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没有想到这个半年期限,竟让我与韩易经历了那么多。
最后的最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软害了自己。
“好,一言为定,阿姨现在的肯定需要你的陪伴,答应我常来好吗?”韩易双手紧紧的禁锢着我的肩膀,眼中的恳求一览无遗。
“她是我妈,我自然会常来。”我想挣扎,却发现他格外的坚定,突然将我一把搂入怀中。
我一惊,想要挣扎,余光便看见宁子正站在不远处,角落的黑暗让我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她的周身笼罩的幽暗怒火。
不久之前,我还曾信誓旦旦的说过我与韩易没有任何关系,如今在她面前,与韩易搂搂抱抱,这真的是有口说不清了。
看着宁子转身,我猛地推开面前的韩易,低声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也不能践踏宁子的心意,你明知道她出现,为什么还要抱我。”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嘛,既然不喜欢,就果断拒绝,就如你拒绝我一样,从不给我任何希望。”韩易的话带着怨恨,我知道他在怨恨我的果断。
而面对他眼中的受伤,我最终只是道:“我去找宁子。”
我在医院外面找到宁子的身影,她正站在一棵大树下面,阳光淅淅飒飒的散落在她的身上,宁子从小便长得恬静,面庞虽不是最好,但是气质却极佳,如今往那里一站,便有一种悠然的感觉。
只是当她转身看我的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将我燃尽,紧珉的唇瓣,咬牙切齿:“苏三辛,你可真是演了一场好戏,我从前倒是小瞧你了。”
“我本来想给你解释,但是如今,却没必要了,你既然已经彻头彻尾的误会我,我说再多也没用,你好好冷静吧,我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情,你应该清楚。”看着她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本来以为自己会向从前一样心酸,无奈,可是当我再次面对她的时候,应该只剩下平静,真正懂我的呢,又怎么会从不信我。
我与她几十年的情分,竟比不上一个男人。
“你又是这个样子,一副置身度外,明事理的样子,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胡搅麻缠的疯子,就是这精神病院的精神病。”宁子猛的走到我面前,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
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眼中是不忍,最终只是微微歪头,不再看她:“你应该去照照镜子,你喜欢韩易,我很赞同,你们若是在一起,我一定是最开心的,只是韩易对我的喜欢我阻止不了,而在你眼里,所有的错都在我,你让我如何反驳,和你争吵。”
“那为什么不带着你妈离开,为什么不远离我们的生活,为什么不消失?带着你的家人滚出我的世界。”
“宁子,我警告你,你别牵扯无辜,从小我爸妈将你拉扯长大,虽然从未念及让你报恩,但你也不能太过于绝情了,亏他们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呵,苏三辛,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若不是你的家,我今日绝不是这般模样,既然撕破脸皮了,那我就告诉你,认识你苏家人,是我这辈子最恶心,最厌恶的事情。”
“兰宁,够了,为了一个男人,你成什么样子了?我苏三辛从未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虽然我爸妈现在都成了那般模样,但是破产前,绝没有亏待你半分,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这么的忘恩负义。”
宁子姓兰,只是从小被爸妈弃养,被我家收养后,便不让人再提起她的姓氏,为了方便好记,便一直叫做宁子,而如今我连名带姓的叫她,我是真的生气了。
而宁子却依旧无所谓的耸肩:“忘恩负义?肯定是有恩情,才能忘恩负义,可我却不记得你苏家给我过任何的恩情,我凭什么不能那么说,而你苏三辛,更是让我讨厌。”
“兰宁,你真他妈有种,算老娘当初瞎了眼。”
“别给我叫兰宁,我说过不准。”
“你既然忘恩负义,我为什么不能提你过往,兰宁,在你没进我家之前就叫兰宁,兰宁。”
我与宁子果真是一同长大的朋友,骨子里都有不愿认输的倔劲和好强。
“苏三辛,你个贱人。”宁子被我的话激怒,怒骂一声继而就想要抡起胳膊,给我一巴掌,好让我住嘴。
而我眼看巴掌就要落在我脸上,想要抓住的时候,一双大手却突然从后出现,一把扯过宁子的手,厌恶的甩在一旁,但声音却戏谑:“姐妹为男人反目,倒是一场好戏,小三儿,你可真是灾星,哪里有你,哪里便有好戏。”
我感觉到了男人胸前的体温传来,更是冷淡:“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我自然也不会插手,只是体内的英雄因子作祟,不得不英雄救美。”季子言向来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将头从后倚在我的肩膀上。
宁子的脸色变了又变道:“苏三辛,你既然有了季子言,我还望你好自为之,韩易不是你能碰的人。”
我还没有开口,季子言便最先道:“是叫宁子吧?我的小三儿还轮不着你来威胁,你是什么货色,别以为是秘密,所有人都会被蒙在鼓里,你要是今后还敢动手,别怪我将你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宁子猛的后退了一步,最后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便跑着离开。
季子言的脑袋不安分,蹭的我肩膀直发痒,我坚决推开道:“你刚才说的宁子秘密是什么?你知道什么?”
