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栖迟十九岁,白夜止也十九岁。
白夜止租的房子里,正紧锣密鼓地布置着。而栖迟,正在外面乐此不疲地寻找工作,在这间只属于两个人的房间里白吃白住了那么久。自己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纵然两个人恩恩爱爱如胶似漆,但总不能窝在家里一直吃软饭吧。
出门寻寻觅觅一整天的栖迟失望而归,竟然没有一家公司要她,就连路边摆摊的阿姨都嫌弃她太小。到如今她甚至真的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究竟是靠着什么进的酒店。
“难道我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走到家门前的栖迟自言自语,“不能啊,就算有我也应该知道啊。真是奇了怪了。”她一边喋喋不休一边往里走,全程都是低着头。白夜止本是想着当她看见那么精心布置的场景会感激涕零以身相许什么的。结果看着快要上了楼梯都没发现重点的她,白夜止忽然就有点抑郁。
“小傻子,你就不能抬头看看你老公我吗?”白夜止从背后抱住栖迟,两只胳膊紧紧裹住她,强行让她回头去看。
“这,你,我”栖迟看着偌大的房子被布置得很精致的样子,心里诧异的同时又有慢慢回过神的那种浓郁的感动。满地的玫瑰花瓣,整个屋子都弥漫着玫瑰的芬芳。墙上挂满了两个人几个月来照过的照片。客厅的水晶桌上还摆着一个三层的大蛋糕,是她喜欢的玫瑰花的清香。
“傻姑娘,感动到话都不会说了?”白夜止看着她呆滞的样子,忽然感觉啼笑皆非。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的?是不是暗恋我很久还不成,耐不住性子去调查我了。快点从实招来!”栖迟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语气有些调笑。
“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白夜止眯着眼,长长的睫毛调皮地窝在了一起。看上去竟有些滑稽,“因为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我日日夜夜思念的,都是和你在一起庆生的场景。”
“恩?我什么时候和你一起庆生了?”栖迟的重点放得总是莫名其妙地正确,这让白夜止头很痛,总是免不了费些口舌去解释。
“我既然说是梦中思念,那思念的自然都是梦境。小迟,我爱了你那么久。又怎么会连你的生日都不知道?”
“什么,你喜欢我也没有很久唔”白夜止堵住她的唇,不想听她再说下去。
“你的时间与我,是有时差的。我不想你知道为什么,是为你好。”白夜止趴在栖迟耳边,语气温柔到了极致。
“你有时候还真的是傻得可爱。”男孩的唇吻着女孩的鼻翼,女孩感受着那里传来的丝丝凉意感觉很幸福。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会多好。
“对了,你刚刚说你是和我一起的生日?哎哟,真的是好巧啊。”栖迟努力打破尴尬的气氛。这种感觉像什么?没错,就是电视剧经常演的那种强吻之后难以掩饰的沉默气息。
“去吃吧,小傻子。那是你最爱的玫瑰花味。”白夜止推着她,嘴上还扯着邪魅的笑容。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害羞呢。
“既然今天的我们都是十九岁,那夜止,你去给我把中间那个老寿星挖下来我吃。”盯着玫瑰花蛋糕的栖迟,怎么都觉得这么浪漫的蛋糕配一个老爷爷太碍眼了。
“你倒是习惯支使我了。还真的是把你惯出毛病了。”白夜止用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尖,认命地为他的女王服务。
而栖迟,趁着他起身的片刻猛的从背后紧紧扣住他。
“你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是遇见我。其实,我也是。我这脖子上一直都系着一样我很珍惜的东西,如今我把它给你。希望我最爱的男孩,永远是我最爱的样子。”栖迟把自己脖子上的戒指解下来轻轻戴在了白夜止脖子上,那谨慎的神色,就像是对待什么生死大事。
而僵在蛋糕前的白夜止,忽然变得哭笑不得。
曾经,我用这条链子和戒指扣紧你。
如今,你把这些当做最珍贵的东西还给了我。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我还是你残存的记忆里,最珍贵的一笔。
曾经过往,在你心里也许真的就像是沧海桑田转瞬即逝。但是它们在我的心里,是我一辈子的回忆。
“恩?大喜过望?怎么不说话了。”
“我的确欣喜”,白夜止突然转过身抱住栖迟,“你是我年少的欢喜,你是我成年后的全部。你的寿星我可能不能很好的弄下来了。”白夜止看了看手中形状怪异的老寿星,“不过,我会是你一辈子的寿星,陪你度过你所有的岁月可好?”
“当然好了,好啦。别墨迹了,快吃蛋糕吧。这么浪漫的氛围,我还是第一次享受到呢。我得好好珍惜。”栖迟看着他脖子上的戒指,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白夜止的衣服里,藏着一条一模一样的戒指项链。
这世界所有的恰巧相逢,其实多半都是费尽心机。真正的缘分其实是,费尽心机后,两个人的两厢情愿。
就像白夜止与栖迟,哪怕有无数个名姓,自始至终爱得都是彼此。
你还记不记得启明星的故事,还记不记得那夜色下的少男少女。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背着男孩去诊所的女孩,她与你长得竟是这般相像。
我爱了你爱了那么久,尽管很累。却只是因为是你,我才会坚持。
月上中天,白夜止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孩心里很是慰藉。他掏出手机,调暗屏幕的光亮。悄悄发了一条短信。事后,他躺在女孩身边浅浅的笑着。我最爱的女孩儿啊,你明天就会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希望你会和今天一样开心。
两个刚刚成年的人依偎在一起坠入梦境,所幸梦里都有彼此。醒来又都在身边。
还是那句话,未来的路其实还很长。很多的相聚离散都需要勇气。但是最难得的其实还是珍惜。以后的日子里,会有很多的人,不论轻重,却都足够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