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地方的女人都像水做的一样,一沾上身子就化了!”
“哈哈,是你化成了水吧!”
“二神,你的那个老相好还在的么?上次不是说要跟着你回大汉国么?怎么害怕嫂子了,不敢带回家?”
“去你的……,什么不敢带回去!那个婆娘就是……!老子前脚走,后脚她就和别的男人上了。老子看着都是大汉国人的面子上,算了!昨天又去找那个表子,哎——”
“哈哈,是不是现在装——?”
“哈哈,没问题,哥们,今晚上我们一起上,上了就脱手!”
“哈哈,要得!要得!——”
……
浪声不堪入耳。
阿蛮是个老实人,听得耳根都红透了,借故船里闷,便要出去走走。
有人见状,忙取笑他道:“老实人听到脸红了,不好意思了!”
“你娃该不会还是处吧?难道就没点反应?还是不是男人哟!”
“屁话,人家这是要面子,不像你我这些粗俗之人——”
“哈哈,可别……!”
……
阿蛮听不下去了,自己偷偷溜到甲板上来看海,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夕阳就像停在了海岸线上一样,通红地,不动了。几只海鸟怪叫着,穿梭飞翔在船与甲板之间觅食。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妈的,你还敢咬我!看我马上把你丢回海里去!”
突然他听到对面船上传来一阵叫骂声和打斗声,他不由得好奇地看了过去——
只见斜对着一家大汉国商船的甲板上,一个长相粗鲁的汉子正在对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动粗,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快要被那汉子垮到胳膊以下了。
小姑娘正一边哭喊一边死命地挣扎,撕咬和蹬脚踢打——那汉子一时间也到不了手,累得气喘吁吁,口里骂骂咧咧——
阿蛮见那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不由得气愤满胸,对着那汉子喊道:“你也太不要脸了嘛,公然在船上欺负小姑娘!”
那汉子一见有人管闲事,正没地发气,于是对着他骂到:“管你屁事!你是不是海上的鸟粪吃多了?老子买来的女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管得着吗?”
阿蛮见这畜生公然行此禽兽作为,还如此嚣张,气愤地骂道:“鬼知道是你买来的还是从哪里拐来的!你就一个禽兽!”
那汉子见他长着一副老实模样,又听他骂自己是禽兽,于是大怒,放了那姑娘就跳过来,想要打他,这时船里的伙伴们都听到了吵闹声,全都跑了出来。那小姑娘趁乱一趟子跑到了阿蛮的船上,躲在他的身后,怎么也不肯出来。
那汉子见阿蛮这边跑出好些人来,不敢轻易上前了,又见姑娘跑去了对方船上,气得要命——
“那姑娘是我买的,你还给我吧!你还给我,哥就不与你计较了!”粗汉子对着他们叫到。
姑娘突然跪在阿蛮脚下,抱着他的双脚哭道:“哥哥救我!我本是好人家的女孩,只因不小心掉进了水里,被人救了起来,又被卖给他做奴。谁知他却对我欲行不轨,我原本是个清白女孩儿,怎么肯被他糟蹋,所以还拼死反抗。哥哥,你救我一命吧,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船上的人一听,这姑娘原来是人家出钱买来的,便不好开腔了。
张二神对阿蛮说到:“既然是人家花钱买来的,人家想干什么事人家的事,我们也管不着,应该还给人家才是。兄弟,出门在外,咱们是生意人,断不可为这事去惹是生非。”
姑娘听了这话,更是抱紧了阿蛮的腿,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到:“哥哥救我吧,若是哥哥不救我,我是活不成的了,我马上就去跳海,宁肯死了也不愿落入那等恶俗可憎之人的手!”
阿蛮听了姑娘所言,心里好生纠结……又见姑娘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脸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便起了怜悯之心。于是他朝那粗汉子问到:“你买这姑娘给了多少钱?”
那人本来买小姑娘来是行禽兽之礼,解一时饥渴的,本不曾花得多少银子,又见小姑娘三番五次逆了他的意,于是双眼一闭,耍横说到:“二十两银子!”
“放屁,不知道从哪里诓来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还要二十两银子,这分明就是诈你钱的!”张二神说。
阿蛮看了看脚下可怜的小姑娘,心想,不就二十两银子吗?我再穷也不能因为二十两银子就害了一个姑娘的性命,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咬了咬牙,说到:“好,我马上给你二十两银子,你可不能反悔啊!”
“成交,再不反悔。”汉子说。
阿蛮二话不说,进船里去取出那包银钱来,拿了几个钱出来,估摸着足足够二十两银子,问他:“只要是银钱都要吗?”
“要的,只要是银子做的。”
“并不分等级?”
