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太好玩了!想他霍殷从来就是个调皮捣蛋的人,曾经可是骊如雪口中的渣男呢!
“下流!”
红鲮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就被她碎尸万段了。
“谢谢姑娘的赞美!”他不以为然地咧嘴而笑,显得更开心了——
“呵呵呵……”
他觉得差不多了,虽然他很想再继续逗弄下去,但戏还是该落幕了吧。于是他对她邪魅地一笑后,故意把脸埋入她的颈窝——
才刚靠近,她淡雅的发香扑鼻,使得他有了一刹那的失神,旋即恢复了冷静,并不动声色地解开了她的穴道。
“啊!呜……呜呜……”
一解开穴道,她便大哭起来,情绪显得既气愤又激动。
她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动了!
于是,二话不说,她将脸一侧,就往他的颈子咬去,似要咬下他一块肉,并用尽全力地推开他,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紧抓住衣襟,拔足狂奔。
“啊——”霍殷的颈项被狠咬了一口,很痛,痛得他大叫一声。
“城主——”侍卫忙趋近欲扶起他来。
霍殷忙以手阻止——真是丢脸,居然被一名女子给咬了,还三王子呢!还大将军呢!还大城主呢!
“你,不动声色地跟上去,查一下,查到她是谁家的姑娘后在回城来禀报我。”他吩咐到。
侍卫领命后,旋即跟了上去。
霍殷轻抚着颈项上的疼痛,眼里却透着一股笑意,在暖风的吹拂下,他的嘴角轻扬,笑如春阳般令人着迷。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
红鲮一路狂奔,双足已被碎石扎得伤痕累累,但是还没到安全的地方,她绝不会停下脚步喘气的。
在远处,阿蛮一眼瞥见了红鲮的身影,索性站在她家门口兴匆匆地朝着她挥手。然而,她逾奔近,他愈发觉得她的不对劲。
“红鲮,你怎么了?”她撞上他,瞧见是阿蛮,顾不得喘息,立即扑入他的怀里,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
“呜哇……”
她哭得好不凄惨。
这种感觉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样!
阿蛮被红鲮的反常吓着了。
“怎么了?红鲮?”他不懂得安慰人,显得很有些手足无措——
“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阿蛮哥我帮你出头呢。”
她哭得他的心都碎了,万般心疼化作柔情,却又不敢逾越,只有将她搂在肩上安慰。
红鲮哭了片刻,自觉失礼,慌忙退开他的胸膛,大哭过后也就恢复了些许平静。
“没……没事……”她胡乱地抹去满腮的泪水,说实话,她还从未如此失态地哭过。
“没事?瞧你双足都受伤了,你的鞋袜呢?为什么哭呢?”
阿蛮虽然忠厚老实,却不笨,哪会不知道红鲮有任何的委屈都往肚里吞?这次一定是受了大委屈,她才会这样惊慌大哭!
“阿蛮兄弟,谢谢你,我好多了,真的没事。”她很感激他的关怀。
“红鲮——”
她打断他,不想提起,更想忘了方才发生的事。她是个乐观的人,并不想把悲伤惊恐的事留到过夜。
“阿蛮兄弟,别把方才的事告诉我娘。”她说。她不要娘亲替她担心。
“红鲮——”
“阿蛮兄弟,答应红鲮,我娘的身子本来就不好,我不想连这点不必要的小事都让娘替我操心。”
这种事教她如何启齿?娘若是知道了不仅担心,更会借此要她别再替人洗衣了。
“可是……”他想帮她呀!
红鲮吸了吸鼻头,牵出一抹笑来,说到:“放心,我真的没事了。”
“好……好吧。”他只得这样说,他恨自己不是她心里的依靠。
“谢谢阿蛮兄弟。”
有了她的保证,她放心了,轻声说道:“我先进屋去了,娘一定等我等得心急了。”
“红鲮——”阿蛮唤着她,欲言又止。
“嗯?”
阿蛮苦涩地笑了一下,说到:“你要记住,阿蛮哥的心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有什么事记得找我这个阿蛮哥啊!大不了我们……”
大不了我们回海边去,不娶韩凤蝶了!
