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当即为自己的这番奇思妙想给惹笑了——霍殷啊霍殷,你大概是往日被骊如雪同学骂得智商低下了吧?随便看到了村姑,你都会以为是她!
好吧,他挑了挑眉——就当我想骊如雪同学想疯了吧!
他挑眉的样子轻浮中透着些许的邪魅,别的姑娘或许会一见到他就迷失了方向,可是红鲮却不同,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多看他一眼,她的心里“银子”才是最迫切的需要。
又因为,她做骊如雪的那段记忆已经全部失去了,所以她根本就认不出霍殷来。
所以,她现在……
高兴个屁!衣服都飘远了,损失大了!
红鲮呲之以鼻道:“我当然不高兴了!难道还应该高兴吗?你无端端地命人将我从溪中捉来,害得我追丢了一件衣裳,我如何高兴得起来?”
她从未曾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更何况是对着一位陌生男子。
“呵呵,原来姑娘是为了弄丢了一件衣裳而不开心啊,衣裳没了再买便是,姑娘又何必冒险去捡呢?”
他蠢了,蠢极了!没见到她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补丁重补丁了吗?若是她有那个钱去买新衣服,她干嘛还穿成这样?!
这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啊,和这样的人说话真是白费口舌!不把钱放在眼里、不知人间疾苦是红鲮现今最厌恶的事。像这样的公子哥儿,他们是永远不知道挣钱的辛苦的!
“你根本就不懂,!一件衣裳对你来说或许不值钱,但对我去世重大的负担。”她几近咬牙,眼里对他充满了鄙夷和气愤。
说穿了她是为钱而生气啊?
他还从未遇到过无耻嗜钱如命的女人,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至于这样不要命、一副还要拼命的样子吗?
好吧,他心想,既然一切的争吵都在于钱,那么他付钱不就能停止争端、平息她的怒气了吧?
“那件衣裳值多少钱?由我来赔偿给你。”他好心地说。
他本是出于一番好意,没料到此话一出,她怒意更盛——
“你赔偿?”
他真当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成?
“没错,二十两银子够吗?”他回答得很肯定,并示意侍卫给钱。
侍卫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衣服这样贵,要值二十两银子……”话虽这样说,侍卫还是取出了钱袋。
谁知,红鲮不悦的嗓音再度响起——
“你根本就不懂,那件衣裳并非用钱所能买回的!”
她是心疼那件被白白飘走的衣裳,她也心疼该赔偿给钟大娘的钱,更气愤他砸钱的模样。
在整件事情上,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从水里拉上岸,害得她失去捡回衣裳的时机,若是这件衣裳掉在平地上,有人捡了也可以穿啊,不至于浪费掉那么好的不料!她倒不至于要他赔偿衣裳的损失。
不能用钱买回?霍殷可傻眼了,难不成她弄丢的衣裳是件无价之宝?
“二十两不够……那么一百两呢?”
这已经是天价衣裳了!
就连他的侍卫都瞪大眼睛了,差点叫出来——
“城主,你遇到敲诈了!这女人硬是比抢匪还凶残啊!”
但是,侍卫毕竟是侍卫,没有城主的命令,他不敢叫出来。
“你……哼!”
她认栽了!再谈下去只会气死自己罢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气坏自己的身子!红鲮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姑娘……别走呀……姑娘……”霍殷追了上去。
她不听不闻,径自越过溪流。他则在岸边举步不前,怕一踏入,溪水会沾湿自己身上的鞋子和衣摆。
“姑娘……”
看着她急急地收拾衣物打算离去,他不停地在彼岸叫唤着她,他还从没遇到过哪位女子对他发怒,更没女子令他如此束手无策。
当然,那位骊如雪同学除外。
红鲮挥不去他那密实的嗓音在耳朵边狂轰烂炸,她强忍着直冲脑门的怒意,将每件衣服奋力地收入滕篓内后,才一站起身……一股猛烈的眩晕立刻袭来。
眩晕来得突然,她努力站稳不让自己倒下,然力不从心,她眼前一黑,手中的滕篓落地,人也跟着向大石倒下。
这下子霍殷可顾不得身上的衣服是否会湿了,他想都没想便施展开了功夫,朝着她倾倒的身子疾奔而去,几名侍卫见状也跟了上去。
霍殷在红鲮落地前如迅风一般抱起了她,并将她置于阴凉的树下,以指压住她的人中,试着将她从昏迷中唤醒。
他的方法果真有效,她幽幽转醒。
“不要……不要……我的衣裳……不要飘了……”
红鲮惦念着的、心疼着的,全是被溪水飘走的衣裳,这猛一睁开眼睛,都还懵懂未知身处何处,便急急地挣扎起身。
霍殷稍一用力便压住了红鲮的肩头,他关心地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瞧她瘦弱得似乎风一吹便会倒般,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啊——”
红鲮一见他搂着她就反应过度的尖叫,手脚也没闲着的胡乱踢打,奋力挣脱,模样十分的疯癫。
霍殷一时错愕当场——
他一再救她,而她回报的却是接二连三的怪异行为,她到底在抗拒什么?简直令人难以招架。
霍殷索性伸手点上了她的穴道。
“啊……”
初尝动弹不得的滋味,红鲮惊愕一阵后才意识到了真正的危险,她杏目圆瞪,心慌意乱了起来……
“你……你……我身无分文……你……你想干嘛!”
