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隼,20多岁,生的雄姿英发、剑眉星目,有着极强的操控梦境的能力,是守夜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而且,他的父亲步七海是第七司常务委员会的主任,手中权力极大,就连罗懿德都要对他敬畏三分。
这样一个有背景、有能力、又相貌堂堂的男子,简直就如白马王子一般,不仅是无数少女的心中偶像,更隐隐是众多年轻守夜人中的持牛耳者。
这次昆明的行动,步隼是小组的负责人,整个会议过程中的问题大多数也都是由他回答的。
“你的意思是,这次一系列自杀案的背后是魃愬策划的?”一个主审官问。
“是的,”步隼肯定的说:“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在之前的行动报告中我已经列举了大量的证据,通过梦境的反追踪,我在几个被害人的潜意识中发现了意识炸弹,他们的潜意识都被人事先做过手脚。”
“你的意思是这些自杀的人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操控了?”主审官问。
“是的,而且手法相当高明。”步隼说。
“你认为这些事件都是魃愬干的?”
“是的,我有确凿的证据,而且,在梦境之中,我们也曾经跟其中一个魃愬交过手。”
“哦?那么,你对魃愬了解多少?”主审官问。
“很遗憾,了解的不多,”步隼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魃愬同我们一样,也拥有操控梦境的能力,而且,就这次昆明事件遇到的魃愬而言,其操控梦境的能力相当强大,在守夜人之中也可算是翘楚。虽然对魃愬这个组织的内部形态并不了解,但我可以断言,他们将来一定是守夜人的心腹大患,我们一定要加以重视。”
步隼这话说完,一直很安静的旁听席突然纷纷传来窃窃私语声,很多守夜人不禁交头接耳,就步隼说的话讨论起来。
其实在前几天的听证会上,也有守夜人在行动的报告中提到过魃愬,但都是一些隐晦飘渺的线索,并没有什么正面接触,很多守夜人对魃愬并不了解,甚至有些人之前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如今听到步隼如此肯定的断言,一些人听了不免吃惊,都对神秘的魃愬组织产生了兴趣和警惕。
这时,坐在主审位置末席的一位主审官用木槌敲了敲桌子,喊道:“安静,安静!”
议论纷纷的会场顿时又安静下来。
几个主审官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开口问道:“步隼,这次的事件很是诡异,就算背后是魃愬在搞鬼,那他们的动机是什么呢?这些自杀的人并没有什么关联的社会关系,他们为什么要置这些人与死地呢?”
“据我所知,他们策划这起事件的动机,是为了收集里比多。”步隼肯定的说。
“收集里比多?你能更详细的做些解释吗?”
“当然可以,”步隼说:“这些自杀的人,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关联的社会关系,仿佛是一起起独立的案件,但这些被害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的里比多都非常强大,远超常人,而且,在他们死的时候都精神状态极差,神智萎靡不堪,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这些人在自杀之前,里比多都被魃愬用某种形式吸干了。”
步隼这话一出口,旁听席上顿时一片哗然。
“那你知道魃愬是如何吸干那些人的里比多的吗?吸收的里比多又是如何存储的呢?”一个主审官问。
步隼摇头说:“这个我不清楚,不过之后我还会继续调查的。”
角落里的鸠杰听了这话不免心中一动,心想:“在南京的时候,李瑜就费尽心思的在收集里比多,怎么在昆明也有魃愬在这么干?这么看来,这一定不是一起偶然的个案,一定是事前经过精心策划的,而且,如果在南京和昆明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代表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魃愬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鸠杰清楚的记得,李瑜曾经说过,他们搜集里比多的目的是为了打开一扇大门,那么这扇大门到底是指的什么?
就在鸠杰陷入沉思的同时,主审官们短暂交流了一下意见,其中一个主审官指着手中的报告,轻声问:“这个问题我们还需要……”
还没等他说完,坐在中间的主审官打断他说:“这个问题还是不要问了,这是公开场合,不合适。”
其他几个主审官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主审官们又询问了一些行动中的细节,步隼几个人都一一的回答了。
接近中午12点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问题都问完了,主审官宣布本次的听证会结束,所有人都起立,然后有秩序的散场。
会议结束,步隼、左翼、青子衿也离开了会场,三人来到行政楼外,步隼和左翼在前,走了几步,发现青子衿并没有跟上来。
步隼回头,见青子衿缓缓的走在后面,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
“子衿,怎么了?”步隼停下脚步问。
青子衿思绪被打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啊?没什么?”
“有什么心事吗?”步隼又问。
青子衿想了想,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指什么?”步隼反问。
“当然是今天的听证会啊,”青子衿说:“他们问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却连吴平的事问都没问,吴平可是高阶守夜人,在出外勤的时候牺牲了,这么重大的事竟然片语不提,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步隼摇头说:“不,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为什么?”青子衿不解的问。
“为了在守夜人之中不造成不必要的猜忌和恐慌,在高层眼中,整体守夜人的团结和稳定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要排在后面。”步隼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青子衿坦率的说。
步隼转过身,面对着青子衿,耐心的问:“如果问吴平的事,其中势必要牵扯到很多问题,比如,他是怎么死的?”
“他当然是被魃愬害死的。”青子衿立刻说。
“魃愬为什么要害死他?”步隼接着问。
“可能……可能是为了灭口吧,毕竟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抓到他的,魃愬也许是害怕他会泄露一些重要的情报,所以才……”
“那么,问题来了,魃愬为什么要杀他灭口?而我们为什么又要抓住他呢?”
“因为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我们断定吴平已经背叛了守夜人。”青子衿说。
“正像你所说,吴平可是看了红书六章的高阶守夜人,如果没有坚定的信仰,他的红书是不会显示到六章的,既然如此,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背叛呢?”
“这个……我没有想过。”青子衿说。
“不仅如此,从最近接连发生的事件看,在各地的发生的很多诡异事件都不是单纯的偶然事件,其背后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很多事件的背后都隐隐的潜藏着幕后黑手,而吴平这样的高阶守夜人又恰巧在这个时间背叛,这难道也是巧合吗?或者更深一层猜想,我们之中只有一个吴平吗?其他的守夜人有没有背叛?第七司的高层有没有被渗透?这些你想过吗?”
听了步隼这一连串的追问,青子衿越想越是心惊,脸色也不由得白了,她心有余悸的问:“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那……那简直太可怕了,我想还不至于到那个程度吧?”
“也许吧,”步隼说:“我也不希望自己的这个担忧成为现实,但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你不想,别人也难免不会这么想。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在公开的这次行动报告内容中,安全科故意对吴平相关的事闪烁其词,这其中的意味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所以,关于吴平的问题不能在公开场合问,一问就会牵扯出更多的问题,搞不好会让守夜人内部互相猜忌,破坏团结,这就正中了对方的圈套了。你说对吗?”
青子衿想了想,点头说:“没错,你说的对,吴平的问题的确不适合在听证会上问,是我欠考虑了。”
这时,一旁的左翼插话道:“要我说,我们根本就不必在那个叛徒身上花心思,守夜人都是注重荣誉感的,那种背叛自己信仰的人,在精神上就已经自我放逐了,这样人除了走上歪魔邪道别无他途,自甘堕落的人是拉不住的,我们还是向好的方向上看,多关注点正面的事吧。”
青子衿轻轻一笑,对二人说:“你们说的对,是我多心了,不说他的事了,我们走吧。”
三人刚准备要走,突然在背后传来了喊声:“青子衿,等一等!”
三人回头,见从行政楼的方向快步走来一人,正是鸠杰。
鸠杰脚步很快,转眼间就已经走到了三人面前,他对着青子衿问:“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现在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