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月十七最终还是决定暂时留在容若身边,等身上的法力恢复了些了再做打算。
拿定了主意,月十七就收回了思绪,一抬头,就看见容若走了进来。
“十七,今天村子里有人成亲,哥哥要去喝喜酒,你就好好呆在家里睡觉好不好?”容若蹲下身,轻声哄着月十七。
“不要,我要和哥哥一起去!”月十七想也没想的拒绝道。
这个时间,天兵还走得不远,要是这人离开的话,自己一身尸气肯定会引来天狗。
“外面人太多了,你身上有伤,要是被人碰到了可就不好了。”
“不怕,有哥哥在,十七不会有事的。”月十七眨巴着大眼,撒着娇:“哥哥,你就带上十七吧,我保证,我一定乖乖的,不哭不闹。”
“唉……”容若实在拗不过月十七,只得无奈的答应她。
月十七十分高兴,一双眼熠着光。
随后,容若简单的收拾了下屋子,因为是喜事,他还换了一身水色长衫,料子虽糙,但人却是一股儒雅,俊秀之气。
他换好了衣服,又给月十七梳了梳头发,寻了一根和她衣服一样的布条捆住发尾。
收拾好后,他拿了一串铜钱就抱着月十七出了门。
路上,顺便买了点小物件作为给新人的礼物。
到了办喜事的地方,容若送了礼之后,就抱着月十七入了席。
席间,一片觥筹交错。
容若一边照顾十七吃饭,一边回应着身旁人。
月十七看着碗里的东西,眸底尽是嫌弃。
趁着容若和席上的人喝酒的空挡,她迅速的把碗里的东西倒在地上,然后装作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看着容若笑,眉眼上挑。
余光中,月十七看到远处天空乌云叠嶂,将原本明亮的圆月挡了个严实。
乌云迅速朝村子的方向飘来,却又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消失不见。
唔……
魔界这么快就来人了。
这坏事果然是……速传千里。
月十七低眸,给自己倒了杯酒,正准备喝,却被一双大手抢了酒杯。
“十七,你还小,不可以喝酒。”容若微醺道。
月十七抬眸看他:喝醉了?这模样要是再喝几杯,怕是路都走不了了吧。
好在夜已渐深,村民们闹了新人,这宴席终于是要散了。
见此,她拉了拉容若的衣袖,疲惫的说道:“哥哥,我们回去吧,我困了。”
容若脸色酡红,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轻声道:“十七,容我缓缓。”
月十七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容若哥哥,喝杯水吧。”
闻言,容若闭了闭眼,接过杯子,仰头将水喝了个精光。
冰凉的水从喉头流过,唤回了他的神智。
他站起身,和身边的人道了别,就抱起月十七离席回家。
路上,要过一座小桥。
容若喝了酒,神情有些恍惚,脚步也有些虚浮。
月十七伏在他身上,眸光冷冰冰的盯着他的身后。
他的身后跟了不少孤魂野鬼,这些游魂多是枉死在河里的人,日日蹲守在此,就为等一个如容若一般的醉汉,拉他下水,以他之命,换取重生。
这事儿,要是换做平日,月十七定不会管,只可惜,现在自己还需要这个人。
她将头靠在容若肩上,环着他脖子的手抬高了些,随后对着身后的游魂弹了几簇幽火。
幽火一沾到那些游魂身上,火势一下猛了起来,他们都还没发出惨叫就被烧的干干净净。
月十七嗤笑一声,容若听见了,好奇的问她:“十七,在笑什么?”
她急忙收回思绪,糯声道:“今天有喜事,难道十七不该高兴吗?”
“是啊,喜事确实是要高兴。”容若笑答:“以后,等十七长大了,哥哥也给你风风光光的办一场,让你更高兴。”
“呵呵,十七不急,倒是哥哥,都及冠了,为何还不办喜事?”月十七闲扯道。
容若一时哑然。
忽而,他有些惶然,这事儿若不是月十七说起,他倒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次,趁着醉酒,他开始冥想起来,自己至今还单身的原因。
想到最后,他得出三条结论。
第一:自己之前心思都花在研读医书上,对女子观察甚少。
第二:自己成了年,只顾着治病救人,去的地方除了医馆就是竹屋,见的人并不多,能上心得就更少了。
第三:自己从十岁开始就是孑然一身,孤身一人,日子久了,应该是习惯了。
虽说,同村男子到了自己这个年纪,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自己到现在还是戚戚一人。
但,想到最后,在容若心底,他仍是觉得,这情爱之事,还是讲求一个缘字,急不得……
走过了桥,进了密林。
容若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回话,月十七落得一个清净,正打算在他怀里闭目养神的时候,她却听到了在空气里响起的箭矢破风的声音。
来不及细想,她稍稍使力抱着容若往旁边一撤。
然后就听的砰地一声,容若的头撞上了旁边的树干,让他原本就恍惚的脑袋更加昏沉了。
容若不明状况,月十七却是暗恼,她的动作已经很迅速了,但却只是堪堪躲过要害,锋利的树枝擦过容若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簌簌的冒着血。
在箭矢发出来的地方,月十七看到,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阴测测看着自己笑。
月十七抬眸看他,漠然一句:“主上何人?”