她的脸色顿成惨白,在这情况下,她唯一的意识就是,他居心叵测!
她眼里的害怕显而易见,但霍殷可无辜得很啊。
“姑娘你以为我的目的是你身上的银两?”
从她眼里的害怕和防卫可窥知一二,她定是将他当成了无耻的盗贼。
他的样子像吗?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大的侮辱!
不为银两?那么……天啦!
红鲮为自己的猜测骇然,吓得浑身颤抖……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动弹不得的她只剩下一双眼睛可以表达自己惊骇的情绪了,她的眸中尽是对他的厌恶和鄙夷。
见到她楚楚可怜的颤抖,霍殷心里有些不忍了,正想开口解释一下,却又被她抢先了一步。
“求你放了我……我身上没长几两肉……你……青楼里的姑娘随便哪一个都比我长得好……”红鲮苦苦哀求。
啊!突然,她的脑袋像是被狠狠敲了一记,豁然明了——或许他正是因为没钱上青楼,才会饥不择食地对她下手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割舍哪一边都令她心痛。但失了名节是再也要不回来的……
打定主意后,她放软语气地恳求道:“我……我……身上的银两全给你……你拿去青楼找姑娘玩吧……求求你放了我吧……”
今天早上她才收到一些卖出绣件的碎银子,现在还藏在身上,本来准备下午去买油买粮的。
闻言,霍殷差点笑岔了气——这会儿他又降格为劫财劫色的采花大盗了!
真是哭笑不得啊,原本单纯的出手相救竟然离谱到这等地步!!
这事要是传出去,特定会笑掉全阳城百姓的大牙不可。
这个姑娘真是不一般的脑残啊!不过看她这副模样儿长得还算不错,怎么就这样一副没有见识的样子呢?有哪个采花大盗长得像我这样英勇神武、一身正气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像采花大盗啊?
霍殷又好气又好笑——
既然好人难做,他突然生出一股调皮的情绪来,索性试试当坏人,吓吓她也好。
“呵呵,你知道吗?我喜欢瘦皮猴,所以青楼里的那些姑娘都不合我的胃口,看来……”
他的眼神转为炽热,变作一脸的色相,就像大灰狼遇到了它的猎物小白羊一样地,盯着她直瞧。
霍殷的脸庞欺近她,吓得她魂飞魄散,急急惊喊——
“别……你别过来……你……你再靠过来……我就喊救命了喔!”她连想要撇开脸都显得无能为力。
“你喊啊。”他唇角微勾,笑得极邪……
想不到扮演坏人竟是这般的过瘾,随意地放纵自己,毋需负任何责任即可满足快乐的欲望。
“你——”
他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唇几乎要贴近她的唇了,他还低哑着声音威胁她:“我敢肯定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哈哈哈……”
“救……救命啊……救命啊……”她扯开喉咙大喊,“非礼啊——救命啊——”幸好他没有点了她的哑穴,她还可以利用自己的喉咙尽情发挥。
他的目的本来只是想惩罚她的不识好人心罢了,她却真当回事地大喊,貌似一副不喊破喉咙誓不罢休的样子。
于是,他舔舔唇,做做样儿地朝她进攻,还加以冷冷地调戏——
“看吧,没人会来救你的,你就乖乖地让我疼吧,怎样?大爷我长得还不赖吧?”
是啊,这里原野宽广,又是中午时分,远远地都看不到一个人影。
他演得可真是入木三分啊!
“啊——啊啊——”
她还在几近崩溃地尖叫,眼中明显有了湿意,却仍不忘咬牙切齿地怒骂道:“你……你无耻!卑鄙!”
“啧啧啧!”他伸出手指,点住她的嘴唇,很柔情地摇头轻笑:“你这小嘴儿挺泼辣的嘛,不过,大爷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