样冒失,赶紧让路,道:“你快去好好休息吧。”
凤夜见她为自己操心的样子,忍不住在她脸颊处亲了一口,笑了笑:“遵命,夫人。”
凤楚班师回朝,在回府时便有太监上来传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皇子凤楚,抵御外敌,为国效力,驰骋沙场,鞠躬尽瘁。终取敌军首级,凯旋回朝。赏黄金万两,封地百亩,后人世袭勋爵。钦此。”
一个尖锐而略微傲慢的声音响彻整个王府,但是这个消息听起来却着实让人激动。下人们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确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凤楚脸上却着实平静的很,似乎对于这样的奖赏没有过多的欣喜,下颔也绷的紧紧,他接过了圣旨,又命人拿了些银子递给那个太监,便一个人回房去了。
此次战役,凤夜功不可没,他无意一人独吞这样多的功劳。凤楚有些懊恼自己的能力不强,总是叫凤夜为他担当。
但是他欣喜,他有这样一个弟弟。
且说回到皇宫里,皇帝总是流连于丹药房,连后宫妃子也不翻牌子了。
后宫之中,怕最为不满的便是华妃了。从前皇帝时常来她的宫中,可这段时间却连人影也没见着,上完朝之后便躲在他的炼丹房里,还的她几次三番都找不着人。
而这次,她有些着急了,莫非是皇上不喜欢她了?这样一想她就十分惊恐。
她坐立难安,身旁的侍女瞧见娘娘这样,便安慰道:“娘娘莫要着急,先喝被茶,陛下是喜欢娘娘的,只是近些日子迷恋上炼丹,所以才忘记娘娘罢了。”
可是华妃哪有不着急的理,她把那茶盏一扫便扫下地了,道:“你一个丫鬟懂什么,本宫从前圣宠隆重,可近些日子陛下却完全没有要来这里的意思,若是日子久了,怕是其他的妃子都要欺压到本宫头上来了。”
她想起了前日见到皇后时,皇后对她的冷嘲热讽,表面关心内里却带着看好戏的嫌疑。她烦恼的攥紧了手,而她手上此时涂着大红的丹寇,妖娆美丽。
侍女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低头整理那碎掉的茶盏,又命小宫女过来把那些水渍扫干净。
她站起身来,对华妃低声道:“既然娘娘这样担心,何不自己去见见陛下?”
华妃果真带着几个丫鬟便找到了皇帝的炼丹房过来了。
此时过了正午,然而太阳还是有些晒的,灼热感蔓延了整个地面,华妃不禁皱起眉头。本来知道这炼丹房地处偏远,却不想这样远,她为了显示自己焦急的心情,也没有坐着轿撵过来,如今她有些后悔了。
侍女在身后提醒她道:“娘娘,到了。”
华妃停住了脚步。瞧着眼前一排琳琅而过的房子,红木黑瓦,带着一丝陈旧感,普通的大概若是没人告诉她这是炼丹房,她一定会以为是那些下人住的房子,不禁皱眉,心想皇上怎么住的了这样的地方。
然而她瞧见安公公就站在门口,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心里有些奇怪,怎么安公公就留皇上一个人在屋子里吗?
于是她走上前去,笑着对安公公道:“安公公。”
安公公瞧见她吃了一惊,似乎也绝对想不到会有人来这里,忙把拂尘往身后一甩,走下台阶,对华妃道:“娘娘可是来找陛下的?”
华妃抚了抚头发,想着待会看见皇上时可要端坐仪容了,一面点头道:“对的。”
却不想安公公连忙拦住她,道:“娘娘,使不得啊,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