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窦必听到鸠杰的话突然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脑筋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你搞定的?”甄窦必满脸狐疑的问。
“是啊,我搞定的。”鸠杰一本正经的说,脸上的表情无比的虔诚,怎么看都不像撒谎的样子。
一旁的顾诗晨被鸠杰的样子逗乐了,笑吟吟的看着两人。
甄窦必被顾诗晨笑得脸色微红,他上上下下打量鸠杰几眼,怎么看都觉得对方不过是一个土包子,他板起脸说:“朋友,做人可要诚实,乱吹牛逼可就不对了。”
“我没吹牛逼,”鸠杰无辜的说:“我这人一向很诚实,从不撒谎,不信你可以去问张局,我刚走没几天他应该还记得我这张脸。”
“问张局?他远在T市呢?我上哪问他去?”
“你可以打电话呀,啊,不对,关于我的事情都是机密,你问他他也不会说的,这还真不好求证啊。”
甄窦必不屑的笑道:“朋友,这牛皮可吹破了吧。”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这人一向谦卑低调,做好事从不留名,我已经习惯了。但是张局也真够抠门的,我帮了那么大忙,他也不说给我个勋章啥的,弄的我一说起这事像吹牛逼似的。”
顾诗晨被鸠杰“装模作样”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而甄窦必则被他的话怼的脸色微微涨红。
“朋友,见面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甄窦必问。
“我?”鸠杰边吃边说:“我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就是一无业游民。”
“那你怎么会参与T市的案件?”
“是张局请我去的。”
“张局请你去的?”甄窦必满脸不信的问。
“是啊,他们搞不定所以找我去帮忙。”鸠杰一本正经的说。
顾诗晨“噗嗤”一声又被逗乐了。
鸠杰看着她无奈的说:“你看你,又不信,真的是张局请我去的。这年头真是,说实话的没人信,吹牛逼的倒有人当真。”
顾诗晨笑着说:“好好好,我信,是张局请你去的。”
甄窦必心中有气,自己追求顾诗晨这么久,她对自己都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如今却被这个瘪三插科打诨逗得笑颜频频,而且他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拆自己的台,实在是可恶至极。
甄窦必盯着鸠杰,咄咄逼人的问:“朋友,既然你说T市的案子是你搞定的,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搞定的。”
鸠杰摆摆手,说:“不说了,不说了,做人得谦卑低调,老这么炫耀自己,罗叔知道了又该骂我了。”
“朋友,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得负责,刚才你还信誓旦旦的,现在到了关键节点你又推脱不说,难道把刚才的话都当放屁了不成?”
鸠杰只顾低着头吃菜,头也不抬的说:“那你就当我是放屁好了,记得当时我并没有见过你,其中的内情你肯定也不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啊,对了,当时我看张局的头发并没有急的发白,他虽然内心着急,但表面上还是指挥若定的,你刚才那么诋毁人家是不对的。”
甄窦必自小家境殷实,被父母宠着,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如今被鸠杰接二连三的怼话,他哪里受过这个。
甄窦必一气之下当场就要发作,但看在顾诗晨的面子上,为了不失态,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小子,你这次到南京干什么来了?不会是看顾家家大业大想巴结人家吧?”
鸠杰筷子不停,鼓着腮帮子说:“我到南京干什么来这得问顾叔啊。”
“问顾叔?”
“是啊,这次可是顾叔亲自请我来的,不然我闲的蛋疼大老远跑这来。”
顾诗晨此时已经乐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她捂着嘴,正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鸠杰见状不悦的说道:“你看你,又不信。真的是顾叔亲自请我来的,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说什么都不信,反正我这么低调的一个人,也不用非得跟你们解释。反正我问心无愧,做人要诚实,乱吹牛逼可就不对了。”
此时的甄窦必已经气得脸色发青,他寒着脸说:“小子,你适可而止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我就是一个无业游民,没有正经工作。”
“你的身份证拿出来让我看看。”
“我没带,你想知道号码我可以说给你。”
甄窦必站起身,板着脸说:“我现在以一名警察的身份正式询问你,你到南京到底干什么来了?”
鸠杰放下筷子,无奈的说:“我真是服了你们了,是顾叔请我来帮忙我才来的,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信。”
“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顾叔是什么身份的人,会请你帮忙?”
