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公主……我们要生一个完完全全属于骊国血统的后代,答应我好吗?”阿姜脑袋里突然萌生出这样的意念来:“就在这个祭祀台前!”
红鲮浑身一抖……
脑袋发晕了……
他抱起她,向他那软软的稻草床走去……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骊如雪”,那宛若清莲般的容颜,如瓷般细腻白皙的肌肤,浓密卷翘的眼睫毛,还有那小巧挺直的鼻梁,和如玫瑰花瓣般的嘴唇……
他发觉,这一刻已经不再是甜美销魂的爱情可以形容了,他即将要同她完成一道神圣的仪式。
只见骊如雪静静地躺在稻草床上,一头散乱的头发像一铺上等的黑丝绸一样,在暖白色的床褥上披散开来,散发着一股神圣而妩媚的风情。
她的眼光痴痴又柔柔地望向他……
“师父,我不是骊如雪,我是红鲮!”她突然开口道。
阿姜一愣,神色大变。
她是红鲮?她不是骊如雪?
她是红鲮!她不是骊如雪!
“如雪……如雪公主……”他喃喃,眸光凄凉……
而,此刻的红鲮,眸光更加凄凉。
“师父,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如雪公主,你还要我吗?”作为人以来的第一次悲苦,就这样涌上了她的心头。
阿姜离了她的身,目光空洞,口里吟唱出一曲哀婉又荡气回肠的歌来……
“北有女兮,娈且美兮。笑兮盼兮,公之爱兮。
骊有女兮,丰且好兮。笑兮盼兮,公之爱兮。
彼有女兮,洵静且姝。日兮月兮,阿姜慕兮。”
……
如雪,如雪,我的如雪公主,这世上是没有人能替代你的!
“红鲮,是师父骗了你……”半晌,阿姜才幽幽说到,“你去吧!回碧落湖去吧!”
“不!”红鲮猛然摇头,“师父在哪里,红鲮就跟着在哪里!”
她内心凄苦,但却无法摆脱对师父的依恋——
有师父在的地方才是她红鲮的家。
只有师父才是才是她红鲮的最大寄托。
纵使师父不爱她又如何,只要她爱着师父就行。
鱼儿的心不是人心,鱼儿的心只有痴心,只有执着。
“嗯——”阿姜扭头,定定地看着她,问到:“那你可愿意听我的?”
“听!”红鲮定定点头。
“和青玉一道,帮我夺得大汉天下!”
……
照铜镜,易脸容,练习弹琴,这是红鲮每天都要做的的,她觉得每天能这样守在师父的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
而,青玉(榆梅夫人)她也几乎忘了大汉皇的存在,和阿姜玩得不亦乐乎。
而,那个大汉皇始终都会回来,只是早晚而已。
“夫人,捷报传来,皇上已经平定了蛮夷小国,已经在凯旋归来的路上!”宫人来报。
大汉皇就要回来了,这样的幸福马上就要结束了,青玉心里很是惆怅。她又来到榆树梅林,想要找阿姜诉说诉说衷肠,不料她的行踪却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此人不是别人,而是太子妃的表姐花无双。
花无双自打进了大汉皇的后宫后,大汉皇不但没有碰过她一下,更是连她的住处都从未去过一次。
不但如此,她的相好霍都太子因为避嫌,现在也不来找她了,凡事都尽量避免着她。
孤独寂寞的她很想找表妹骊如意聚一聚,可是不知为什么,太子妃突然就不理睬她了,每一次她去拜见太子妃,太子妃总是找各种理由避而不见。
太子妃不愿见她是有原因的,因为太子妃那日偷听了秘传后,便将她恨之入骨了,只是苦于没有抓到证据不能拿她怎么样。现在的太子妃一想到她的这个表姐就恶心,你想,她还会想见你吗?