“呵呵……”那老头笑了,声音尖利刺耳,像是从枯井里发出来的一样,听着骇人的很:“没想到堂堂尸王,竟是个小女娃!”
“那是因为你眼拙。”月十七给容若设了一个结界,懒洋洋的说。
话音还未落,她身形一转,人已经到了那人身后。
那人只觉得身后一凉,整个人就跪倒在地上,身后猛地出现了一对翅膀,无毛,只是光秃秃的肉膜。
月十七后退几步,幻化成成人模样,一双巧手拿出一把镶着金边、绘着嫣红桃花的玉骨扇。
她用扇子在鼻下扇了扇,说:“一只蝙蝠……最为低等的妖怪,难怪身上的味道这么难闻。”
“身上修为只剩一层,还敢这样狂妄!”
“对你,足矣。”
闻言,她眼光流转,拿起折扇似是娇羞不甚的轻笑起来,浑身却是无言的弑杀袭来。
那人嘶吼一声,就朝着月十七扑了过来。
她身形一闪,避了开来。
那蝠妖身形极为矫捷,见一击不中,反身又是一击。
可月十七连身都没有回,只是抬起了手,手里的折扇便飞了出去,直接卸下了蝠妖的手臂!
墨色的血飞溅出来,那蝠妖吃痛,还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看到那把檀木扇直扑自己面门,然后从他颈间划过。
“嗬……”蝠妖临死之前终于出了声。
随后,他的脑袋和身体分离,掉了下去,骨碌骨碌的滚到了一棵树下后停了下来,脸正对着月十七的方向,那脸上震惊之色还未退下,眼睛还睁的大大的。
落在他眼中的最后的身影,是月十七。
她身姿窈窕,裹一身黑衣,衣上用金线绣着古朴的花纹,肤如白瓷,容貌绝丽。
在她的右手上,有一把玉骨扇,扇面上不沾半点墨色。
她的存在,说明了传言并不是全都不可信,例如这一条:僵尸王者,上天给了她无双的容貌,更是给了她强悍的力量!
无人能敌,更无人可越!
月十七看着那头颅,心生厌恶,弹了一簇幽火,将蝠妖的尸身烧的连灰都没有。
与此同时,被撞的昏昏沉沉的容若,扶着树干晃了晃自己的头,他的眼前一阵模糊,但再模糊他还是看见了眼前的人。
“你是何人,在林子里烧什么?”他疑惑的看着不远处幽幽的泛着黑的蓝火:“这火好生奇怪,怎么是蓝色的。”
月十七听到容若的话,心里一顿:他看见我发出的地狱烈火了,怎么可能,他不过一介凡人,怎么能看到烧尽灵魂的火?
她转过身,合了扇子指着那火问道:“你看见了这火了?”
容若眯着眼,晃着身子凑近了些,仔细的看了看道:“这么大一堆火,我怎么可能看不见。”
容若一身酒气,浓烈冲鼻!
但即便是这样,月十七还是嗅到了一丝香甜,那是血的味道。
她慢慢靠近容若,一把玉骨扇撩开他的衣领。
容若一个垂眸,也看清楚了面前这一张勾魂夺魄的脸,顿时失了心魂。
这低眸一瞧,一眼定情,从此时便是开始罢。
月十七没有察觉容若的情况,一双眼眸静静盯着他的脖颈。
瓷白的肌肤接近透明、肌肤之下,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诱人的血香,就是从那里发出来……
月十七的舌尖轻拭唇瓣,让原本就莹润德红唇变得更让人垂涎欲滴,忍不住蠢蠢欲动。
她从来没有喝过人血,因为她太挑,平常之人的血,她嗅着都是腥臭的,闻着都这般难受了,更别叫她喝了!
可现在,她想试试,人血的味道。
她伸出手,揽住容若的脖颈,身子贴近了他。
月十七手上冰凉的温度一下让他回了神。
但兴许是酒精的作用,容若竟没有羞赧的推开眼前的女子,反而抬起手勾住了她精巧的下巴,使她抬起了头。
紧接着,容若低头,薄唇覆上那一抹嫣红,温柔的辗转,吮吸。
这厮是在干嘛!
月十七对现在的状况,有些蒙神。
容若发现她在走神,一时嗔怪的轻咬了下她的唇瓣。
月十七根本感觉不到痛,依旧在自顾自的疑惑。
容若恼了,揽着她的腰,两人换了位置。
他将她压在树干上,勾在下巴上的手也开始不安分,抚上月十七的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滚烫的指尖一点点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