“得,不信拉倒,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
鸠杰说完,拿起筷子又吃起来。
“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再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甄窦必威胁道。
“不客气?你能怎么样?”鸠杰一点也不示弱。
“你不配合,我可就要请你去局子里坐坐了。”
鸠杰一听顿时乐了,他笑道:“去局子里坐坐?那也总该有个理由吧。”
“找个理由还不容易,比如危害公共安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真到了里面你后悔可就晚了。”
还没等鸠杰说话,顾诗晨冷冷插话道:“甄警官,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鸠杰是我的客人,你请他进局子,是不是也要请我进去坐坐啊。”
甄窦必一听,刚才的气势瞬间收敛,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说:“诗晨,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只是觉得这人来历不明,怕顾叔和你被小人蒙蔽。”
“我们顾家在这秦淮河上,虽然说不上什么名门望族,但好歹也有些人望。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当着我的面这么威胁我的客人,是不把我们顾家放在眼里啊。”
鸠杰:“……”
他知道顾诗晨的话是在维护自己,但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啊!
甄窦必赶忙赔笑道:“诗晨,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顾诗晨站起身,说:“这顿饭就到这吧,多谢你的款待。鸠杰,我们走吧。”
说完,她已经转身出了包间,鸠杰赶忙抹了把嘴,快步跟了上去。
顾诗晨径直出了醉仙楼,甄窦必一路上一个劲儿的赔不是,但顾诗晨根本就对他不理不睬。
顾诗晨站在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拉着鸠杰上了车,扬长而去。
车子已经开出很远,从后视镜中还能看到甄窦必一直追着,不停的解释。
顾诗晨和鸠杰都坐在后排,她打量鸠杰几眼,“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你笑什么?”鸠杰问。
“笑你啊,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这么一本正经的吹牛皮,还像模像样的,换做我是甄窦必,也得被你气的够呛。”
鸠杰一脸挫败的说:“大姐,我要说多少遍你才信,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敢对着这个出租车发誓,没有一句是谎话。”
“好好好,我信你,都是真的,”顾诗晨笑道:“不过看你把甄窦必怼成那样,真是开心,这家伙整天趾高气扬的,看着就讨厌,你把他气成那样真是太解气了。”
“我没有刻意要怼他,我这人很诚实,只是一直实话实说罢了。”
顾诗晨咯咯笑道:“你这人真是,刚说你是胖子你就喘,你入戏还挺深啊,演的差不多就行了。”
鸠杰无奈的伸手捂额,无力的说:“得,大姐,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凭我俩的智商差距,真的很难跟你解释。”
此时刚过中午,又是工作日,路上车流并不拥挤,没过多久,出租车已经接近了鸠杰入住的酒店了。
“到前面把我放下就行了,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回酒店了。”鸠杰说。
“不,你还是跟我回事务所吧,这几天你就呆在我身边吧。”顾诗晨说。
鸠杰听了颇感意外,问:“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的安全,怕你遭报复啊。”
“遭报复?”
“是啊,”顾诗晨现在心情大好,她微笑着说:“甄窦必这个家伙虽然很讨厌,但他在这个地面上黑白两道还是很吃得开的,你刚才把人气成那样,根据他的流氓本性一定会找你报复的,你还是呆在我身边安全点。”
鸠杰不以为然的说:“没那么严重吧,就吵几句嘴,犯得上吗?”
“仅仅是吵几句嘴,当然犯不上,但最重要的是你让他在我面前丢了面子,这就犯得上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靠,他不会把我当情敌了吧。”鸠杰恍然说。
“很可能哦,甄窦必一向是个小心眼儿,他对待情敌一向都是手很黑的。”顾诗晨微笑着说。
“有先例吗?”
顾诗晨托腮想了想,说:“有啊,以前有过几个追求我的人,后来都莫名其妙的倒霉了,我觉得八成是甄窦必干的。”
“那我还是和你保持距离吧,他要真把我当成情敌收拾了,我冤不冤哪?”
“已经晚了,他可不会听你解释的。你是我爸的客人,既然他把你交给我了,我就得尽到地主之谊。在我爸来接你之前,你就跟着我吧,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