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转身,月十七总算回了神,对着容若的身子伸手就打!
到最后又惊觉:现在自己灵力还弱,内伤未愈,需要这人遮蔽自己一身的尸气,要是现在把他打死了,怕是以后还会麻烦不断。
算了,还是先留着吧。
打定主意,月十七心神归定,不在东想西想。
一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盯着眼前,神情迷惘又陶醉,脸色微红的人。
诶,这人还有完没完!
她皱了皱眉,显然还不明白现在他们正在做的事,是多么的令人浮想联翩。
不耐烦的她伸手推搡着容若,却不料,他抬起一双手握住了月十七的手腕,将她的手反扣在身后,让他俩的身子贴得更近了。
但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靠在树干上的月十七淡漠的目光,越过容若,印着最后的幽幽蓝火,看到危机来临。
不知何时,那蝠妖断掉的残臂竟诡异的飘在半空中,五指长出一寸来长的指甲,且都是锋利无比,青光泠泠,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淬了剧毒!
忽的,那断臂动了动,极其迅速的朝着月十七冲来。
月十七心中冷笑一声,一掌挥开面前的人,折扇一开,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残臂断成碎片。
收拾好蝠妖,她转头又去看被她推出去的容若,
只见他,站在树下,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
“你怎样?”月十七上前一步,淡声问。
容若眯了眯眼,撞入他眼眸的竟是一双血眸。
“呀!”他骇的后退一步。
然后就听见咚的一声,他又撞上了树,但这次,容若却是再没醒过来,彻底昏死过去。
月十七看他这模样,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架起他御风回了竹屋,将他安顿到床上。
之后,她就站在窗边,抬头双眸空洞的看着天上的满月。
半夜,容若醒了一次,合着月光,模糊之间就看见窗前有一个穿着者黑衣服的女子。
他惊了一惊,睁大眼睛再看的时候,窗子前面哪还有人。
这酒喝多了,果然容易出事!
容若缓了缓神,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这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黑衣女子,容貌无双,眸光艳潋。
他与她摩鬓擦耳,举止甚为亲密,正入佳境之时,他却看见了一双红眸。
“呀!”容若惊叫一声,猛地坐起身。
此时,天已经大亮。
他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原本白皙的脸现在已经红的像煮熟了的虾子。
无耻!
这圣贤书都白读了,竟做出这样的梦来!
他回想起自己梦中之事,忍不住在心底暗骂自己,那脸色也更加红了。
看来,这酒还是少碰的好。
神色恍惚之余,他又想起月十七:昨日他醉的厉害,也不知道十七怎么样了!
他扫视了一圈,在屋里没有见着月十七小小的身影,一下慌了,急急忙忙的下了床,一边唤着十七一边往外面走。
此时,月十七坐在外面的凉棚之中,听着容若出来了脸上一下扬起了灿烂的笑。
“哥哥,你醒了。”
“十七,你怎么在这里?”容若疾步上前,蹲在月十七面前,担心的开口道:“昨天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哥哥抱我回来的啊。”月十七歪着脑袋回答道。
“路上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啊,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哥哥把我托给村头的大娘照顾了,说明日一早来接我,可哥哥倒好,一直睡到巳时!我见哥哥这么久没来,就让大娘把我送回来了。”月十七两眼泪花花的看着容若说:“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哥哥不会不要十七的。”容若愧疚的摸了摸月十七的头,安慰着她道:“别哭,哥哥再不会这样了。”
“那就好。”月十七破涕而笑。
“嗯,都这个时辰了,十七定是饿了吧,乖乖坐在这里,哥哥给你做饭!”
“好。”月十七软软糯糯的答了声。
容若温柔的笑了下,然后站起身,进了厨房。
月十七坐在凉棚里静静地看着他,只见他将宽大的衣袖挽了起来,露出胳膊,熟练地生火。
火发好后,他热了锅,加了油,拿了两个鸡蛋,打碎,搅拌。
摊了两个鸡蛋饼。
鸡蛋煎好后,他把它们盛了起来,在锅里掺了些水。
清亮的水中有他的倒影,容若突地想到昨夜自己受的伤,一时不自觉得用手撩开衣领。
脖颈之上,完好如初,哪有什么血痕。
他静下心,仔细想了下,自己除了头有一点昏沉之外,身上什么伤都没有,难道那一切真的只是个梦?