“我应该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季子言竟满脸无辜。
我实在心累,所以拉着脸说道:“我没有心情和你来来往往的耍嘴皮子,说吧,你知道的都说出。”
“三辛,相信我,你永远不知道最好。”说完,便一口将我所要说的话吞下。
我慢慢回应,手不自觉的便勾在他的脖颈上。
直到我与他都喘着粗气时,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看着季子言眼中的欲望,我猜想,这里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一定把我就地正法。
我擦掉嘴上的晶莹,略带吃味:“你不是和林子语开会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想你。”
“我的季大少啊,你这场游戏打算什么时候结束,假意伪装自己真的不累吗?”我话虽这般说,但我的手却不安分的在他的手掌心里画着圈。
季子言一把包住我的手,扬眉:“只要你在这场游戏中,我便不觉得累,反倒有趣至极。”
他一定是个变态的下棋者,而我应该就是那个乐于受虐的棋子。
他任意摆布我的来去,而我甘愿听命。
他为游戏人生,而我为讨命。
“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情,韩易为了你重新继承家族企业,B市的人都应该清楚,韩氏企业是出了名的充满血雨腥风,丝毫没有人情味,他倒是有胆量,为你竟然做到这个地步,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我妈精神病严重了许多,离不开,所以我便与他定下约定,半年后,他会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哦?是真离不开还是假离不开,这还是个问题呢,不过他倒是聪明,如今我的小三儿只怕心生怜悯,恨不得日日陪在他的身边,为他指引前进的方向,为他疏解烦恼,等半年一到,他应该能顺理成章的感动你,并收了你。”
“我与韩易绝不可能,你要是想吃醋,请吃点靠谱的,别没事总是酸溜溜的模样,也不知道给谁看,反正我是不会因为你的酸话,而竖着三只手指头,在你面前发誓,以示我的清白。”我冷眼扫了一眼季子言。
“我自然知道你只爱我一人,毕竟韩易还没有资格和我相提并论,只是感情耐不住的是恩情,若他用恩情牵绊你,你又会怎么样?”季子言却丝毫不放过我,反而步步紧逼,像是不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便不会善罢甘休一样。
可我却不喜欢顺着他,所以勾了勾他的下巴,挑眉道:“事情还没有到发生的那一天,我没心情猜想,不过我若最后跟了他,或者是跟了别的男人,季大少会怎么样?”
我将问题又重新丢给了他,而我一猜便知道他也回答不出来。
就见他一愣,转而大笑,用手点了点我的鼻头,轻道:“我的小三儿,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彼此彼此,季大少若不想给我承诺,就别扯那些没用的,你我都是明白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后不要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
“可若是我想给你承诺呢?”季子言突然深情的看着我,眼中是真诚,但我依旧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戏虐。
最终笑道:“等你给了承诺再说。”
人,果然都是会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