不明就里的花无双便只得转而来找榆梅夫人聊天,虽然她和这位骊国的九公主不熟,但毕竟都是骊国人,总还是会有些话说吧,就权当是聊天解闷吧。
可是,每当她来到榆梅夫人处,却总是被奴婢和宫人告之:“夫人有事去了榆树梅林。”她这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是,第二天,她又一大早跑来找榆梅夫人聊天,一路上她都在想:平时你总是不在,今天我就起了个大早来找你,这回你总会在寝宫吧。
谁知,这次她又扑了个空。她刚来,榆梅夫人前脚已经出门了。于是她大为纳闷,不知道这个榆梅夫人一大清早去榆树梅林干什么,并且还不带其他的随从,只乘坐了一乘二人步辇,带了贴身奴婢小离一个跟着。
出于好奇,她便偷偷跟在了她们身后。
只见到了榆树梅林的牌坊门前,榆梅夫人的步辇便停了下来,榆梅夫人下轿,自己独自进去了,然后抬着步辇的人再返回。
只听榆梅夫人对小篱吩咐道:“你去别处逛逛吧,我自个进去转转。”
小篱答应着,告辞了主子,又目送主子进去了,这才离开。
待到小篱离开后,花无双这才从树荫出钻了出来,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
榆梅夫人走得不快,好像满怀心事的样子,在前面慢悠悠地行着,所以她一眼就瞅见了。
因为榆树梅林是大汉皇专为榆梅夫人建造的园林,所以里面除了园丁和一些打扫看守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外人敢进来。
这时候更是连园丁和看守等的人影都没见,花无双几乎是毫不费力地便跟踪着榆梅夫人东穿西窜,来到了一处僻静的、绿树掩映的山洞前。
这时候的榆梅夫人一点都没发现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影子,她熟练地穿过一道绿树的屏障,然后来到了一处自然天成的小山前,然后穿过一处水帘屏障,进入了一条窄窄的山石洞子路。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截,心里很是纳闷,为什么今天小宝(阿姜)没有出来接我呢?难道他睡过头了?
穿过这条石头洞路,眼前豁然开朗,她已然进了山洞的内部。可是她的眼里并没了看见阿姜,她用目光四处搜索了一遍,还是没看见阿姜的身影,于是只得惆怅地站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开。
这时,她恍惚看到山洞的门口有个人影一闪,心中一喜,以为是阿姜故意在同她玩藏猫猫的游戏,于是大声叫到:“阿姜!阿姜!你出来啊!你躲到哪里去了?快出来,我可是看见你了!”
可是山洞里除了回音之外,并没有人回答她。
阿姜?!
听到榆梅夫人这样喊叫,花无双不由得惊住了——
阿姜不是死了吗?她为什么要呼唤阿姜?她和阿姜熟吗?以前可是从未听说阿姜和九公主很熟?阿姜不是只和那个被处死的死鬼妹妹骊如雪很熟吗?况且他早就沉入玄冰湖底了!
想到这,花无双的背脊上一股寒风袭来,顿时寒毛倒竖。
天啦,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玄机!她赶紧转身跑了出去……
逃出了榆树梅林后,花无双大松了口气,胸口砰砰砰地乱跳——难道这是遇鬼了吗?她榆梅夫人在山洞里喊魂是吗?
她稍稍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惊乱,走到了一处亭子里坐下,开始细细地梳理起思路来——
阿姜——九公主——九公主最喜欢的乐师……小宝!
对,小宝!
她的脑子里霍地闪现出一个人来——小宝!他和死去的阿姜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右脸毁容了!当初如意表妹还为了这个困惑派人专程到骊国去调查过小宝这个人!
可是调查没有结果啊……小宝果有其人……
不!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重大的秘密!她的眼前浮现出了刚才看到的山洞里的一幕:黑色巨石做得祭祀台,台上摆放着已逝骊国国王的灵牌位……
好啊,榆梅夫人,你身在大汉心却在骊,你竟然还偷偷设立了祭祀骊国国王的祭祀台,你死定了!
花无双狂喜,这下可好,一下子抓住了榆梅夫人的重大把柄,在大汉国的宫内私自设立大骊国王的祭祀台,可见心里一直藏着反意!
她知道,现在大汉皇征伐未归,太子监国,是一个踩倒榆梅夫人的好机会!
好,我现在就马上去告诉太子爷,让他来抓现行!
想到此,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战斗力,疾步向太子爷理政的大华殿奔去。
太子正在大华殿的上书房里看奏章,听到宫人报说花美人求见,心里有些尴尬,随即很是不满:这女人疯了吗?邀见也不看看地方,这里可是大汉国办公议事的地方啊!
于是他假装面无表情地说:“花美人怎么会跑到这地方来求见?后宫有什么事让她去找母后娘娘吧。”
宫人照着他的话出去说了,谁知花美人并不甘心,而是对宫人道:“烦请公公上去告之太子殿下,妾身真的有重要事情要向太子殿下禀报,若是皇上现在坐在殿前,妾身也是一样这样说。”
宫人将花无双的话又回禀了太子,太子霍都听了这话中有话,知道一定是有事了,这才对宫人说到:“准。”说完这个字后,他又抬起头道:“你将她从侧门带入吧。”
他想“从正门如太显眼了,本来是谈正事,被众目睽睽下带入一个女人进来,总是不太好的。况且这个女人又是父王的女人,与自己又扯上了点不清不楚的关系,让人非议总是不太好吧。好在现在时辰还早,上来议事求见的人也没两个。
只一会,花无双被带了进来,太子爷装模作样、拿腔拿调地问她有何事要禀报。
花无双侧身行了个见面礼,道:“太子殿下,妾身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什么重大的秘密?”太子漫不经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