但是,他后面这句没说出来。
“谢谢阿蛮兄弟。”
红鲮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一点都不想离开。
阿蛮只得暗自叹气。
道别了阿蛮,红鲮悄声而地进入屋内,穿好鞋袜,替自己倒了杯水,想压压惊,她捧起茶杯的双手兀自抖个不停。
回想起刚才那个登徒子,红鲮惊魂未定,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位仪表堂堂、人模人样的男子竟然会是一个无耻的采花贼。
若非她最后……总之她是挣脱了他的魔掌,且逃得快,否则恐怕早被他轻薄了去,还好这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不过,当她抬眼瞅见枣树上朝着她“咕噜”打招呼的灰鸽后,她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定了定神。
“是红鲮回来了吗?”娘的声音自卧室传来,打断了红鲮的思绪。
她放下手中的水杯,慌张的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后匆匆入内。
“娘,我回来了。”她小声地说,微笑,梨涡立现。
“红鲮。”一见到红鲮,娘的好心情就出现了,她小心翼翼地要从床上坐起来。
“娘,你别起来。”红鲮连忙快步到床前。
娘坚持要坐起,红鲮只好把枕头垫高,好让娘亲舒服一点。
娘亲见她有些疲惫的样子,很是心疼,便忙说:“你回来就好,娘终日躺在这榻上,每天盼的不就是你早点儿回来陪娘说说话吗?”娘亲还并未察觉她有其他什么异样。
“等娘身体好些,红鲮再扶娘四处走走。”
“好不了了!这身子多活一天是受罪一天——哎……别再费心替娘买补药了,哎……”这句话娘亲每日总要说上一句。
红鲮替娘亲顺顺背,微笑着哄道:“不会的,前几天大夫不是说过娘的身子有好转了吗?娘只要放宽心,身子自然就会好了。”
“红鲮,是娘拖累了你。”娘发出极深的感叹。
“娘,你别这么说,要不是你收留了我,给了我一个家,我现在还不知在哪里流浪呢。”能为家人奉献一己之力,红鲮一点也不觉得苦,相反她念念不忘的是娘对她的好。
话匣子一打开,娘亲不自觉又怨起命运来——
“都怪你爹这么早就去了……娘的身子又差,没好好替你找个依靠,哎……是娘害了你……哎……是娘害了你……凤蝶……凤蝶这孩子又不懂事,她还帮着拖累你……凤蝶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有你一半的孝心就好了……哎……”
红鲮一直轻笑摇头,手也没闲着地帮娘亲顺背。“只要娘的身子好转,凤蝶与阿蛮早点成婚,红鲮就很高兴了。红鲮会一直陪在娘的身边,请娘好好安养身子吧。”
照顾娘亲一直是她的心愿与责任,找什么依靠?亲人在一起相亲相爱就是最大的依靠。
突然,她的脑中又闪过一丝恍惚,“红鲮会一直陪在师父身边”……
可是,她找不着她的师父了……
最近自己是怎么了?老是恍惚……红鲮收起了自己的“走心”,回到了现实中。
娘亲还是没有发觉她的异样,还在继续说:“红鲮……是娘亏欠了你……”她承认,凤蝶的任性和骄纵全是自小被她惯出来的。
如今凤蝶成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往城里跑,缝制华服所花费的皆是红鲮辛勤挣来的钱,凤蝶毫无节制地挥霍,她管不了,却苦了乖巧的红鲮。
“红鲮到厨房煎药,娘再躺下歇会吧。”定下神来的红鲮说到。
“嗯。”娘亲点了点头。
红鲮扶娘亲躺好后便到厨房煎药去了,守着灶火,娘亲的话回荡在她的脑中。
对于幸福,她从来就没有过多奢望,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不生病,就是她对幸福的理解。
她也不想去像凤蝶一样憧憬那些虚无的荣华富贵!
失去了衣裳该如何赔偿才是她此刻的烦恼,不单是钟大娘的那件黄色衣服,她今日洗的衣裳全部都落在溪边了,这损失可不小哪!
……
第二天,红鲮才从溪边洗衣回来就见屋外站了几名男子,好似……好似昨天见过的那群采花贼!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找她?抑或是想伤害她的家人?不,她绝不允许自己及家人受到任何伤害。
他们太没王法了!
昨天她差点惨遭凌辱,今日他们却正大光明地找上家门来,简直欺人太甚!
红鲮又进入了极度惊骇的状态,把手中装满衣服的藤篓放下,信手操起地上的木棍。她紧握木棍的双手猛颤,但依然勇敢地打过去。
“滚!给我滚,你们这些采花贼!”她使尽吃奶的力气,猛打立于屋外的几名男子——
“滚,给我滚出这里!”
她疯狂地胡乱挥动木棍,由于过度气愤和紧张,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然而,侍卫个个训练有素,任她乱无章法地猛打猛追,仍动不了侍卫一根寒毛。
于是,形成了侍卫仅闪不攻的局面。
红鲮的尖叫巨嚷声引来了厅内的韩凤蝶和霍殷。
“你这是在干嘛……”韩凤蝶不悦地冲着红鲮怒斥。
“你你你……你要找的人是我,别对我的家人下手!”
红鲮上前一步,迅速地拉过韩凤蝶护于自己的身后,以木棍威胁霍殷,道:“滚,滚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