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任翔家的时候,乐央有幸吃过叶湘宁亲自下厨做得饭,味道很好的,至少有家的味道,可是今天当她坐下来吃的时候,有如嚼蜡。
“是不是凉了?不然我给你重新做吧?”叶湘宁见乐央一声不吭的往嘴里塞,表情并不是享受,便问。
乐央摇头,“妈做的饭一直都这么好吃,刚醒还真觉得有些饿呢。”虽然这么说,乐央深深垂着的头埋得更低了。
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呢?大概是做了噩梦以后醒来觉得口渴,走出门以后就听到了任简骅与叶湘宁的谈话,从叶湘宁问任简骅在合约规定的三年以后会不会跟乐央离婚那个时候,乐央就已经在了,乐央听到了一直梦寐以求想要听到的答案,还是从任简骅嘴里说出来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乐央还是选择不要听了,她宁愿每天晚上看着任简骅的侧颜自己胡思乱想的好,至少幻想的结果是好还是坏,杀伤力都不如亲耳听到结果以后让人颤抖。
“饿了就多吃点……”叶湘宁都活了这么久了,况且她也是从少女时代过来的,怎么看不出乐央的反常,也感受得到乐央身上散发出来的消极,可是她没有办法开口,连安慰乐央的资格都没有,再怎么说这段孽缘是任简骅造成的,没错,就是她那个每天冷冰冰的儿子造成的,她又能怎么样呢?
乐央狠狠的点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但是豆大的泪珠还是打在了自己的手上,流进了碗里,“阿姨我吃饱了。”乐央不着痕迹的吸吸鼻子,她没有办法再吃进去,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似的,咽不下去,她努力试过了,可只剩下咽喉痛了。
对于这种情况任简骅不擅长应对,可叶湘宁总归是长辈,没办法说些什么,只好找个理由离开了,“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司机还在楼下等我呢。”说着便给任简骅使了个眼色。
任简骅心领神会,“哦,那妈我送送你吧。”说着便忙着把叶湘宁的东西拿着。
这样也好,很多话不能当着乐央的面儿说,叶湘宁也只好带着任简骅一起出门了。
家里又是空荡荡的,乐央自嘲的撇撇嘴,自己现在又是闹哪样?现在不论是说着温柔的话,说着动情的话,表现的柔弱,或者是这般脆弱,都是徒劳无功,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像个被抛弃的垃圾一样,改变不了任何的结果,或许任简骅说得对,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任家最理想的儿媳妇,这本来就是一场闹剧,该结束的时候就应该结束,赖着不走又是什么意思,还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这委实是一种讽刺,对于乐央来说,早就不应该对这个社会抱有任何的希望了,任简骅也好,池千也罢,或者往后遇到的任何人,乐央都不想去付出什么了,不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是她没有资本,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流过产的女人,是不配遇到更优秀的人的,或许乐央的思想也是很保守的,她从小就觉得,人在离婚以后就不应该结婚,女人要洁身自好,所以才会一直保持着完璧之身等待着池千吧,可是自从第一次给了任简骅的时候,就算心里有多舍不得也不会再去回头,她不配再跟池千说什么爱了。
可失去了那么多,乐央也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钱啊,即使是离开任简骅以后,还有一大笔赔偿金,她不去觊觎任简骅的财产,有那么一大把天文数字的赔偿金,就已经能够确保下半生无忧的,她也一直梦寐以求想过着白领的生活,在天翰里抓住这么好的机会,多学一些东西,到时候拿着这笔钱,开着一家自己设计的饰品店,可以不用那么高端,一辈子也可以不去结婚,不去谈恋爱,如此安然度过一生,也满足了。
这是对乐央最好的结果了,人生中总会有人来,就会有人走,乐央并不后悔,现在仔细想想任简骅的话,或许也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了吧,不是一个圈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硬要挤在一起?
“你非要跟着出来干什么?乐央现在很需要你陪着的。”叶湘宁有些责怪的看向任简骅。
“我根本不擅长去安慰别人您也知道,刚才乐央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我们的对话,你我都不敢确定,要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说漏了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么,您放心回去吧,乐央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会明白我的苦心的。”任简骅这番话是说给叶湘宁听的,其实他也不确定乐央到底在想什么,会不会真的失望了,可是他想,假如乐央能够有这种失望,未必是一件坏事,她不该对任家抱有任何希望的,而且任家真的不合适她生存。
叶湘宁深深叹了口气,“造孽啊。”这句话很多人也说过的,越是老一辈的人,叶湘宁以前听别人这么说的时候只觉得好笑,可是今天说出来之后也似乎能够体会到别人说这句话时的心境了,无可奈何,又有些责备。
“好了,妈你先回去吧,别跟爸说就好了。”任简骅不希望自己这些处理不当的事情传到任翔耳朵里,当初他就气得要死,要是如今知道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不得幸灾乐祸吗?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快上去吧。”叶湘宁想说点什么,但是又无从下口,只好自己憋在心里上了车。
看着远去的车子,直到看不见了,任简骅这才回头往楼上走,这个世界就属感情问题最为棘手了,任简骅能够独自面对与解决天翰最难的案子,却解决不了这么简单的感情问题,在智商上面任简骅是成功的,可是在情商上面,他永远是失败者,可是任简骅同时也忘记了,当初跟洛落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与洛落相处的?好像她父亲不同意的时候任简骅连挽留与表现都没有,那个时候的洛落,心情一定也和乐央一样失落吧?