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回到房间内时,除了房间内打开着的窗户,云蓁已经不见了踪迹。
环儿还以为云蓁乃是出去了,捏着手心之中的药瓶便转过身。
哪料她才走两步,华云修便跨步进了来,扫了这个不大的禅房一圈,在环儿反应过来之时,开口问道。“王姐不在?”
他问罢,抬眸发觉环儿手中握着一个白净瓷瓶,目光甚是古怪的瞧着他,心中一跳,便听环儿吃惊的道。
“郡主不是去世子你那里了么?”
这是在云清山上,云蓁若是去往别处,根本不可能不带着自己,环儿很快便意识到了这点。
华云修瞧了她一眼,身子一转,便要跨出房门,只是便在此刻,他的鼻尖突然嗅到了一丝药味。
他下意识的便向着那药味方向瞧去。
只见床榻边上放着的长条木桌底下的地面明显比旁处的要深,华云修眉头微蹙,上前一步,这就近了瞧,华云修方才瞧见那块颜色较深的地面四周还散落着一些细末。
他用手指沾了一些,凑到鼻尖便闻到了一股子药味。
一旁的环儿下意识便跟了过来,此刻瞧见华云修如此动作,下意识抬起头,扫了那长条木桌一眼。“包裹呢?”
半蹲着的华云修四处环视了一圈,眼角余光正好扫见那被人踢到床榻下的包裹上,不知是思索了些什么,他面色不由一沉。
便在此刻,房门轻轻被人叩响。
华云修不慌不忙的起身,借着转了个方向,将地下的药沫给抹了个干净。
“世子。”门口站着的乃是陆南,他进来时眼瞅着华云修蹲在地上,不知在干什么,故而并未贸贸然闯进去,说话间,他的目光不自觉的房间内环视了一圈,蹙了蹙眉头。
陆南望向面色颇有些苍白的环儿,沉声问道。“郡主呢?”
华云修跨前一步,不动声色的将陆南的视线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什么事?”
陆南犹豫的瞧了华云修一眼,方才道。“世子,王爷有请郡主。”
华云修目光微微一闪,开口道。“云清山上风景如画,王姐散心去了,有什么事?”
陆南微微一怔,瞧向华云修的目光不免有些古怪。
还不等华云修体会到这古怪是出自何处,陆南便垂下了头,躬身对华云修行了一礼,而后拍了拍手,身后跟过来的侍从便上前,一左一右的将环儿架了起来。
“既然郡主不在,问这个小丫鬟也是一般无二。”
环儿突然被人如此对待,难免有些惊慌失措,不安染上她的心头,她挣扎了片刻,实在是不知自己到底是哪处得罪了陆南。
“陆管家,奴婢,奴婢是有何处未做得体贴?”
哪料陆南却是看也不看她,挥了挥袖子,便让人带着环儿下去了。
现下郡主不知踪迹,环儿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华云修,眼瞧着华云修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嘴巴一张一合的好似说了一句什么。
环儿不由一怔。
华云修会跟来,这个陆管事并不觉得意外。
故而坐在寺庙后院凉亭里头的德怀王并未表露的十分讶异。
“父王。”德怀王点了点头,拍了拍一旁空置的一个位置道。“坐下吧。”
凉亭内一共坐着一男三女,坐在德怀王右手的女眷此刻正柔声安慰着一旁手持绢帕,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因为微垂着头拭泪的缘故,华云修并未瞧清那名女子的面容。
而坐在女子下手,面露不忍之色的华云悠察觉到华云修的接近,缓缓勾出一个笑容。“王兄。”
华云修漫不经心的点头落座。
便在陆南将环儿带上来后,那女子略略抬头,狭长的眸底浮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好似随时会凝结成珠滑落般。
环儿瞧着这女子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因女子卸下了面纱,女子长得算是清秀,五官平平无奇,若说唯一的出彩之处,便是那双狭长,眸底无意识耀着寒芒的眸子。
相对比下来,还是她遮着面纱,带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此刻那半掩半遮的风情便登时退走了大半。
环儿原本还不甚确定,在瞧见跟在女子身后递手帕的丫鬟后,登时回过神来。
心中不免奇怪,这不是那柳家小姐么?这是做什么?
“可是这个丫头?”在环儿觉得甚是奇怪之时。
便只见德怀王上下扫视了环儿一圈,还与陆南互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问,如何不见云蓁踪迹?
“云蓁呢?”