他一不禁疑惑着,直到水滚了才回神,拿出面条,下了锅。
容若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动作行云流水,月十七在外面神色淡然的观望着他,心里只叹:忙碌于薪火之间,亏了那一双白皙修长的手。
过了一会儿,他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回来。
“十七,快吃吧!”容若把面放到月十七面前。
月十七收回思绪,看着面前的东西,眼底快速滑过一丝不悦:这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老是让自己吃这些?
“怎么了?不喜欢吗?”容若见她半天没有动筷,便以为她不喜欢吃这面。
“没有!”月十七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一边吃一边直说真好吃。
“呵呵,你慢点吃,锅里还有呢!”容若一听,笑了,见她吃的急连忙说。
还有?!千万别!
月十七心里一阵恶心,她是一具尸体,连味觉都是没有的,除了血液其他东西在她嘴里都如同嚼蜡。
千万年了,她从来没吃过东西,这一次还是第一次……
吃完东西,收拾好碗筷,容若又架了锅,烧了一大锅水,用来沐浴。趁水还未开,他把屋子的里里外外收拾了个干净。
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月十七早睡得天昏地暗。
容若轻笑一声:还好,这丫头睡了,不然等下她看到自己把她关在外面,定是要乱想,到时候准又要哭了。
十七,可真是粘人。
想着,容若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烧好的水提进了屋,倒进了浴桶里。
然后,他又走到门口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月十七,确定她还未醒才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木门。
门扉轻扣。
容若站在浴桶边,放下换洗的白裳,然后伸手脱下满是酒气水色外衫,搭在旁边的木架上,接着就是里衣……
褪尽一身衣衫,他踏进浴桶里,将墨色的长发搭在桶外面,将身子沉进水里。
唔……
舒服。
身上带着这一身酒气,甚为难受。
容若在水里舒舒服服的放松着。
月十七在外面睡得香甜,正打算翻个身继续睡,顺着风却听见了一声狗叫。
她猛地睁开了眼:天狗在附近?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在那人身边吗,怎么天狗还会闻到自己的味道?
月十七坐起身,冷着脸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容若的身影,不仅如此,她还发现竹屋的门竟然是关着的。
怎么回事,他出去了?
“汪!”一声狗叫打断月十七的思绪。
她立马恢复成原来的美艳模样,冷眼看着朝着自己跑来的,越来越近的黑色大狗。
就一只,看样子是率先发现的一只。
所谓,枪打出头鸟。
她朝着大狗弹了一簇幽火,那狗发出一声幽咽,然后一下躺在地上抽搐起来。
“快!在那边!”
幽咽声之后是一声怒喝。
屋里的容若听到声音,正在擦着身子的手一下停了下来。
“是谁!”
听到容若的声音,月十七的心安了一半,转身就朝着紧闭的木门走去,然后对着木门就是一脚。
碰的一声,门被她踹开了。
桶里面的容若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哗啦的水声,紧接着便是身上一沉。
他低头一看,脸色猛地爆红。
只见在他怀中,伏着一个女子,模样与他昨晚梦中的那人一模一样。
难道,这也是一个梦!
容若在发楞,月十七却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她一手撑在容若的胸膛上,另一手施力一挥,隔空将木门重新关上。
与此同时,那些天兵已经追到了院子里。
“头,味道在这里断了!”一个瘦小的天兵道。
“不管,给我搜!”
一声令下,众天兵四散开来。
呆愣了很久的容若总算回了神。
他看着眼前偏着头注视着木门的女子,想到自己现在的这个状况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轻声道:“姑……”
他只发出了一个字的音,就被月十七冰冷的手捂住了嘴。
但还是迟了一步,屋外的人已经听到了动静。
“头,屋里有人!”
“进去!”
随声来的,又是一道踹门的声音。
还好那木门结实,被附有灵力的月十七踹了一脚没垮,现在又被天兵踹了一脚,还是坚强的吊在门框上。
一众人闯进屋来,看着眼前的状况皆是一阵尴尬。
只见,容若在浴桶里,露出半个结实的胸膛,胸膛之上伏着一个女子,女子衣衫微乱,一头墨发遮住了半张脸,但仍是挡不住她的倾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