那人现在一心只要银子,况且他也明白那银钱的等级在大汉国人面前屁都不是,况且他不过从别人手里只花得十两银子买来的,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不分等级,只要是银子便成。”
“好,银钱你拿去,姑娘归我了!”
他将一包银钱朝着那汉子扔了过去,那汉子接了银钱,打开看了看,很满意,转身大摇大摆会自己的船里去了。
阿蛮这才把小姑娘细看,只见姑娘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看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穿的衣服,脸上几乎被黑灰抹得看不出本来皮肤的颜色,又加之在海上受过风吹日晒,整个人显得又黑又瘦。
哎,什么世道喔,这样一个还未长成的姑娘,也会受到那恶俗汉子的欺负!阿蛮不由得摇了摇头。
“多谢哥哥救命之恩。”小姑娘朝着他磕了一个头。
阿蛮忙手足无措地将她扶了起来,说到:“本是举手之劳,也不知道姑娘要去哪里?”
船上的人哄笑道:“既然是被你买下了,肯定是跟着你了,哪有又跑到别处去的,难道又想被别人卖了吗?”
阿蛮笑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你便跟着我们回国去吧,只是不知道你家住哪里?”
小姑娘回答到:“我自小失去父母,在外乞讨,也忘了家乡在什么地方……”
阿蛮一听,觉得她甚是可怜,于是说到“既然每家,你就跟着我们回家去吧,反正我家……”
他想说的是,反正他家只有一个老父,也并无其他的兄弟姐妹,带回去做个妹妹,给未过门的未婚妻做个伴也是好的。
然后就有人开了玩笑说:“刚好阿蛮兄还未曾婚配,不如带回家去做娘子。”
阿蛮大窘,叫到:“你们不要乱说好不好?你们没听说人家姑娘是清白人家出身吗?况且还是个小姑娘,你们,你们这样说话,太损人了吧——”
说着,脸也红了,抬脚就往船里走,小姑娘赶紧跟了进去,生怕他跑了似的。
回到舱里,阿蛮去打了点水来让小姑娘梳洗一下,小姑娘摇了摇头。
阿蛮说:“你瞧你脸上脏得跟花猫一样,洗干净了便早点歇息啊。”
小姑娘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了他一眼,将手伸进盆里,洗了洗手,却并不洗脸。
阿蛮见她的双手一点也不像她的脸,她的手光滑纤长,虽然被太阳晒得黄了,但若不是在这海上生活,一定是一双芊芊玉手。从小姑娘的面部轮廓来看,应该是十分姣好的,只是可惜被灰尘弄得脏兮兮的。
阿蛮见她只是洗了手,并不洗脸,他其实也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姑娘是故意让灰尘遮住面部皮肤的。
他不由得在心里赞叹到,好一个聪明的小姑娘啊!于是,他也不勉强姑娘洗脸洗脚了,而是将水端了出去,又找了些吃的来给姑娘吃了。
她其实就是红鲮。
现在的红鲮经过了一些世事后,变得机灵谨慎起来,为了不吃亏,她将自己打扮得脏兮兮丑兮兮的,加之在海上风吹日晒颠沛流离,她本就苗条的身材便越发显得单薄起来,咋一看就像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一般。
不过,这样她也就少遇到很多麻烦了,也算是一种自保的方法。
到了夜里睡觉的时候,红鲮抱着胳膊卷缩在角落里,眼睛睁得老大老大的。
阿蛮笑道:“你安心睡吧,有我在呢,这船里都是正经人,不会有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红鲮还是睁着眼睛,没法,阿蛮也困了,只有自己胡乱倒了一个地方,闭眼睡了。
第二天,众人的事情完了,一齐上了船,烧了神福,吃了酒,开船。红鲮便一刻也不离地跟在阿蛮后面,阿蛮做什么,她便跟着做什么。
船行了数日,忽然间天变了起来,只见乌云蔽日,黑浪掀天。那船上的水手见起风了,便扯起了半帆,不问东西南北,让船随风势飘去。
远处隐隐望见一岛,便让船漂了过去,暂躲一下。船便向着岛边驶去,眼看着渐渐近了,看似一个无人的空岛。岛上树木参天,野菜遍地,实在是一个荒凉的岛屿,也不知属于哪个国家管辖。
水手将船后抛了铁锚,将船钉了下来,边对舱里的人说:“你们且上岛去安心坐一坐,等到风势过了再走吧。”
众人都被这鬼风颠得头晕,个个呵欠连天的,不肯挪窝上去。阿蛮现在是无钱一身轻,反正也想出去见识见识,便对众人说到:“我且上岛去看看。”
众人道:“一个荒岛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