陆南瞧了一旁静坐着的华云修一眼。“听说是散心去了。”
现下这么个糟心情况,云蓁还有心思去散心?德怀王不耐的挥了挥袖子,甚是不满。“去将云蓁寻来。”
环儿被德怀王这态度,弄得甚是心慌,正在她不安之间,她的眼角在瞥见端坐着,甚至连眼神都不曾给自己来一个的华云修,只觉得好似心中有了根定海神针般,也不等他们开口问,她犹豫了片刻,便开口道。“王爷?到底寻奴婢前来有何事?”
德怀王冷冷瞥了她一眼,挥了挥手,环儿身后的侍从便伸手推了她一把。
环儿甚是疑惑的跨前几步,将这凉亭饶了半圈,而后方才瞧见,在那柳小姐的脚下,平瘫着一块蔚蓝色的布匹,上头安静躺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那猫皮毛黯淡,眸子泛白,一动不动的躺着,已然是没了声息。
正是环儿先前亲手还给柳小姐的,那只叫做小寻的猫。
便在环儿只觉浑身汗毛倒立,脑中空白一片之际,便听那柳小姐隐忍了许久,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
“这本是件小事,不该麻烦王爷,只是王爷不知。”柳小姐说到一半,便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身后跟着的那名丫鬟,赶忙开口接道。
“这猫乃是华桑公主生前赐给我家小姐的。小寻这名字,还是华桑公主亲自起的。”
柳小姐唇角抿了抿,低头爱怜的瞧着猫的尸首。“母亲念着这猫野性未除,本是不同意我将这猫带出来的,只是我思量着,这猫虽是顽劣,但是若非旁人伤它,它也不会轻易去招惹旁人。”
“便是被小寻抓到,顶多也不过是留下道伤口罢了,跟我说说,赔偿一番便是。”
“却不料想,竟是有人连一只畜生都不放过。”
柳小姐好似说到了伤心处一般,泪水不由啪嗒啪嗒的留下,灌入那猫的白毛之中。“母亲甚是喜爱小寻,现下小寻出了事情,让我如何对的起华桑公主?如何有脸回府见母亲?”
瞧着柳小姐伤心,一旁的华云悠面上浮出一抹不忍,赶忙上前搀扶住柳小姐,开口安抚了几句。
“青青莫要伤心了。”
德怀王心中也觉这不过乃是一件小事,不过是只畜生罢了,死了不就死了?
只是瞧着柳青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德怀王便觉得甚是头痛,若是平常他早就让人轰了出去,但这乃是柳家嫡小姐,这事既然是捅到了他的面前,他自然不能不理会,目光刹那之间挪动到了一旁傻傻站着,瞧着柳小姐啪嗒啪嗒流泪的环儿身上。
“环儿,你可见过这猫?”
环儿的目光挪动到地上那猫的尸首上,犹豫了片刻,不由点了点头。“见过。”
听到环儿如此说,德怀王的目光登时深了一些。
还不等环儿反应德怀王的神色为何变了一变,便听德怀王沉声质问。“听青青说,这猫,乃是你亲手交送到她手中的?”
环儿终是反应慢一拍的回过了神,犹豫道。“是。”
“但是这猫送回柳小姐手中之时,还是活的。”
柳小姐听闻她如此说,不由抬头瞧了她一眼,情绪激动道。“你竟是还狡辩!”
“小寻横竖不过是抓了你主子一爪子,你竟便忍心将它直接药死?”
……
云蓁清醒过来之时,只感觉手下温热的触感十分舒适,她不由的伸手抚了一把。
“醒了?”在她察觉到手下触感不对之时,她便感觉到了荣故胸膛处的震颤,与耳际低低传来的酥麻感。
云蓁微微一怔,缓缓从荣故的胸膛处离开。
便只瞧见荣故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弄得乱七八糟,衣襟被用力撕扯开,露出光洁的肌肤。
而那白皙的胸膛上,落下了密密麻麻的吻痕。
那吻痕一直延伸到他的脖颈处,而她的一只手,还轻轻抚在他的胸口处。
两人贴的及近,云蓁甚至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燥热的体温。
云蓁脑中嗡嗡作响,晕厥前的所有记忆尽数回笼,一抹粉色悄然浮上她的面颊耳畔,也不知是羞是恼。
她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发觉自己并无异样,裘裤还老老实实的穿在她的身上之时,她不由怔然抬头,对上了荣故那双带着几分戏谑的眸子。
而后反应明显是慢了半拍,惊异不定的开口道。“你。”
荣故抬头瞧了她一眼,旋即缓缓抱着她游至岸边,将她身子一托,放在岸边大石上,而后极为自然的在她的额角落下一吻,便出了水。
而不远,在云蓁伸手便可触摸到的地方,放置着一身干净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